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城還是坐在石頭上吹著已經(jīng)有些寒冷的風(fēng),張啟和豐裕負(fù)責(zé)輪值,張啟負(fù)責(zé)前半夜,豐裕則負(fù)責(zé)后半夜。
張啟見到范青城還在外面坐著,將前不久燒開的水倒入水袋中走了過去,只見范青城眉頭緊鎖,好似在思考什么事情。張啟將水壺遞給范青城說道:“世子,夜深了,外面風(fēng)大,早休息吧?!?p> “無妨,只是有些煩心事罷了?!狈肚喑钦f道。張啟回答道:“我和豐裕自小便被侯爺收養(yǎng),陪伴世子多年,世子有心事可以與我講?!?p> “也好,那次挑戰(zhàn)何春來被重傷之后,我似乎想開了很多,若是一般的世子也就罷了,我的身份可能更加敏感,祖輩曾掌握一州兵權(quán),勢力在燕地可謂是滔天,曾祖父被奸人陷害后,舉家遷往青州,王爵也成了侯爵??梢哉f我本像我父親一樣,醉心于錢財(cái)和修道,做一只只會吸髓的米蟲才活得更久,那一戰(zhàn)我好像被打醒了,武夫再強(qiáng)只是個人強(qiáng)弱名聲之爭,上不得牌面。我想要往上看一眼了。”范青城平淡的說道。
張啟見范青城如此吐露心聲,也沉聲道:“世子無論將來做什么,張啟永遠(yuǎn)為你執(zhí)刀?!?p> 范青城回應(yīng)了一個肯定的眼神,說道:“你的才能,遠(yuǎn)不止給我做一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你和豐裕說,儋州我有安排,隨機(jī)行事,你和豐?!?”說完范青城便起身回到馬車上休息。
第二天,天微微亮,范青城便下了馬車,倚在車馬旁的豐裕問了聲好說道:“世子,張啟昨日交接時說了,世子放心,到了儋州一切按世子的計(jì)劃行事。張啟昨晚已經(jīng)動身瓊州?!?p> 范青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到馬車,輕輕的叫醒云錦說道:“娘子,我們這次去儋州,你不是很想去看儋州的皮影戲嗎?這次讓你看個夠,你想帶一個皮影戲師傅回去都可以?!?p> 云錦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說道:“昨天太累了,早早的就睡了,感覺你昨晚好像不在我身邊,是不是出去過?”
“是,雖然荒郊野外的,但是漂亮的女鬼不少,昨天出去算是倩女幽魂?!狈肚喑怯X得云錦有趣,口花花道。“咦,你好惡心,就知道騙我,現(xiàn)在終于肯告訴我這次去哪里了,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壞蛋?!痹棋\手指戳了戳范青城的胸口,鄙夷的說道。
一行人啟程,青州和儋州兩州接壤,又是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地區(qū),商品貿(mào)易好的很,兩地幾乎沒有門檻之別,一路上算是暢行無阻。青州多山,比較有名的是花山,明山,蕭山等。而儋州多水,河湖縱橫,儋州多漁人,普通百姓家家戶戶或多或少均與捕魚業(yè)有關(guān)。
轉(zhuǎn)眼間,太陽西斜,又要到了落山的時候,云錦和范青城覺得在車內(nèi),顛簸的緊,雖然臨近夜晚,但有豐裕的一旁守護(hù),兩人便出馬車在地面上走一段。云錦問道:“張啟不在?”范青城說道:“相公我有秘密任務(wù),就交給張啟去做,你可以期待一下?!?p> “自從你被何春來重傷之后,感覺你總有事情瞞著我,說,你是誰,范青城可不會對我隱瞞這么多事情?!痹棋\狡黠的說道?!拔疫€能是誰,是你從小一起長大還會幫你洗澡的二狗哥,是你醉酒吐我一身的倒霉蛋,是剛剛及冠就與你許下婚約的丈夫,是一生一世會疼愛你的相公?!狈肚喑琴N著云錦的耳朵訴著情話。云錦早已小臉通紅,說道:“知道了,壞蛋?!?p> “我讓張啟去了瓊州,買了夜泊石和霓裳花,本來想給你驚喜的,誰叫你發(fā)現(xiàn)的這么早?!狈肚喑锹吨荒ǖ膲男?,但眸子清澈。
臨近儋州,此時正在青州蕭山和儋州落霞湖近乎接壤的地方,夜晚潮濕,蕭山谷風(fēng)陣陣,只覺得陰冷無比,張啟歸來,懷里揣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還有一束用油封紙保護(hù)起來的霓裳花,花色鮮艷,范青城接過來,遞到云錦手中,輕聲說道:“快上去看看好不好看?”云錦本就走了一段只覺得有累又冷便又回到車馬里面,范青城好歹練過武,身子稍好一點(diǎn),沒有上去。
范青城與張啟和豐裕并坐,說道:“儋州將軍之子,在落霞湖旁的森林狩獵?”
“是的世子,儋州將軍葉凡之子葉羽,正在落霞湖附近狩獵,一般他出獵一旬,現(xiàn)在已接近尾聲,不出意外大概后天便返程。”張啟默默的回答道。
“人都安排好了嗎?”范青城說道。
“安排好了,昨晚豐裕與我輪值,我便起身,連夜趕往了瓊州,順帶將世子交代的給世子妃買夜泊石和霓裳花買齊?!皬垎⒄f道。
“世子,會不會太冒險(xiǎn)了,怎能為了一個傳聞,便親身去試,雖然不會真對世子動手,但總歸可能會誤傷世子?!必S裕說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得到某些東西,不是輕易便能得到的。儋州將軍和儋州刺史相互不對付,雖然表面上和和睦睦,但背地里早就風(fēng)起云涌,儋州布政使那邊安排的怎么樣?”范青城說道。
“儋州布政使那邊也安排好了,我們提早的告訴儋州布政使換路前往儋州,儋州布政使與儋州將軍和儋州刺史之間誰都不得罪也誰都不加入,儋州刺史首先坐不住了,雖然儋州刺史沒有親自動手,但幾乎可以確認(rèn)就是儋州刺史放出的消息,但刺史那邊也不敢透露給太多的人,只敢告訴一群毛賊?!睆垎⒒卮鸬馈?p> “總之一句話,我們就是攪局的,這一任的儋州布政使的祖上是慶安王在燕地的老卒,儋州布政使微末之時是慶安侯接濟(jì)的,上任后又來府上搬出他祖上,這次給他這個機(jī)會,他若抓得住,將來下下任的儋州刺史便給他。”范青城說道。
“首先,還是要把這一任的儋州刺史給弄下去,當(dāng)年落井下石踩慶安王一腳的人,只要其子孫還任官職,我必然要弄下去?!狈肚喑钦f道。
張啟和豐裕說道:“一定幫世子完成愿望。”
夜晚來臨,冷的很,范青城走入馬車,見云錦含情的望著他,紅唇輕起:“二...相公,被子給你暖好了...”范青城一驚,好家伙,這是今晚有場硬仗啊。
但范青城還有抵觸,他不愿意得到云錦,雖然這具身體已經(jīng)得到過云錦了,但他的靈魂在抵觸。范青城說道:“錦兒,雖然你熱情似火,我很高興,但是今晚是不是太冷了些,更何況,外面還有張啟和豐裕能夠聽到呢,你想讓他倆聽到嗎?他倆可不是太監(jiān)哦,有火氣的哦。”
云錦臉更紅了,自己是一個動了情的女人,才三四個月,自己就這般急不可耐了,范青城說來也對,在外面風(fēng)餐露宿的,范青城估計(jì)也是沒有心情。
云錦說道:“好啦,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那種不要臉的婊子,快來睡吧,今晚冷的很?!?p> 范青城說:“好,今晚我摟著你睡?!?p> 和云錦躺在一起,范青城心里默念道:“葉羽我在賭你怎么做?”
霓裳花的清香,云錦和范青城好好的睡了一覺。
在夢里,一個手持長矛的健碩男人,背對著自己沖刺,他經(jīng)過之處,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身上傷痕累累,周圍都是北涼騎兵的尸體,那男人回頭說道:“侯爺,快隨我突圍出去!”
“北涼蠻子們,你葉羽爺爺來宰你們來了!”那魁梧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