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騎在冬兒身上的子晴不知怎么了,突然間面目猙獰了起來。繼而,“噗——”的一聲,一口血水噴了出來。子晴踉蹌地從她身上起來,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去。
“一個內(nèi)心如此骯臟的人,也想消滅我?我覺得你真的想多了?!卑殡S著岑飄忽不定的聲音,她的形體竟然憑空漸漸地顯露了出來。她輕輕地抱起冬兒,將她扶靠在旁邊的殘垣上。
“岑……岑姐?”說著冬兒便哭了,她哽咽著,又繼續(xù)說道:“我還以為你……”
“噓……下面就交給我吧,放心好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闭f著岑便直起身子。只見她盯著將百榮困住的怪物,沒有任何動作,瞬間,那些怪物便四下逃散。
“什……什么!??”子晴看到岑后,她近乎發(fā)狂,明明剛剛她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為什么,為什么還“活著”?
掙脫困境后的百榮雙腳穩(wěn)穩(wěn)著地。其實起初,他也不確定岑是否真的逃離了。對于岑這個隊友來說,看來還有很多事他不了解。
“百榮?!贬辛怂宦暋?p> “嗯?”百榮向岑看了過去。
“你去保護冬兒,以防萬一。這里就交給我?!贬执_定地說道。
“怎……那好吧?!北緛硭蚕霂蛶兔?,可看岑如此肯定,看來自己的擔心多余了。
“你……你是怎么?”子晴咳著血吞吞吐吐地問道。
“一個整個內(nèi)心都被怪物吞噬的人,又怎么能吞噬我的靈魂?!贬纳眢w雖然也已經(jīng)不是在地-B星球時的身體,但是對于她這種特殊的技能來說,還是存在的。并沒有隨著身體更換而消失。
當岑的靈魂被子晴吞噬部分之后,她便寄生在了子晴的魂里。慢慢的恢復能量,并同時吸收子晴的肉體。使岑形成了新的肉體。子晴,她所掌控的是暗黑生物,而她自己本身,并沒有在心理上區(qū)隔開自己與怪物的差異。這也是她為什么無法將岑的靈魂真正吸收的原因,沒有將自己內(nèi)心的“怪物”控制住的“人”,是無法真正意義上消滅岑的。
“一個死人,也沒必要知道所謂的為什么吧?”岑站在子晴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此時,岑將神動貫穿整個右手。她猛地向子晴的心臟戳去。她知道,現(xiàn)在子晴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魂力能量去轉(zhuǎn)換為單一的魂鏈逃跑。
可就在岑的手馬上就要觸及子晴的胸口時,忽然之前,一條巨大蟲子從天而降。岑見狀不妙,迅速向后撤了一步,拉開距離。
只見這只從天而降的黑蟲張著血盆大口,瞬間就將子晴吞到肚子里。然后“轟——”的一聲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煙塵四起。
“什么??”百榮也被這種情況嚇到了。
“哼,真是有夠狠的?!贝裏焿m漸漸散去,岑發(fā)現(xiàn)剛剛子晴的地方,也就是那只從天而降的“蟲”砸過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不知通往何處,照現(xiàn)在看來,她是被“它”吞掉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卑贅s背著冬兒,走了過來。
“竟然將自己的心靈‘祭’給了暗黑生物。”岑回答道。
“控制暗黑生物不是共體狀態(tài)下的一個能力嗎?難不成………?”百榮驚訝道。
“是的,她已經(jīng)被迫退出了共體,卻又在這個時候勉強發(fā)動這種控制生物的能力。心靈不負兩端之重,便被祭獻了出去?!贬瘮[了擺手。
“喂!!”忽然,從百榮和岑的上方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二人順勢抬頭看了看,原來是彥梓。他迅速飛了下來,并走到他們倆身邊。
“岑?你沒事兒吧??”彥梓擔心的說道。
“沒事,你怎么過來了。沒和光殷在一起嗎?”岑反問道。
“有消息說你們這出了點問題,所以光殷讓我來看看?!睆╄鹘忉尩?。
“沒什么,只是我稍微大意了而已。抱歉。”岑回道。
“沒事就好,冬兒還好嗎?”彥梓關心道。
“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可以了?!痹诎贅s背上的冬兒有氣無力地答道。
“那好,那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地方暫時休息下吧?!闭f著,彥梓便帶著路,走在前面。
而此時,岑則站在原地如同陷入沉思一般。之前,也就是她在子晴的體內(nèi)時,所感受到的,完全是她過去從沒有體會到,異樣的絕望、渺小、堅定和恨。這些情感竟然也能夠這樣“固執(zhí)”地結(jié)合在一起。
其實,岑也是有些擔心的。在他們來到安晴的這個元世界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狀況,也就是子世界的投射的威脅。但是,從來沒有這種激進的主動意識存在過。照理來說,子世界的投射如果沒有接觸元世界本體的話,是不可能有這種強烈的抵抗欲的。而子晴則不相同。她已經(jīng)深深的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單靠一己之力,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盡管她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靈“祭”給了暗黑生物。但是,岑也不能完全確定子晴是在真正意義上的消亡。在那一剎那,在黑蟲即將吞掉她的一剎那,岑似乎看到子晴上揚的嘴角。而那,又是代表什么意思。
“岑?你在想什么?”彥梓見岑沒有跟上來,又走到她身邊問道。
“沒什么,就是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贬f道。
“應該是沒可能的,我過來的時候。確實看到那只黑蟲是從空中的裂縫里鉆出來的。”彥梓確定到。
“可能是我多心了?!贬鸬?,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有些“憐憫”子晴,在一個屬于真正自己的世界里,做著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那究竟是何等的感受,或許她是永遠體會不到的。
“這還用說?!睆╄鬏p輕地拍拍岑的肩膀,繼續(xù)說道:“將自己心靈祭獻給暗黑生物,是沒有可能再重新獲得自己的意識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p> “是啊,結(jié)束了?!贬D(zhuǎn)過了頭,跟著彥梓他們一起離開了這里??v使岑口頭上是那么說,但是,冥冥之中岑總是有預感他們會某一天再次相見。雖然不知是什么時候。也許,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一切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