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深夜田府書房
“夫君,天不早了,該去休息了!”
田起良聽后停下手里的奏折,揉了揉些許疲倦的眼睛,對自己的夫人宋氏說道。
“前幾日我吩咐李七將府門重新粉刷一遍,也不知道他找到伙計沒有?”
“已經(jīng)收拾好了,夫君這些天房門都不出,好幾次李七想讓您去看看,但被我勸回了?!?p> “哦,這樣??!”田起良臉色羞愧,“唉,這些天光顧著整理公務(wù),居然把這事給忘了?!?p> 田起良,栗國一品大學(xué)士,忠義賢良且愛民如子,在朝廷里也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因為略微受到些風(fēng)寒的緣故所以一直靜養(yǎng)在家,但時刻沒有忘記工作?,F(xiàn)在的他比前幾日的臉色要好的多,這也多虧了夫人宋氏對他的百般照顧。
二人膝下只有一子,起名田國棟,年僅九歲就達到凝氣二重實力,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錯。夫婦二人對此特別欣慰,因為在這個世界不是說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修煉的,這需要根據(jù)你的身體素質(zhì)以及對大自然的理解與吸收的不同決定的,所以田國棟從小就是在蜜罐里長大,也從來沒有收到任何挫折。
宋氏來到田起良身后,兩手搭在他的肩上,頗為熟練地為田起良放松一下肩膀。
“夫君平時整理公務(wù)都是游刃有余,為何這些天總看見你心不在焉的?”
宋氏的按摩手法很是不錯,轉(zhuǎn)眼間田起良已經(jīng)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聽到這句話,田起良才慢慢睜開眼睛,將宋氏的手拉在自己身前。
“夫人你有所不知啊,前不久天幕國又開始挑起事端。”說到這里田起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唉,目前的朝廷內(nèi)部局面也相當(dāng)復(fù)雜。鎮(zhèn)南王與鎮(zhèn)西王、兩王之間暗地里明爭暗斗,各自拉攏人才擴充勢力,朝廷大小官員已經(jīng)幾乎全都是他們的人?!?p> “我之所以閉門不出就是為了盡可能的避開這些,不過還是沒能躲的掉??!”
田起良從桌上翻找一番后將一封拆過的信交給了宋氏。
————田大人近日可好
得知田大人感染風(fēng)寒,在家休養(yǎng)。本王幾次想登門探望,但深知田大人的身體需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不便打擾,故此寫信來表達本王對田大人的關(guān)心。
田大人不在這幾日,朝廷方面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我王兄執(zhí)意要與天幕國開戰(zhàn),還慫恿一些官員一起向陛下施壓。
然此為亡國之舉,一戰(zhàn)必敗。我王兄雖有勇武,但卻是匹夫之勇。陛下年幼且資歷尚淺,無法看清形勢。
故此本王想請?zhí)锎笕丝丛趪矣须y的緊急關(guān)頭,助本王一臂之力,勸說陛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還請?zhí)锎笕藶榱死鯂瑸榱死鯂傩?,更是為了陛下好好斟酌。本王靜待大人消息。
鎮(zhèn)南王
“那夫君的意思呢?”
“去,而且是帶著禮物過去?!碧锲鹆贾噶酥缸狼皵[放的奏折說道?!斑@就是給鎮(zhèn)南王的禮物?!?p> “夫君如果這么一去,豈不得罪了鎮(zhèn)西王嗎?”
宋氏很清楚田起良現(xiàn)在的處境,去與不去都是要得罪兩位親王,面對這樣兩難的局面,此刻她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國家大事,只想著夫君的安全。
“——悠悠天地已塵埃,可遇良人定乾坤!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p> 田起良懷抱著宋氏,而宋氏早已在他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咚咚”
就在田起良想去安撫宋氏時,發(fā)現(xiàn)門外有人敲門便問道“誰?。 ?p> “回稟老爺,是我李七,我有急事要跟老爺相商。”一個帶有沙啞聲音說道。
田起良聽到來人是李七,就與夫人說了一句回去休息,等到夫人離開,李七這才緩緩地把門帶上,走進了書房內(nèi)。
“徐兄,今夜前來所為何事?”田起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者,用手比劃了一下桌案,李七看向桌前擺放的兩盞茶,表情透露出笑意。
“哈哈,不愧是田老弟,普天之下能這么快識破我易容術(shù)的,你算是其中的一個了?!崩钇咝α诵Γ悴豢蜌獾囟似鸩璞攘似饋?。
喝完后看了一眼田起良,隨后將手伸向自己脖子后面,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不停地摸索著。
“額,需不需要幫忙?”田起良看著眼前的李七在自己身前不停地轉(zhuǎn)圈,有時還發(fā)出痛苦的叫聲,有些不忍。
“嘿嘿,抱歉,祖師爺說過,我們這活有命門,不能讓別人看見?!崩钇哌种欤瑥娙讨弁?,客氣地說道?!耙粫壕秃?,一會兒就好。”
田起良聽后也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李七繼續(xù),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一邊看著一邊喝著。
“嗯,好了!”
李七說完后,不知什么時候從后面拿出來一根長長的銀針,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桌案上;緊接著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臉往下拉,或許為了照顧田起良的感受,李七迅速地把臉轉(zhuǎn)向一側(cè)。
這個時候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李七身體的變化,他將臉皮撕下后,整個身體開始不斷地膨脹,就像是打氣的氣球一樣,而奇怪的是脖頸一處居然開始冒起了白煙,也多虧李七穿著松垮的衣服,要不然很有可能會被撐破。
————神乎其技!
田起良不由得感嘆,甚至差點就伸手掏錢扔在地上,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制止了。
伴隨著白煙慢慢消散,一個肥胖的男人站在田起良身前,此人正是徐大志。
“真是精彩啊,精彩??!”田起良起身拍案叫絕?!靶煨?,您的易容術(shù)無論看幾遍都覺得不過癮啊!”
“哈哈,田老弟過獎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p> “不知徐兄深夜到訪,所為何事?”田起良問道。
“哎,其實我這次來目的就是跟田老弟辭別的?!毙齑笾韭牶竽樕查g變得陰郁起來。
“什么?你要走?”徐大志的這番話讓田起良始料未及。
“沒錯,而且這一走可能是永遠(yuǎn)不回來了。所以我想見田老弟最后一面,最后一次與你喝酒吃肉。”徐大志拍了拍田起良的肩膀,眼中透露著不舍。
“徐兄,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此時的田起良眼神堅毅,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徐大志和田起良,一個是天逸樓的八樓主,一個是朝廷一品大學(xué)士。兩個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人為什么會認(rèn)識哪?
其實早在潛入田府尋找藏寶圖的期間,徐大志就被田起良的人品所深深折服。田起良對待下人不是打罵而是尊重,甚至為了一個下人死活把自己家傳的靈藥也傾囊相授。
最后徐大志向田起良交代了一切,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就是想和田起良交朋友。田起良也被徐大志的灑脫和直言不諱所打動,于是兩人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要好的好朋友。
那天晚上兩人一邊品嘗著醒酒坊的美酒--栗子酒,吃著美味的燒雞;一邊坐在庭院里欣賞著月光,訴說著世間的美好,批判著當(dāng)今朝廷的無用,感嘆著人生的世事無常,著實讓人羨慕。
“墨問天讓我三天之內(nèi)找到藏寶圖,三天后如果沒有找到,他就會殺了我,哼,無論如何都不會把藏寶圖交到他的手里。所以我只能逃離這里,逃到一個所有人找不到的地方?!?p> “可是整個天府大陸都是天逸樓的眼線,你能逃到哪里?”田起良拍打著雙手,朝著徐大志大聲說道?!耙蝗话巡貙殘D交出來吧!”
“不可以,堅決不可以?!毙齑笾旧袂樽兊镁o張起來,趕緊怒斥道。“藏寶圖一旦落入天逸樓手里,栗國就真的落入他們手里了。你我從結(jié)拜時就說過就算是死,也不能交出藏寶圖。”
“與其這樣,還不如放手一搏?!?p> “什么意思?”
“明天上早朝的時候我就會跟一些大臣們一起勸解陛下廢除天逸樓!”田起良來到徐大志身前,小聲說道。
“什么?”
徐大志被這句話驚到了,但隨后又恢復(fù)了神情,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廢除天逸樓,只怕難于登天!”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和天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