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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舞之一舞傾城

第六章 亂世(一)

劍舞之一舞傾城 新華字典crybaby 3431 2013-02-19 08:29:47

    眼看離康水之亂過了一年有余,康水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軼事莫過于南方富商賈永杰在康水之亂之后,架駛著十幾輛鑲金的華麗馬車大張旗鼓的入駐康水城,一擲千金買下了鎮(zhèn)南王的舊宅,此后是大刀闊斧的一番改造,開張那天,大家都傻了眼,居然是一家妓院,名為“百鳳閣”,雕梁畫棟,金碧輝映,一派紫醉金迷的浮華糜爛。百姓雖然念及鎮(zhèn)南王昔日仁厚,如今見他府邸被毀,除了私下感嘆幾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卻也沒有其他奈何。

  賈永杰是皇親國戚,當今五皇子的舅舅,只是他無心做官,卻喜經商,多年下來悉心經營,也是富甲一方。

  明眼人心里清楚,鎮(zhèn)南王郭秉德昔日用軍如神,后被皇帝被斬首抄家,卻無人尋得他親著兵書《行軍要訣》,這普天之下心中掛念此書人不在少數,賈永杰雖然不在廟堂為官,然而他與五皇子有親緣關系,自然千絲萬縷的聯接著,如今搶占先機,背后必然有五皇子的意思。想來他掘地三尺沒有任何收獲,干脆開了家妓院,鶯歌燕舞,徹夜行歡,反而讓其他勢力難以探查。

  除了賈永杰,亦有其他許多明里暗里的勢力,各色人物來來往往,康水城也復蘇了生氣,漸漸的繁華尤勝往日。

  老百姓自然不知其中牽扯,他們初道天佑康水,然而萬般的繁華都落入了權貴的兜中,賦稅日益加重,新任官府又欺壓百姓,負擔日益沉重,生活不易。

  “剛打完仗又收重稅,這日子還叫不叫人活了。”兩個獵戶走過康水城外的樹林,踩在斷枝上,發(fā)出折斷的聲音。

  “大不了,這個月多上幾趟山,總熬的過去?!绷硪粋€人說.

  “你說,”先前那獵戶停了停,"昔日鎮(zhèn)南王賢德,若他真的嬴了,這世道會不會好些...."

  沒說完就被另一人捂住了嘴,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才松了口氣,責備道:"你是不想活了,這話要被人聽到,可就為十個銅板把你告發(fā)了,再捎帶上我,二十個銅板可就把咱倆命賣了.”

  “人要想賣咱兩命,可無所謂聽到不聽到,那幫官差想抓誰就抓誰,哪里有王法伸張.”第一人不屑的說,掩不住的氣憤.

  “可也是,這世道,真是險惡啊。”另一嘆氣道:“不過還是要小心,雖說這日子不易,總也要活下去,莫要惹禍上身?!?p>  另一人答應著,兩人心中沉重,默然無語,漸漸的遠去了。

  “十個銅板一條命嗎?”離方才兩人說話地方不遠的地方有棵大樹,一個少年坐在樹下休息,樹林中的草木擋住了獵戶的視線,是以方才未見,那少年離獵戶的距離不近,尋常耳力不能及,饒是他內功不弱,才都聽個清明。

  少年看上去不過十歲上下的年紀,神情卻頗為老成,靜靜思索了一會,他轉頭問道"義父,這么說來鎮(zhèn)南王倒是為民起義。"

  樹下還坐著一位老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虎背熊腰,身材異于常人的高大,面容讓人望而生畏,眉宇間帶著隱隱殺氣,正在閉目打坐,聽見少年問話也不睜眼:“如今他功敗垂成,萬事皆成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使一片丹心,又有什么意義?!?p>  少年猶豫:”鶴老師說,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摘自《大學》)今日義父所言,仿佛卻對仁心無以為然。“

  老人呵呵一笑,依舊閉目:“你鶴老師到底是個書生,即使今日鎮(zhèn)南王為百姓而反抗天子,然而他功敗垂成,天下還在天子手中,縱然天子多行不義,可是手中一旦沒有權力,又能改變什么,徒留萬骨枯罷了?!?p>  少年仔細琢磨老人的話語。

  老人緩緩睜眼,目光炯然,精光四射。

  “鎮(zhèn)南王一世英雄,一生光明磊落,不喜心術詭計,卻如何能爭得天下,爭不得天下,縱然一片丹心,卻不是都付諸流水,萬事成空,鎮(zhèn)南王太過剛直,空有一片仁義,能撼天下,卻終究不是成大事之人?!?p>  少年心中有感,卻依舊嘆了一口氣:“只是聽聞他英雄蓋世,不由讓人心生敬仰,可惜無緣一見?!?p>  少年自小受各路名師教導各類心術權術,可是哪個少年不愛聽英雄事跡,是以縱然老人言語對鎮(zhèn)南王不甚推崇,還是心生向往。

  果然,老人臉上掠過了一絲不悅的神情:“你命負復興家族之重任,‘情義’二字,需得早早的斷了?!?p>  少年心中一顫,不由低頭。

  老人語氣嚴厲:“昔日鎮(zhèn)南王郭秉德被稱為軍神,用兵如神卻不是虛的,若他日你手下若有如此猛將,切記皆是可用之人,卻萬萬不可對其重義,自古軍功赫赫之將領,都要在天下安寧之時收了軍權,若鎮(zhèn)南王這種英雄,聲威極高,最易功高震主,若他不反,只怕天子也留得不得他,此次若非鎮(zhèn)南王疏于權術,天下恐早已易主,你心中萬萬不可再生出惜英雄之心,做大事,必須心狠決斷,記住了嘛?”

  少年一直斂聲息氣的聽得,連忙回了一句:“孩兒知道?!蹦樕弦呀浕\上了冷峻的神情,與他稚嫩的臉大不相符。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我們進城吧,賈永杰好狠的一招,我們一老一少都不便行事,去看看你柳叔叔和陳叔叔的探查如何。”

  少年答應著,與老人匆匆往康水城去了。

  一老一少進了康水城,徑直去了云間客棧,云間客棧名字雅致,布置的也雅致,門前拱橋下引入一池活水,有怪石各異立與池中,水上浮荷花浦葉,透著清香,金字牌匾,樓閣三層,清雅不失大氣。又遠離鬧市,環(huán)境很是安靜,是康水城一等一的客棧。

  他們剛踏入大堂,便有兩位婢女就迎上來行禮?!袄蠣?,少爺。”

  這兩位婢女一抬頭,眾人都是一驚,竟然是一對雙胞胎,十幾歲的年紀,一水的大眼睛,圓臉蛋,櫻桃小口,嬌俏貌美,兩婢頭梳雙髻,一人穿淡綠衫子,一人穿淡粉衫子,雖是下人打扮,卻也都質料上乘,繡工精致。

  穿淡藍衫子的婢女先開口:“老爺,奴婢已經備下四間上房,少爺所居之房是套房,您與柳先生,陳先生所居皆是上房。”

  穿粉色衫子婢女也道:“馬匹均牽入馬廄,草料喂足,奴婢親自看過,喂的都是上好的草料?!?p>  眾人見這兩婢年輕貌美,說話辦事甚是周全麻利,最難得的一模一樣,聲音無差,不由都多看了兩眼,再看那一老一少,老人形容粗獷,卻是氣度不凡,那少年雖然年幼,卻面容清秀,豐采高雅,想來定然不是尋常人家,私下議論起來。

  老人見兩婢辦事得力,他氣度威嚴,不茍言笑,只是點點頭以示嘉獎。那少年卻是微微一笑,甚是溫文爾雅:“侍琴,落棋,這一路辛苦你們?!?p>  兩位侍女又是盈盈一拜,連聲道不辛苦,語音嬌憨,容顏俏麗,看的眾人都是心中癢癢,暗自羨慕小少爺好艷福。

  廳堂中另有一隊氣勢不凡的人馬,一行十幾人,中間圍著一位翩翩貴公子,錦衣玉飾,貴氣襲人,那貴公子二十多的年紀,一看到那對雙胞胎婢女,一雙眼睛便粘在了兩人身上,不停打量,眼見二人聰慧乖巧,那小少爺又年幼不知事,不由腹中暗暗嘆著可惜,妒忌萬分,只恨自己沒得了這樣一對美婢。當下隨行之人看破貴公子的心事,紛紛上前獻計,貴公子聞言欣然點頭。

  便有一人領了命,徑直往一老一少前去,行了一禮。

  “老爺,小少爺好,小人宋老七,我家公子姓衛(wèi),向兩位問好了?!彼哉Z還算客氣,然而神情卻頗為倨傲。

  老人見此情形,知道來人不善,他神情不變,回禮道:“鄙人姓陳,不知衛(wèi)公子有何言語吩咐?!?p>  那宋老七嘿嘿一笑,帶著幾分猥瑣。

  “我家公子想讓我問問兩位,這對侍女,可否割愛?!彼嗽捯怀觯膫€人三人變了臉色,侍書,落棋都是花容失色,少年凝了眉頭,唯有老人不動聲色。宋老七話語不?!拔壹夜诱f了,也不可讓兩位吃了虧,兩位提什么價錢,我家公子再多出一倍?!?p>  那少年眼光射出兩道冷光,狠狠的看了宋老七一眼,宋老七心中暗驚,這少年至多不過十歲,怎地眼光如此凌厲。

  那陳姓老人微微一笑:“我陳家縱非大富,卻也不缺銀兩,況且祖上立下規(guī)矩,家仆皆要善待,要么年滿放出府,恢復自由身,要么終老府中,陳家贍養(yǎng),卻是從來都不賣人。承蒙衛(wèi)公子厚愛,只怕她們與衛(wèi)公子是沒有主仆緣分了?!彼环掚m然客氣,卻是完全斷了轉圜之地。

  宋老七見老人不允,臉色難看了幾分:“陳老爺,你可知我家衛(wèi)公子是什么人,他乃當朝門下省衛(wèi)侍郎之子,新任的永州刺史,這會正要去走馬上任,今日向您求這一對奴婢,乃是您的福分,往日多少人想要往我家公子身邊送人都不能夠了,我看您老啊,還是爽快出個價吧,別弄的大家顏面上過不去?!?p>  他這一番話說的甚是無理,少年眉頭一豎,面有慍色:“憑他是誰,若是我今日不愿意賣,難道還明目張膽搶去不成!”言辭鑿鑿,擲地有聲,說起話來全然不像黃口小兒,聲勢不弱于成年男子。

  老人喝道:“胡說,衛(wèi)公子何等人也,怎會如無恥下流之輩一樣搶咱們的婢女?!彼砻嫔嫌柍馍倌?,卻暗諷衛(wèi)公子為人,宋老七臉色難看,他是習武之粗人,不會繞著彎兒說難聽話,不由重重的哼了一聲?!安恢么酰 彼α诵渥踊厝兔?。

  那衛(wèi)公子聽完宋老七一番言語自是面色不善,旁又出一白面書生,低言幾句,得衛(wèi)公子肯首,便也向老人走去。

  那書生舉止倒是頗為知禮,他向老人行禮道:“陳老爺,借一步說話。”老人便隨他去了一旁,心道且看他有什么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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