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手頭有足夠多的錢雇傭下人,不過他還是選擇孤身一人,他總是不放心家里面有別人。
剛來道門的時候,他確實有些不適應(yīng),不做殺手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干什么,不過他和狼毫不一樣,狼毫是及時行樂派,賺多少錢花多少錢,從沒為以后考慮過,而他從入行的第一天就打算攢些錢后退休。
這個念頭一直有,但一直被擱置拖延,他也不知道多少錢夠他度過余生,他沒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xí)慣,但是周圍的人都是這樣,對消費的觀念也就有了改變。
認(rèn)識了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女殺手,就感覺手里沒有幾個億,女人跟著他就是受苦,那要享福起碼得有十幾億吧。
這是老婆的,還有兩三個孩子,他是孤兒,但是岳父岳母總得養(yǎng),還要留錢防備意外,干了很多年,但總覺得還不夠。
直到他成為靈臺,退出的心思越發(fā)強烈,狼毫有的那種超過平均年齡的憂慮,他當(dāng)然也有。
他已經(jīng)存了很多錢,而且身為靈臺,以后就算缺錢,隨便找個勢力打工,也能賺到很多錢。
有存款,也有退路,幾年前接了最后一個任務(wù),雖然花很長時間都沒有完成,不過實際上他已經(jīng)沒那么關(guān)心了,任務(wù)完成之前就已經(jīng)搬來了道門。
而退休后的生活也與他所想的相去甚遠(yuǎn),每天無所事事,幾年下來不僅沒有找到老婆,連女朋友都沒有,就更別提什么岳父兒子了,手里的一大堆鈔票根本花不出去,他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直到半年前他實在沒事做,看別人釣魚似乎很悠閑,就買了一套工具跟著釣,倒是很喜歡,總算有了一件想做的事。
唯一遺憾的就是釣友都是和他一樣的老男人,找老婆的事還得往后捎。
喜歡釣魚的人一般都不太喜歡吃魚,真正為了吃魚才去釣魚的吃貨實在是少數(shù),所以他釣了一天,走的時候全放回了河里,提著空簍子回了家。
他隱約看到有人坐在他家門口,但是沒有在意,可能是路人走累了歇會吧,道門是沒有小偷的。
等再走進了一會,他看清了這人的衣著,竟然是一個道士,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安慰自己,道門里最多的就是道士,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再走近一點,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此人肆意散發(fā)著天驕的氣息,心里還是不停說著,這是道門,道士很正常,天驕也很正常。
他下意識的不看這個道士,連問都不問一句,好像沒出現(xiàn)這個人一樣,不關(guān)心這人要干什么,徑直走到自己家門前,按指紋想要開鎖,卻按了幾次都沒成功,這時他聽到身后那道士說道:
“你命數(shù)已盡,跟我走吧。”
他還是在把手往鎖上按,但是越慌張越打不開,于是笑道:“道長說笑了,我還年輕的很,怎么就命數(shù)已盡了?!?p> 那道士并不停留,轉(zhuǎn)身踱步離開,邊走邊說:“擅殺凡人的罪過,你竟然想在道門躲掉?跟我走吧,別做無用的掙扎了,躲開我,也自然有更厲害的師兄來尋你?!?p> 說完這句話董一有些后悔,吹牛是不是吹過頭了,萬一湮滅真跟他走,他就傻了。
好在這是要命的事,湮滅沒那么容易妥協(xié),還是在裝傻。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要去吃飯了,道長慢走?!?p> 他又去開鎖,但是往日很靈敏的指紋鎖,今天不知怎的就是打不開,他還沒注意到是自己一直按錯了地方。
又按了十幾次,到后來已經(jīng)是戳了,還是打不開鎖,他面目忽然猙獰起來,一拳將門打穿,整扇門化為飛灰。他終于走了進去,但是只走進去兩步就停了下來。
“我命由我不由天,說什么命數(shù)已盡,我偏要再活五十年,我偏要兒孫滿堂?!?p> 說完他簡單收拾行李后開車離開,從最短的路徑向道門外奔逃。
道門人口密度低,開車的人也不多,他還住在郊外,一路全速奔馳,僅僅一個小時就離開了道門。
而在他開車離開的這條路上,不斷有地網(wǎng)的人向祝平炎報告他的動向,祝平炎最終確定他要從哪條路出道門后,提前在路上埋伏好,等著他跳入陷阱。
陷阱的位置在離開道門一百里的地方,這個位置很講究,離開道門要夠遠(yuǎn),避免他再逃回去,路線盡量不要有岔路,避免撲空,周圍也不能有人煙,否則不方便動手。
這樣的地點很少,方便伏擊的更是只有這一個。
實際上在很早之前他們就確定了這個地點,因為基本可以確定湮滅一定會從最短的路線離開。
不過明明有地網(wǎng)這么準(zhǔn)確的情報來源,干嘛要靠猜測呢,所以在湮滅家附近的幾條路線上都埋了地網(wǎng)的暗哨,反正地網(wǎng)只追蹤車輛,不知道車?yán)锏娜耸翘祢湥膊粫⑴c之后的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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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砰的一聲汽車爆胎,一輛汽車沖出道路,開進了一旁的荒地里,撞到一個土堆上才停下來。
不一會湮滅下了車,檢查車胎,第一狙擊點開槍,瞄準(zhǔn)的是腿。
本來是計劃直接殺掉,然后救出李梔,但是地網(wǎng)在他離開后就去他家附近搜查過了,沒有李梔的線索,他離開時也沒帶著李梔,所以李梔肯定還是被藏在一個隱秘的地點。
為了找出李梔,原本的擊殺計劃,不得不變成難度更高的俘虜計劃。
擊殺一個靈臺已經(jīng)很難了,現(xiàn)在還要俘虜,祝平炎不由罵了一聲:“他已經(jīng)退休了,為什么還要把李梔藏在別的地方?”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幾個狙擊點的士兵在對講機里交流。
“3號位置被擋住了,沒法射擊。”
“1號位置只能看見上半身?!?p> “2號位置可以看見全身,由我射擊。”
然后砰的一聲槍響,目標(biāo)被瞄準(zhǔn)的腿卻沒有中彈該有的反應(yīng),反而異常警惕起來,翻身躲在了車后面。
“我應(yīng)該打中才對,但是沒有效果。”
“他想從車上取槍?!?p> 這時又響起了第二聲槍響,由于不是第一槍,狙擊手們沒有互相通傳,誰能打到誰就開槍,但是對講機里很快有人匯報結(jié)果:“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