唐笑其實醒來有一會兒了,但是被窩里很暖和,她懶懶的就不愿動彈,躺在床上開始了東想西想的走神。樓下隱約傳來說話聲,有客來訪,自己本身也是客人,再這么躺下去無疑是失禮的,于是,唐笑起身洗了把臉,然后臥室的門就這么虛掩著。
這座別墅是屬于郝婧的,有客來訪找的也只能是郝婧,所以唐笑只是把自己收拾好后,確定自己不會失禮之后,就看起了書。但是,虛掩的門讓樓下的談話聲清晰了幾分,唐笑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郝婧的語氣很不客氣啊,而且為何她覺得與郝婧說話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她應(yīng)該是聽過,但她卻在記憶里找不出這樣的一個人。
樓下的談話聽在唐笑耳朵里,感覺上充滿了火藥味,而且郝婧語氣里的敵意越發(fā)的明顯。唐笑坐不住了,因為樓下的談話,郝婧竟處在了下風,她不能讓郝婧孤軍奮戰(zhàn)。
所以,唐笑走出來了,然后,唐笑愣住了。
唐笑自認在她的這雙眼睛里,在她的心里,無所謂美與丑,所有人的相貌都一樣的。但是在這一刻,她卻看到了一張臉,一張連從來對相貌不在意的她也覺得俊美的過分的臉!
幾秒的驚嘆過后,唐笑的視線才轉(zhuǎn)到對方的一雙眼睛上,幽深、冷冽、漆黑……唐笑立刻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就在昨天晚上,她與他有過接觸,一個很驚險的接觸。
“你好?!碧菩οM@個男人不是來找她的,她只是個小老百姓,不希望與這樣的地位高到都已經(jīng)達到被追殺級別的大人物有什么關(guān)系。小老百姓就該過平淡、平凡的生活。
“你們有事先談?!碧菩雌鹨粋€“抱歉打擾了”的笑容,轉(zhuǎn)身欲走。
秦九硯見自己要找的人自己出來了,淡淡的語氣說道:“唐小姐,請留步?!?p> 唐笑的希望破滅,心里無奈,轉(zhuǎn)過身下樓,臉上是應(yīng)酬式的微笑:“秦先生有什么事嗎?”
郝婧聽到唐笑的這一句問話,眼角微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危機感,并含有些微疑惑,聽笑笑的語氣,是認識秦九硯的,但笑笑是如何認識的?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鼻鼐懦幧裆J真態(tài)度端正的對唐笑微微欠身,語氣中感激不盡,道:“秦某來此,是為報答唐小姐的救命之恩,若唐小姐日后有何為難之處,只需撥打這個號碼,秦某會為唐小姐解決任何煩憂之事。”秦九硯雙手遞過去一張紙條。
唐笑剛剛下樓,要往郝婧的方向走去,一時不察,竟受了秦九硯的禮,頓時,唐笑渾身不自在起來,愣在了原地不動,想要錯開身體,卻又顧及著禮貌問題,心里矛盾得很。
就在唐笑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一張寫著一串數(shù)字的紙條被遞到眼前,她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非常勉強,見此不由得嘆聲氣,糾結(jié)的想法被扔到一邊,內(nèi)心坦然起來。
她雙手接過那張紙條,道:“請放心,如若有事,我會找你的?!?p> 就如同她有著不愿自己受人關(guān)注的低調(diào)、內(nèi)向的性格一樣,有的人也有著不愿意欠下別人人情債的性格,而對面的這位秦九硯先生,不巧正是這“有的人”里面的一位。
秦九硯來此的目的就只有這張紙條,確認唐笑收下并且不會有隨手扔掉的想法后,他就離開了,畢竟昨天晚上才受到過一次追殺,現(xiàn)在出門還需要謹慎才行。
唐笑拿著紙條,心里只覺得這紙條是個燙手山芋,很想將其丟掉,卻又因為自己剛才的承諾而無法放手。不是唐笑矯情,有個地位明顯很高的人送上門來讓她差遣,她還故作姿態(tài)拿捏、推拒一番來欲擒故縱似的,而是,她本身性格如此。
唐笑的父母都是教師,算得上是一個書香家庭,家里祖上是個小地主,家族較大。作為家族長子的獨女,從小,她就在一個溫室的環(huán)境里長大。長到現(xiàn)在二十多年愣是順風順水沒受過什么挫折,出過的意外也就不久之前的小車禍一件,這也不過是身體上的而已。
所以,唐笑的性格還保持著一種純真,再加上性格的內(nèi)向,以及家庭的教育,救人一命在唐笑看來不過是自己有這個能力就幫了一把,就只是一件助人為樂的事情而已。
唐笑是個只想過好自己小日子的人,信佛之前,她還會因為受到社會負面現(xiàn)象的影響,而做一個冷眼旁觀之人。但是信佛之后,為了給自己及家人及后世子孫積德,她開始做起好事,但性格內(nèi)向、人前緊張的她卻在好事之后從來都不留姓名。
唐笑覺得幫助別人是應(yīng)該的,只要你有那個能力,人類是群居動物,免不了互相幫助。所以,她總是在好事之后悄悄退場,然后很是自得的享受助人所帶來的心靈上的快樂。
救了秦九硯也是如此。
唐笑以為在那么黑的環(huán)境下,自己又悄悄離開,秦九硯便不會記得她長得什么樣子,不記得她的相貌,自是不會把她找出來,她的算盤打的好好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秦九硯不愧地位高,能力果然很強,只不過一個晚上再加上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把她給找出來了,并且如此鄭重的道謝,這倒讓唐笑有些不知所措,感覺上別扭的很。
“唐笑,‘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不知沉默了多久,郝婧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
唐笑頓時心下一緊,會這么沒有情緒的叫出她的全名,而不是昵稱,這說明郝婧生氣了。
“這個,哈哈……”唐笑走上前去,同時打著哈哈,試圖玩笑過去,但是等到她都走到郝婧跟前了,郝婧的臉色仍然不變分毫,只是就這么的直直的看著唐笑,等著她的解釋。
唐笑無奈了,泄氣了,只好將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的說了一遍,卻將該隱瞞的隱瞞下來。
郝婧很生氣,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這是槍戰(zhàn)啊槍戰(zhàn),唐笑這么一個有點小麻煩都躲的人,怎么就這么想不開的自己卷了進去?!
她是救了一個人,但是她同時也得罪了許多的人??!她怎么這么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