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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櫻按著余氏所說,穿過抄手游廊,一座垂花門后,眼前果真是一處大院。
兩扇烘漆大門緊緊閉著,門頂兒懸著三個大字:問梨苑。
江櫻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只一眼,便看出了這院落的布局高雅,獨具匠心。
只是四處聽不到一點聲音,好像是個無人居住的院落。
江櫻沒有去想太多,四處張望著哪里有梨花可折。
她要速去速回,菜還沒洗,若是不能趕在午飯前洗完,余氏定是要找她的麻煩的。
思及此,江櫻便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穿過三條石子鋪就的甬道,再繞過一道刻著山水畫的影壁,江櫻忽覺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只見這院落的布局與尋常居院大有不同,影壁后不是內院,而是一大片梨樹林!
舉目一望,竟有看不著盡頭之勢。
現(xiàn)如今正值梨花盛放的時節(jié),枝頭之上,花團簇簇。綠葉托著白花,清姿綽約。
雪白的梨花在陽光的照射下,花瓣有種近乎透明的美感。伴隨著時而輕拂的微風,花瓣打著旋兒往下飄落。地上的花瓣看來是久未清掃,積了一層。乍地一看,竟像是鋪了層松軟的積雪一般。
江櫻原地駐足,默默的欣賞了片刻,沒忘記自己前來的正事,提步朝著梨樹林走去。
選了最近的一棵,江櫻努力的踮起雙足伸手往上夠,卻還是離最低的花枝差了許多。
左右顧盼一番,也沒見著可以用來墊腳的東西。
站在原處想了想,江櫻再次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確定這院子里真的沒人,她果斷的撩起了裙擺,粗略的挽成了一個疙瘩在腰間。
而后,便一把抱住一棵較為粗壯的梨樹,努力的往上攀爬了上去……
動作端是無比的流暢……只是,同賞心悅目實在沒有什么聯(lián)系。
枝頭上的梨花隨著她的動作,花瓣簌簌而落。
江櫻一口氣爬到上面,伸手便折下了一枝梨花。
剛欲下來,卻聽得一陣噪雜的腳步聲入耳。
似乎……在朝著她這個方向靠近!
江櫻下意識的停下要下去的動作,微微撥開面前的樹枝,探目瞧去。
借著‘人在高處’的優(yōu)勢,江櫻清晰的看到果然是有一群人在朝著梨樹林疾步走來。
而走在最前頭的……竟是余氏!
她來干什么?
該不是來催自己回去洗菜的吧?
江櫻覺得這個解釋實在是太過牽強了,牽強到連她這種直神經的物種都說服不了……
“你真的看到有人往問梨苑來了?”一個身著綢布大褂頭戴氈帽的中年男人放低了聲音朝余氏問道,一邊又示意身后的家丁聲音放低些,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
這是韓家的管家,范九。下面的人貫是討好的稱呼他一聲,范九爺。
“絕不會錯,我親眼瞧見的!怕驚擾了大少爺,這才趕忙找了九爺您過來?!庇嗍弦荒樅V定的說道。
“不知道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吃了豹子膽不成……”范九沉聲憤憤地說道:“看我待會兒不讓人打斷她的腿!”
余氏聞言,眼中帶著藏不住的冷笑。
擅闖問梨苑的下人,打斷一雙腿那都是輕的!
就是直接打死了丟出去喂狗,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江櫻聽著兩人的對話,那管事模樣的男人說要打斷她的腿,嚇得小臉蒼白。
心驚之余,更是一頭的霧水。
縱然她不知道這問梨苑是什么機密的地方,來一趟竟就能要了人一雙腿,但是她至少反應了過來……余氏這是在蓄意陷害她!
明明是她讓自己來這兒折梨花的……結果一轉身,便告了她的狀,帶人來抓她了!
原來只認為余氏刁鉆是刁鉆了些,但應也不算是大惡之人,所以她讓自己來折梨花的事情,江櫻最多只認為她是在支使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余氏竟然藏著如此陰毒的心思!
可現(xiàn)在不是跳下去跟余氏理論的時候。
江櫻絕對相信,只要她一被發(fā)現(xiàn),根本不會有一個人愿意聽她解釋,就算解釋了,定也沒人相信。
余氏好歹在韓府是個小管案,而她不過是個小工罷了!
江櫻心里有了輕重之分,當即便挪了挪身子,藏到了茂密的枝干后,借著花葉掩藏,身體縮成不能再小的一團。
呼吸也盡量放輕,努力不發(fā)出一點動靜。
范九和余氏已經來到梨樹林中。
江櫻眼見著他們一點點的朝著自己所在之處靠近,個個都在樹行間放輕了腳步,左顧右看著,甚至于都不敢大聲喘氣的模樣,不由覺得他們反倒要比自己更像做賊的那一方……
這問梨苑究竟是什么地方,明明跟沒人住的一樣,卻處處打點的干凈雅致。
而且又如此忌諱,不許下人靠近……
見余氏他們已經來到她藏身的梨樹下,江櫻連忙屏息。
腳下的樹干卻有些不堪重負,搖晃了起來。
江櫻無淚凝噎,暗悔這幾日吃的太多……
她只得雙手拼命的緊緊抱住粗干,盡量減輕腳下樹干的負擔。
可瞎子都瞧得出來,這棵樹上的花絮顯然抖落的十分厲害……
更何況,余氏不瞎。
走在最后頭的余氏被一團細密的花瓣砸在頭頂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對勁。
完了!
江櫻望著停下了腳步的余氏,嚇得快要哭了……
就在江櫻想著被打死之前,要不要想個法子拉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同去死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道冷若冰霜的男聲。
“誰準你們進來的?!?p> 江櫻從來沒聽過這么孤冷的聲音,令人如同置身寒冬之境一般。
范九和余氏嚇壞了。
連忙就原地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
余氏無心再注意此處,江櫻松了一口氣之余,悄悄轉了頭,朝著那聲音的來源望去。
花枝映掩的縫隙中,她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被下人推行著而來。
隨著距離的拉近,江櫻瞧見了輪椅主人的面貌。
不由覺得呼吸一窒……
她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子!
男子約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一身質地極好的軟綢藏青色居家深衣,穿在他清瘦的身軀上略有些寬松,一頭墨發(fā)未束,只披散在腦后,這本是過于疏狂隨意的一番打扮,卻因為那張孤冷而有些蒼白的面龐,令人生不出一絲挑剔的念頭來,甚至覺得全天下的男子都合該如他這樣,著寬大衣袍,披滿頭墨發(fā),且不茍言笑,才能稱得上是正統(tǒng)的美男子。
江櫻被自己這個荒誕的念頭嚇到,她覺得自己好像瞬間加入了一個名曰‘花癡’的群類中……且還是腦殘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