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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姐兒……”
江櫻剛一走進(jìn)內(nèi)屋,就聽到莊氏在喊她。
江櫻響亮的應(yīng)了一聲,一邊連忙走了過去。
莊氏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靠在牀頭,打算穿衣。
江櫻卻快她一步阻止了她的動作,道:“奶娘你身子還沒好全,今天便在家歇著吧!”
“好了好了,已經(jīng)都好了?!鼻f氏笑著說,面容看起來仍有幾分病態(tài)。
“奶娘——”江櫻按著莊氏的手臂,在床沿坐下問道:“那個養(yǎng)豬場里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
莊氏一愣,隨即笑著搖頭否認(rèn)道:“你這說的什么話?你不是不知道你奶娘我是什么人,怎么會有人敢欺負(fù)我!”
莊氏是出了名的潑辣,這一點江櫻不否認(rèn)。
可是,莊氏為了這份活計,肯定會一忍再忍。
“你就別騙我了?!苯瓩褔@了口氣,說道:“昨晚做夢你說的夢話,我都聽到了!”
“什么……”莊氏不淡定了。
她竟然還該死的說了夢話?。?p> “我聽您說,養(yǎng)豬場的東家覬覦你的美貌……經(jīng)常騷擾你,昨日更是不顧羞恥的提出了要養(yǎng)你為外室的話……他夫人知道了,便讓人拿了冷水潑你,還逼你做了比平日里多了幾倍的活……”江櫻汗顏的說道。
她沒聽到這些話之前,是真的沒想到莊氏的發(fā)燒歷程竟然如此復(fù)雜。
而且那養(yǎng)豬場的東家……這么獨特的眼光又是怎么回事……?
江櫻發(fā)誓她真的不是在黑自家奶娘,而是事實擺在眼前,莊氏的容貌頂多算是個中等,而且身材魁梧的女人,在這個時空里并不受歡迎。
莊氏聽得汗都要滴下來了,一面解釋道:“我那只是發(fā)了個噩夢罷了,胡說八道來著……”
“那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做你們東家的外室?”
“呸!他想的美!俗話說的話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再者說了我都一把年紀(jì)了——”莊氏說到此處,驀然止住了。
江櫻看著她,“不是說發(fā)惡夢嗎?”
莊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他們都這么對你了,若是你再去,還不要了你的性命嗎……”江櫻憂心地說道。
“他們哪里敢……”莊氏有些沒底氣。
其實她真的是個受不了氣的人,性子越直接的人,便越難忍氣吞聲。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為了生計她別無他法,這個活計是她找了許久才找到的。
“奶娘,剛才春月過來說韓家聘我做廚娘——”
莊氏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又聽江櫻說道:“而且昨日我跟春風(fēng)出去賣了紅果糕,雖然賺的不多,但如果堅持下去,肯定比你在養(yǎng)豬場要劃算的多了——所以奶娘,我是這樣想的,既然他們?nèi)莶坏媚?,那咱干脆就不干了!?p> 她不想看著莊氏受這種委屈。
“可是……”莊氏覺得好消息來得太突然,有些無措。
“沒什么可是了,我打算去韓家,然后這紅果糕就由奶娘來賣,這樣一來,活計和生意都不耽擱!”江櫻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莊氏聽著,不由地也跟著露出了笑意,可仍舊有些不確定,“這樣真的行嗎?你那紅果糕果真賣的出去?”
“真的!”江櫻滿臉自信地道:“昨日我跟春風(fēng)還買了十幾文錢呢,全部賣出去了!”
莊氏聽到這,歡喜的合不攏嘴了,躍躍欲試地說要去后山摘小紅果。
江櫻提完了方才那句話卻在想,宋春風(fēng)他究竟是去了哪兒……
“櫻櫻!”
江櫻嘆了句說曹操曹操到,遂起身去了院中。
宋春風(fēng)一身的露水氣息,在看到江櫻的那一刻,大大的松了口氣。
可擔(dān)心死他了……這一整夜就怕櫻櫻一個人回家,萬一出了什么好歹。
“昨晚上你去哪兒了?”江櫻問道。
“我后面遇到了……梁文青,為了甩掉她,在山中躲了一夜……”宋春風(fēng)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頸。
江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宋春風(fēng)是真的被這位鎮(zhèn)長家的千金給纏的怕了啊……
“都是我不好,讓你空等了那么久……總之,你沒事就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沒事兒?!苯瓩巡灰詾槿坏膿u了搖頭。
其實說起來,她或許還要謝謝宋春風(fēng)呢,若不是有這么一茬兒,她也不會在路上遇到昏迷的莊氏了。
江櫻尚且不知,這個時空里原有的定律,正因為她的到來,而一點點的被改變著。
回屋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江櫻便一臉笑意的出了院子,打算去找宋春月。
可前腳剛一踏出門檻兒,就見晉起也從家里走了出來,肩上背著獸皮弓。
少年人剛巧站在一縷明亮的晨光下,五官猶如冰雕一般冷峻分明,雖是身著粗布衣,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強(qiáng)大氣場,令人自覺渺小卑微。
江櫻卻無心去欣賞稱贊,有的只是恐懼,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腳下生風(fēng)一般溜進(jìn)了宋家。
這一幕落在了晉起的眼中。
那雙在陽光下顯得透澈無比的藍(lán)眸,微微閃動了幾下。
看來她是真的防備上自己了。
※
江櫻和李氏宋春月來到了韓家后廚。
吳大娘給江櫻安排了自己的案板,正巧跟另一位做涼菜的郭婆子挨近。
現(xiàn)下還沒到做菜的時辰,只是雜工們忙著準(zhǔn)備,郭婆子便往江櫻這邊兒走了兩步。
“大娘有事?”江櫻問。
“瞧見余氏沒有……”郭婆子壓低了聲音,下巴朝著前面支了支。
她不說江櫻真沒注意到,她這么一說江櫻才發(fā)現(xiàn),今個兒余氏可**靜了,安靜的都沒有存在感了。
順著郭婆子的目光看去,江櫻頓時就傻住了。
余氏整張臉都腫的不成樣子了!
又腫又紫……!
江櫻險些就要沒認(rèn)出來……
余氏那張原本顯得刻薄的榮長臉,此刻儼然成了一張大餅?zāi)?,不對……紫薯餅?zāi)槨瓩涯X海里蹦出這么個比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