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雪兒終于醒了,這距離她的婚期也只差三天了。
當聽說自己即將出嫁時,她并沒有悲傷,而只是平靜的詢問自己的嬤嬤,她的夫君是誰?
聽說是澤田家的家主時,她也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爺爺他,他選的很好?!?p> 她最終還是走上了聯(lián)姻之路,這是每一個貴族女子不可逃避的命運,可是她的心為何感到如此的疼痛呢。
剛聽說雪兒醒了,白哉便不顧貴族的禮儀,硬是闖進若夜閣,看望大病初愈的妹妹。見哥哥來了,雪兒摸索的抓著哥哥的手,小聲的詢問自己將何時出嫁?
看到妹妹那渾濁的雙眼時,白哉便知道,她又失明了。他痛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早發(fā)現(xiàn),妹妹的異常舉動;明知道她有心結(jié),卻整天忙著學習管家事宜,練習斬魄刀,絲毫沒有關(guān)心她。
如若不是自己故意疏忽,那個賊人也不會誘騙妹妹,去學習那該死的斬魄刀,更不會被加郎藤崎抓住把柄,逼得她走上聯(lián)姻之路。這都是他害的,悲痛的他,緊抓自己的雙手,直到妹妹喊痛時,才知道自己弄疼了她。
聽見妹妹痛苦的聲音,他急忙松開雙手,將妹妹的小手輕握手中,用嘴吹拂著,希望能減輕她的疼痛。當聽到她再次詢問時,他也只能無奈的說:“還有三天,你就出嫁了?!?p> 雪兒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沒想到會這么快,難倒是出什么事了嗎?是不是她偷偷練習斬魄刀的事情被別人發(fā)覺了,才會如此嗎?那么,藍染他沒事吧?
想到這里,她緊緊地抓住哥哥的胳膊,急切的詢問道:“哥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會,怎么會這么早就出嫁呢?”
白哉見妹妹這樣問,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屋里突然進來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爺爺。
見爺爺來了,白哉急忙行禮。朽木銀鈴看見自己的孫兒,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貴族女子出嫁,身為長兄,是不能探視的,可他為什么來了?
轉(zhuǎn)念一想,白哉畢竟是他的哥哥,況且雪兒剛醒,他來探望于理不和,可于情卻行。因此,他也只是低聲說了一句:“白哉,若夜閣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去和管家欽點妹妹的嫁妝吧!”
白哉一聽,便轉(zhuǎn)身離去,只是在離開之前,特意在妹妹的耳邊輕聲說道:“別怕,雪兒,有哥哥呢!”
一瞬間,若夜閣便歸于平靜,耳邊只傳來了幾聲蛙鳴,似乎在訴說著傍晚的炎熱。
就在這時,朽木銀鈴看到雪兒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便急忙沖過去,將她柔弱的身子抱在懷中,怕她再出什么意外。而在此時,他聽到雪兒虛弱的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爺爺,難倒是為了隱藏我身上那些秘密嗎?”
“雪兒,不要怪我,為了保護你,保護整個朽木家族,我不得不這么做,我的雪兒?!毙嗄俱y鈴輕撫雪兒的長發(fā),淡淡地說道。
“那么,您能告訴我,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讓你這么著急的將我嫁出去呢,”雪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孩子,你能答應爺爺嗎,永遠永遠不要去試圖接觸,那個曾教你掌握力量的男子,”說著,他扯過身邊的一床薄被,將雪兒的身子包裹起來。
雪兒一聽,便知道自己偷偷練習斬魄刀的事情讓爺爺知道了。那次晚上,她已經(jīng)得知了自己斬魄刀的名字,卻不知是何原因,那把斬魄刀居然消失了,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似得。不過,聽爺爺這樣說,就得知藍染他并沒有出事,便安心下來。
忽然,她又聽爺爺說道:“孩子,如果不是他,朽木家就不會走上現(xiàn)在的道路,孩子,你好好想想吧?!闭f完,他親自端過櫻雪嬤嬤熬制的湯藥,像以前一樣親手喂她。
等喝完藥后,爺爺便離開了。雪兒急忙詢問嬤嬤,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聽嬤嬤說完之后,她就已經(jīng)卻定上次的事情,便是藍染他故意做的。
她明白,若夜閣在爺爺?shù)谋Wo下,一向很安全,即使有加郎藤崎的人暗中窺視,但是有他的存在,那些人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閣中。可就是那天,她因為失敗,差點就將自己的身體全部交給那個‘她’,也就是在那個晚上,那些刺客便出現(xiàn)了。所有的一切都太過于巧合,背后何嘗不是他計劃的呢,他這樣所得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逼出自己真正的力量。
自己早就知道,他的出現(xiàn),他的幫助,都是有目的的。可是,她卻被他柔情的外表所欺騙,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弄成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何嘗不是自己咎由自取。
就連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力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她,絲毫感受不到斬魄刀——月紅櫻的存在,更別提那個奇怪的夢境了?;杳粤诉@么多天,她從未進入過那個夢境中了。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疑惑不解,可是,她不敢向任何人透漏這些,因為一旦被中央四十六室的人發(fā)現(xiàn),不光是自己喪命,甚至還會連累族人。
她不可能為了追求自己的力量,探尋母親的身世,就以整個族人的生命為代價,她做不到。因此,她不得不放手,為了爺爺,為了哥哥,也為了朽木家與整個貴族勢力。她決不能漏出任何的破綻,而讓加郎藤崎有機可乘。
至于那個名叫藍染的男人,她會學著試圖忘記,忘記曾經(jīng)的一切,也絕不會讓他再次利用自己,來傷害她的親人。還有那個從未謀面的夫君,她會嘗試著接受他的存在,即使她知道,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個交易,一個公平的交易。
就這樣,她想了整整一夜。她放棄了,放棄了自己曾經(jīng)的夢想,她不會在與藍染相見,不在接觸斬魄刀。她會安然出嫁,平靜的接受屬于自己的命運。
第二天早上,澤田宇軒正式攜帶聘禮,登門送禮,并會見自己未來的妻子。
白哉看到未來的妹夫,也只是‘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不滿。澤田宇軒只是笑了笑,恭敬的朝他行了一個大禮,即使他比白哉大了近二十歲。
朽木銀鈴見白哉如此行事,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思過的樣子,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便說道:“孩子,不要探望太久,雪兒她剛剛醒來,急需休息?!?p> 澤田宇軒急忙說道:“我明白,爺爺,大哥,我只是想問她一下,看看有什么吩咐沒有,略坐坐就出來了,絕不會打擾她休息的。”說完,又行了一個大禮。
見他如此知禮懂事,朽木銀鈴滿意的點點頭,便親自吩咐管家,將澤田家主好生送入若夜閣中。
過了好一會兒,若夜閣便到了。澤田宇軒特意整理自己的衣衫,希望能給自己的未婚妻留一個好印象,等一切弄好之后,便走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若夜閣,來到閣內(nèi),他便驚訝于院中的花園,真是精致無比,亭臺樓閣,小山流水,無一所缺,翠綠的草地,上面點綴著各色花卉,尤其是西南角的幾棵櫻花樹,散發(fā)著清幽的茉莉花香,想必這就是浦原喜助的杰作了,光看這一切,便可知這位小公主在朽木家的地位了。
沒等他多看,便看到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領(lǐng)著幾位俊俏的丫鬟,向自己請安。聽管家指點,這幾位就是她的乳母與侍婢了,便急忙行禮一個禮,就進入內(nèi)廷。
進入內(nèi)廷之后,他便看到那位公主端坐在軟榻上,靜候自己的到來。
只見她即腰的長發(fā)披在身上,只梳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插了一直翠綠色的玉簪而已。身著一件素白色的繡著米黃色的杏花織錦單衣,,又在外面披了一件紗衣,給人清爽的感覺,等坐近了,才看清她的樣貌。
小巧精致的瓜子臉,清澈明亮的淺紫色眼眸,纖長的睫毛,在配上淡淡的遠山黛峨眉,讓人覺得楚楚動人;可那俊俏的粉鼻,像櫻桃樣的小嘴,又襯得她端莊典雅,真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只看得他都呆住了。
然而,雪兒并沒有理會他什么,只是自顧自的摸索著茶具,想要給他倒一杯熱,卻沒想到一下子被熱水燙傷了右手。
澤田宇軒一見,急忙將她的小手輕握住,輕聲的詢問她怎么樣了。雪兒并不喜歡他這樣接觸自己,想要將手抽回來,卻感覺到他輕輕地涂抹著什么東西,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便任由他去了。
等擦好之后,澤田宇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急忙道歉。雪兒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建議;知道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雪兒的眼睛有些渾濁,臉也呈現(xiàn)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色。
他心下了然,便知她的眼睛又失明了,聽匯報的家臣說,她的身體確實不太好,還經(jīng)常失明。看來,以后要幫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了,畢竟這事關(guān)澤田家的子嗣,何況他也不打算再立妾室。想當年如果不是父親的妾室過多,澤田家也不會淪落至此了。
這時,她的嬤嬤端來藥碗,他想都沒想便端了過去,親自伺候她吃藥。屋內(nèi)的人見此,都大吃一驚,卻沒人敢說什么,畢竟他們已是夫妻了。櫻雪嬤嬤更是感動的快要哭出來了,雪兒的夫君如此體貼,她也不擔心雪兒將來會受苦了。
雪兒見此,雖不適應,但還是接受了,畢竟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了。喝完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幫她擦了擦嘴角,便詢問她還有什么想要的,雪兒只說她想將院內(nèi)的櫻花樹帶過去。澤田宇軒聽了,便說可以,他會盡快安排好一切。
一炷香的時辰已過,澤田宇軒便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特意囑咐雪兒要好好休息,因為兩天之后的婚禮將會非常漫長,擔心她會堅持不下來,又重新為她披上另一件薄衫,怕她再次生病。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誰也沒有看到,在黑暗之中,有一位男子正密切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