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驚叫聲,“我在動,我在動,我在動……”
大家的目光迅速移向她漸漸露出的腳背,一個綠肥的圓體冒出來,第一次感覺綠色的恐怖,它的最前端有兩只小眼睛珠子在轉(zhuǎn)動,而且簡幻西的整個身體也開始變成綠色,被綠煙籠罩。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軟泥怪?當(dāng)大家驚恐的眸光瞪著軟泥怪的眼珠子時,簡幻西的目光也移向了那里,隨著一聲坑爹的慘叫,她甩開手,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茅南柒迅速追上去,“冷靜,冷靜,別亂跑,回來?!?p> 簡幻西跑了段距離,瞪大眼睛,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剛才自己光著腳丫一路跑來,腳下滿是柔軟無骨?她一路都是踩著軟泥怪過來的?
再抬頭看前方,軟泥怪慢慢從爛泥里爬起來,張大嘴,流出黏糊糊的液體,噴著綠煙向她挪來……
惡心的軟泥怪嚇得她撲進(jìn)茅南柒懷里,嘴里不住叫著:“不要啊,不要啊,好惡心,好惡心……”
“不怕不怕,把腳放下去,閉上眼跟我走?!泵┠掀獠焕⑸斫?jīng)百戰(zhàn),沉著冷靜。
簡雪奴很想笑,這城里的大小姐們,沒出過遠(yuǎn)門兒,穿雙錦鞋上戰(zhàn)場,現(xiàn)在好了,鞋子陷了,用腳直接感受軟泥怪的柔軟,本來能第一時間知道它們的藏身之地,卻又說它們惡心。
這慌亂的場面有些失控,隊長必須拿出最佳應(yīng)對方案。柳巖川對突發(fā)事件,沒有及時發(fā)話,這時聽到邊城的聲音傳來。
“兩人一組,清理一條路線出來,迅速通過?!边叧谴蠛鹨宦暫?,松開茅雅之和簡雪奴的手,騰出手來向軟泥怪攻擊。
簡雪奴用靈火開路,有軟泥怪靠近,就用冰霜凍住它們,給自己爭取逃開的時間。戰(zhàn)場切記慌亂,必須冷靜,對付軟泥怪這種慢性子動物把握好節(jié)奏是關(guān)鍵。
“邊城哥,我要和你一組?!泵┭胖锨暗乃俣忍欤_沒站穩(wěn),撲上來抱住邊城的腰,在這泥潭之中,一個個都狼狽之極。
“走!到柳巖川那去?!边叧桥穑谶@情急之下,似乎多說一個字都關(guān)乎生死。
在他心目中,保護(hù)柔弱的妹妹簡雪奴是他的責(zé)任,從小到大如此,現(xiàn)在更是如此。
簡雪奴假裝清理前方的軟泥怪,沒有看近在眼前的茅雅之那張窘迫的臉。柳巖川不著痕跡回頭,用力拉回茅雅之的手,大聲喝道:“前方沼澤地冒出的軟泥怪越來越多,別分心,集中精神清理,后邊的快速跟上。”
大家清理一條路線之后,必須快速通過,不然,那龐大全身是肉的軟體動物,屁股一挪一抬,迅速積聚籠來,合上剛清理的通道。
那吸附的大嘴會將人吸附進(jìn)去,稍不注意會被它吞噬,并且,他的嘴里不時噴出腐蝕之物,濺到身上,衣衫會被慢慢腐蝕。
聽著簡幻西像戾鬼一樣炸炸糊糊的驚叫,簡雪奴鄙夷道:“就這點本事?剛上戰(zhàn)場就嚇得尿褲子。修為不行就別逞能,平時看你嘴巴子瞞厲害的,這時用嘴也是可以的,它咬你,你咬回去不就行了。”
“你,丑八怪,誰像你一樣野蠻,你丑得軟泥怪都不想靠近你。”簡幻西氣得跳腳,她都煩惱得不行了,這丑八怪還有心說風(fēng)涼話,氣死個人了。
簡雪奴笑了笑,沒有再理會她。
看著那三位女子的錦鞋早就陷進(jìn)沼澤地,光著腳丫甚是狼狽,慶幸自己在山中行走有經(jīng)驗,今兒特地穿了雙有綁腿的靴子。
他們左突右閃,邊打邊逃,狼狽不堪。茅雅之一個狗啃屎栽進(jìn)泥潭里,被柳巖川一把提起來。
柳巖川那神情,比茅雅之還難為情十倍,自己保護(hù)的女子,并且還是心儀的女子,滿臉滿身是泥,還哇哇地叫著,她栽跟斗還好,那凄歷的慘叫聲有辱他這個隊長的威名。
“柳巖川,你保護(hù)不了我就別逞強,你看簡雪奴一身干凈,還是邊城哥有能耐,他的修為還沒你高,比你少一段?!?p> 柳巖川聽了茅雅之的埋怨,有苦難言,人家簡雪奴自己能保護(hù)自己好不好?你一點修為都沒有,只想依賴別人,要獨善其身,難啦。
柳巖川本想安慰她幾句,可身后的軟泥怪屁股一挪一抬就前進(jìn)一大截,噴著綠色氣體向他們撲來,眼看氣體就要向他們掩沒。
柳巖川顧不得許多,推出一掌擋開磨蝕之氣,拽著她的胳膊轉(zhuǎn)身向前逃去。
由于茅雅之先從沼澤里爬起來,只顧埋怨,面部泥漿還未清理干凈,眼睛看不清事物,上身被柳巖川拖著,雙腳速度跟不上,沒走幾步,又跌進(jìn)泥潭。
“哇……要命啦,這是什么狗屁考試,分明就沒把我們當(dāng)人……”
一點武學(xué)修為都沒有的人,到這惡劣之地,狼狽可想而知。她惱怒得開始罵起考官來了。
邊城在前方清理軟泥怪,打通道路,茅雅之的慘叫聲讓簡雪奴不時回頭看熱鬧。
她這次回頭,正見到茅雅之又尷尬地?fù)溥M(jìn)爛泥潭,一邊叫一邊抹淚,嘴里還不停地往外吐稀泥。簡幻西見有人比她還慘,索性閉上嘴,聽茅雅之慘叫,她以為,鄉(xiāng)下來的,不會比她慘,沒想到啊。她心里平衡了。
現(xiàn)在,柳巖川已經(jīng)麻木,沒工夫保護(hù)美女,在她從沼澤里爬起來之時,迅速清理周圍挪抬上來的一堆堆綠肥的軟泥怪。
茅雅之身后的軟泥怪瘋狂挪上來,想要吞噬新鮮的肉,張開大嘴將她吸附進(jìn)去。
情急之下,他的哥哥茅南柒放開簡幻西,竄回兩步,伸手與柳巖川一起,一人提住她的一支胳膊,將半截身體陷進(jìn)軟泥怪大嘴中的茅雅之,用力向前拽出……
茅雅之射了出去……只聽得‘??!啊……’兩聲慘叫,茅雅之直接撲向簡雪奴,將簡雪奴按進(jìn)泥潭,簡雪奴很惱怒,看熱鬧也中彈。
她身子往下陷,四下濃稠的稀泥向身上裹來,再加上茅雅之按在她身上,只覺渾身緊繃,難以自拔。
邊城驚詫地回頭,有些莫名的腦火,伸手將茅雅之提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再將簡雪奴拽起,利索地掀開面紗,看她的瘡疽有沒有沾上爛泥。
她現(xiàn)在才感覺全身泥漿裹著真的難受,行動受到制約。
邊城看著她慘兮兮的表情,輕輕撫去她額上的稀泥,安慰道:“奴兒別怕,離上岸不遠(yuǎn)了,有哥哥在,不會有事?!?p> “嗯?!彼芄缘攸c點頭,不想讓他分心。
今兒是剛進(jìn)戰(zhàn)場的第一關(guān),大家手忙腳亂,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烏紫沫郡主還好,有兩位男士護(hù)著她,除鞋子不翼而飛以外,上半身還算干凈。
剛傳送過來時,人人都是衣冠楚楚,男生帥氣,女生漂亮,個個躊躇滿志,現(xiàn)在再一看,一個個就像爛泥地里輾轉(zhuǎn)過的鮮蔥,爬起來,也是扁得慘不忍睹的。
好不容易淌過沼澤地,坐在依稀枯黃的草地上,瞧著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像泄氣的皮球,斗志磨損去一半。
簡幻西到是閉了嘴,可是,茅雅之抱著她的光腳丫子,不停地擦,嚶嚶嗚嗚地哭泣著。
簡雪奴正埋怨她把自己按進(jìn)泥潭,喝道:“這是戰(zhàn)場,你以為是游玩兒?你的腳不是還在嘛,哭什么哭?”
她抽汲道:“不是,我的腳掉進(jìn)軟泥怪口中,我現(xiàn)在好討厭柔軟的感覺,我還是喜歡比較硬的東西?!?p> 簡幻西不停點頭,她也有同感。想著先前踩著軟泥怪柔軟的身體,心里一陣發(fā)麻。
她喜歡硬的東西?簡雪奴邪惡了,她掃過去,見幾位男士面部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