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豐裕終于回到了客棧。豐裕倒是沒有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見到范青城后搖了搖頭說道:“世子,屬下趕到的時候,唐毅的一隊人,均橫死。”
范青城眸子里多了幾分的驚訝,但還是壓制下來,對豐裕說道:“可知是何人動的手?”
豐?;卮鸬溃骸皩傧聦嵲谑遣恢?,那些人下手極快,屬下已經(jīng)盡了全力,始終和唐毅保持著三里路的距離,沒想到就一刻鐘的功夫。屬下無能,請世子責(zé)罰!”說完,豐裕便單膝跪地,頭顱沉了下去。
范青城則是擺了擺手,表示無礙,并且說道:“無礙,唐毅死了就行。本來就是想讓你做掉唐毅的,既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那就暫且不必追?!?p> 其實范青城心里也有數(shù),有這么幾個人選,其一則是自己的老爹,慶安侯范寧華,其二就是如今的儋州刺史,成全或者是儋州那些與唐毅不和的勢力。其三嘛,應(yīng)該就是身處在京城的陛下。
范寧華大致的知道自己的計劃,唐毅本就是寫在自己陰陽譜上的人,范寧華替自己動手也能夠理解。成全的話,應(yīng)當(dāng)就是徹底的打消掉所有的顧慮和阻礙,徹底的掌握住儋州。陛下的話,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朝廷之爭了,應(yīng)該是要打擊一方勢力,差不多應(yīng)該是當(dāng)今的吏部尚書王德懷。
范寧華那邊,自己回到青州,自然就可得知。成全的話,這種事情就是自己問,他估計也不會跟自己實言相告。陛下更是無從問起。
既然豐裕已歸,眾人自然也就沒了在儋州繼續(xù)呆下去的理由。范青城當(dāng)然還是想真正的掌握住儋州的權(quán)柄,但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找?guī)讉€人渾水摸魚的進入儋州,畢竟成全算不得自己的人。范青城覺得成全有半數(shù)的可能是宣德宮那位的人。
儋州刺史府內(nèi)
成全新搬了一把太師椅,有些慵懶的倚在靠背上,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還有妻妾,只剩下了自己。
成全瞇著眼睛,鬢角好似又冒出了一根白發(fā),并不白皙的臉上一會明一會暗,成全自己對著自己說道:“怎么活都是一種活法,有的人喜歡跪著,有的人喜歡站著。有的人是因為跪不下去,有的人是因為站不起來。而你,又是屬于哪一種。恩已報,助世子拿到儋州兵權(quán)。怨已結(jié),吏部尚書的實力不是你如今可以抵抗的。你到底還只是別人手里的棋子,不過是你比較特別,有靈活,有棱角,你還是會被磨平,就如過去的人們一樣?!?p> 人這一輩子,誰不是活給自己看的呢,成全當(dāng)初微末之際,慶安侯范寧華給了自己幫助,自己在科舉一途順風(fēng)順?biāo)?,最終殿試,皇帝將自己納為手中之器。范寧華當(dāng)年對成全說的一句話,成全如今記憶猶新:“我知道你很聰明,腦袋很靈活,你想要的是一個機會,一個向上走的機會。我都可以給你,甚至可以讓你走的很快。但我只有一個要求,給范青城助力,無論用什么方法?!?p> 是的,成全現(xiàn)如今是儋州刺史,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也就意味著無法再給范青城幫助了,自己若要給范青城幫助,不但自己要死,慶安一脈必將死的非常慘。成全這近乎是盡全力的助力了,非要說的話就是范青城接手權(quán)力的太晚,要是早幾年,還可以將自己的手往儋州中多伸一伸,現(xiàn)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儋州事均已結(jié)束,豐裕也已歸,范青城決定不再儋州游玩,自己在外面多呆一會,便會吸引過多的目光。以前還好,自己只會一味的習(xí)武,如今在朝廷那邊,尤其是對于宣德宮的那位,自己的想法可以說是已經(jīng)完全暴露了,最近還是暫時回到青州再做打算為好。
范青城還是原路返回,從儋州城出,入落霞森林,入青州,經(jīng)花山,經(jīng)一日到青州城。范青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從青州出到入青州。范青城覺得自己最大的改變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心境吧,因為有上輩子的原因,自己做事有點顛三倒四的,不足夠心狠,就像在花山拿著雨裁刺向那個壯漢時,自己明顯是不想的。
范青城這一路上和云錦親密極了,因為范青城突破了上輩子留下的哪一點僅有的一點障礙?,F(xiàn)在可以說范青城就是范青城,葉錢,也只剩下一點記憶了。
到了青州城慶安侯府,由張啟和豐裕兩人拿下各種物品,范青城和云錦先去拜見了父母。正巧,范寧華和姬云兩人都在侯府,姬云對著云錦和范青城左一句右一句的說道。姬云已經(jīng)中年,說起話來,不是個頭。
范寧華想說句話,都被姬云給打斷,整的范寧華頭都大了,誰叫范寧華懼內(nèi)呢,自己娶得老婆,自己不讓著,那誰讓。
終于姬云好似是口渴了,讓下人去備茶,范寧華終于找到了機會,讓范青城跟自己離開,先讓姬云和云錦呆一會。父子倆去商議些事情。
姬云見到父子倆走了,迫不及待的問云錦道:“錦兒,娘等著抱孫子呢,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了?”
云錦估計也沒想到自己婆婆問的這么直白,本就面皮薄的云錦臉上更是露了淡淡的紅暈,云錦害羞的說道:“已經(jīng)..”云錦這種事情哪里說的出口,支支吾吾的。姬云看到云錦這副模樣,心里也就有數(shù)了,對著云錦說道:“你和青城努努力,青城身子不錯,你也很好,一定沒問題的?!?p> 云錦倒是想多了,聽到姬云說范青城身子不錯,臉上更是掛不住,又支支吾吾的搪塞了過去。云錦心里想到:“青城..確實不錯..”
另一旁
范寧華和范青城到了書房之中,范寧華忍不住直接開口道:“你小子行事也太魯莽了些,按著我說的來,何止是儋州軍,儋州財權(quán)也能拿的下?!?p> 范青城則比較淡定的說道:“我知道,但這樣很有效?!?p> 范寧華像是看弱智的看向范青城,說道:“有效?確實,不超過一旬就將儋州軍拿在了手里,確實很快。但你也在朝廷那邊看到了你的出現(xiàn),更讓宣德宮里的那位起了疑心!”
范青城:“我知道,所以我做了交換,儋州軍給我,儋州刺史的位置,讓宣德宮里的那位換一個自己順心的?!?p> 范寧華:“和宣德宮里的那位做交換,你的膽子不小?!?p> “那時自然,不然怎么是你范寧華的兒子?!狈肚喑强聪蚍秾幦A,淡淡的笑了笑。
范寧華看似是在對范青城指責(zé),實則內(nèi)心高興的緊,來回一個月,實際上只有一旬的時間,就將皇朝第二強軍握在了手里,儋州雖然實際上并沒有掌控,但至少成全在,不至于背后捅刀子。
范青城的做事,雖然還很青澀,但范寧華覺得并無不可,第一次接手權(quán)力,能做到這個程度完全可以接受。
范寧華又繼續(xù)問道:“接下來什么打算,我不會干涉你?!?p> 范青城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的說道:“那能怎么辦,冬季入大理,武學(xué)之都嘛。”
范寧華點了點頭說道:“你隨意,別死在大理就行。”
“那樣怎么行啊,不能讓你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吧?!狈肚喑呛俸傩Φ?。
大理
雖然大理軍不盛,但武學(xué)之風(fēng)甚重,皇朝的所有武功,追根溯源基本都來自于大理。你說北涼呢,北涼武風(fēng)那可太重了,基本可以說是全民皆兵。北涼的武學(xué),基本都注重實用性,很少有多余的動作。舉個例子:拔刀斬就是兩個動作,拔刀和斬。大理則注重于外表,看這個武功好不好看帥不帥,偏花俏?;食奈鋵W(xué)基本都是大理的,自然和大理很相似,但因為和北涼長時間接觸,倒是沒有大理那樣的花俏了。
大理也和北涼有著充足的接觸,而且是屢戰(zhàn)屢敗,但大理特別像是個倔強的孩子般,是屢教不改。武風(fēng)雖然盛行,但那只是屬于上層人的,下層的百姓很少能接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