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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的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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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的視界 L1cku 5336 2018-01-02 13:52:21

  岑坐起身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她的腦袋沉甸甸的,像是剛從一場夢中蘇醒一般。

  彥梓見她已經(jīng)醒了過來,臉上的擔(dān)憂便少了幾分,但還是不確定地問道:“你……你是岑嗎?”

  此時的她已經(jīng)轉(zhuǎn)換到了這個“凱伊”的身體上,她站起身來,伸出雙手做著簡單的活動。適應(yīng)著自己新的“身體”。

  她轉(zhuǎn)過頭,抿嘴一笑,說道:“不然呢?”如今,她和凱伊已經(jīng)共宿一體,這種感覺她從未感受過。好像在某個深處,總是有源源不斷的魂力,就算是徹底的沉下身子來,似乎也不必去擔(dān)心什么。

  “怎么樣?她……還在嗎?”彥梓問道。

  “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就像是沉睡了一樣。”岑答到。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凱伊的聲音:“岑,我知道現(xiàn)在你可能感覺到身體似乎被什么‘牽扯’,但是,那只是你自己的防備。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防備,對于我們這種特殊的狀態(tài),你如果不完全‘打開’的話,可能會影響你的行動?!?p>  確實,岑的內(nèi)心有一些凝滯的防備,自己都似乎不能對‘自己’敞開胸懷。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因為兩個心靈太過接近的排斥。

  凱伊說得確實有道理,自己必須要漸漸適應(yīng)這種感覺。她重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呼吸,讓自己更加放松,這并非一時就能夠磨合得好的,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彥梓盤坐在地上,用手撓了撓頭,轉(zhuǎn)而低下頭,看著躺在旁邊熟睡的光殷說道:“我總有一種感覺,當(dāng)我們下次啟程的時候。就是終點了,一切似乎快要結(jié)束了。”

  岑轉(zhuǎn)過頭,靜靜地看著彥梓,沒想到向來樂觀而又嬉鬧的他竟然變得如此感傷?;蛟S,大家真的是累了吧,真的不知道地-B星球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別想了,不管怎么說。讓我們走完最后一步吧,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贬叩綇╄鞯拿媲埃紫律韥?,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

  彥梓被她這一舉動完全驚到了,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他緊咬牙關(guān),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等這一切都結(jié)束后,跟我走吧?!?p>  岑沒有絲毫猶豫,沖著他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都被你們吵醒了,肉麻死了?!惫庖蟛荒蜔┑卮蛑罚似饋?。

  “呵呵,你醒了?”彥梓不好意思地說道。

  “想不醒都難吧?”光殷冷冷地回道。

  “我們走吧?!贬f道。

  “你們準(zhǔn)備好了?在這事終結(jié)之后,我們就要‘啟程’了,時候到了。”光殷站起身來。

  “也是該結(jié)束了,總覺著有什么懸著一樣?!贬痤^來,看著被微光打亮的天,這,似乎是一個新的‘清晨’。

  忽然之間,在這雜亂魂飛的天際,岑似乎看見有熟悉的身影朝這邊飛過來。

  “那是?子申?”岑睜大了眼睛。

  眾人隨著岑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子申、小力還有安晴的魂伴。

  “終于趕上你們了?!弊由晁闪艘豢跉猓@個世界,只有他們幾個‘相依為命’,久違重逢,興奮溢于言表。顯然,他剛一落地就覺察到了岑的不同,看來他們也陷入了苦戰(zhàn),岑也被迫換了身體。

  “安晴呢?”光殷沒看到安晴的身影。

  “她陷入了心靈裂縫?!弊由甑椭^,皺著眉。

  “什么?!”岑驚訝道。在這個時候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雖然說克服的“自己”越多,從一定角度上來講,就會變得越強大。但是,與此同時,也會逐漸失去“人性”。

  “她現(xiàn)在怎么樣?”彥梓擔(dān)憂地問道。

  沒等子申開口,光殷毫不在意地說道:“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她沒什么問題。”她指了指安晴的魂伴,又說道:“以她魂力寄生的魂伴還在,她一定還活著。”銀豹昂起頭嚎叫了一聲。

  “小力,不用擔(dān)心,安晴沒事的?!睆╄骺葱×σ恢睕]吭聲,拍拍他的頭,安慰道。

  “子申,你們怎么樣?還能趕路嗎?”光殷問道。

  “沒什么問題,我們之前也休息過了。而且,我們離目的地也沒有多遠了?!弊由甏鸬?。

  “好,那我們就走吧。”說罷,光殷一行人就出發(fā)了。

  他們越接近古海市,亡魂的密度越大。這種壓抑的感覺從沒有過,他們之前也從沒有想過,兩個世界的隔絕竟然會被打破,造成了如今這個所謂的“中間”世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時候了。在剛才光殷跟他們說的時候,她其實早就已經(jīng)確定了這一點。安晴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為了尋找這個所謂覺醒而“清醒”的紡者,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付出了太多。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所謂的“紡者”會有終結(jié)這場悲劇的能力。但是,那時候的她別無它法,如今的她,也同樣只能這樣嘗試。到底人類是為了什么,到頭來全都是自作孽。然后再假裝很有意義一般,去把這骯臟的局面做一個收場。

  而,解決了地-B星球的事呢?又會怎樣……?空虛?喜悅?只不過是終結(jié)了,僅此終結(jié)而已。又有什么意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只是機械的完成自己的承諾而已。

  “喂!光殷!!”子申在一旁大喊道,而光殷側(cè)頭看他的時候,似乎只見他的口型,而聽不到任何聲音。

  “呃啊——”就在這時,光殷被一道黑“光”擊中,身體從空中墜落下來,她望著遠去的天空沉迷而迷惘。

  “光殷!你在想什么!!”只見子申接住她,穩(wěn)穩(wěn)地著地。

  光殷如夢初醒,只見斷斷續(xù)續(xù)地從遠處掃蕩而過一波又一波的黑色魂力。

  “那個源頭是?!”光殷喊道。

  “沒錯,那就是我們要找的始者。”彥梓說道。

  “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光殷不解道。雖然她預(yù)料到會是這樣。但是這種壓迫的力量,遠比她想的要……

  “現(xiàn)在怎么辦?”子申問道。

  每向這個源頭靠近,他們就感到自身的力量越弱,像是被抽離了一般。

  “讓我們一起結(jié)束掉這個源頭。”光殷咬著牙,沖在最前面。其他人緊隨其后……

  “一個普通人,怎么能承受住這么多亡魂的聚合。”彥梓呲著牙,頂著這極其壓迫至極的黑色魂力前行。

  “這跟是不是普通人沒有關(guān)系,只要從某種意義上打破兩個世界不可見的現(xiàn)實,即使底子再弱,也要承受這種‘侵蝕’。”光殷說道。

  “像是一種詛咒?!贬坏卣f道。

  “要怎么做?殺了她?”子申滿臉疑問。對于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因為他們之前也從沒想過會有今天。

  “殺了她?!惫庖鬀]有絲毫的猶豫地脫口而出。

  “等等,喂,你不覺得這樣太過草率了嗎?”雖然彥梓這樣說,但是可能現(xiàn)在只能去嘗試這樣做了。

  “既然一切是她釀成的,那么終結(jié)她,就是終結(jié)目前境況的唯一解釋?!惫庖笕缡钦f道。

  他們幾人站在這黑浪的面前,看著其潮起潮落,伴隨著旁邊被波動共鳴所炸裂的行尸,像是末日的波濤一般。這力量竟如此強大,幾人不自覺地將手擋在面前,掩目以望。

  “對,就是這樣?!弊忧缑蛄嗣蜃?,揚起了令人不解的笑。對于已祭獻于黑暗的她,這或許是一個更好的結(jié)果,安晴元世界的“摧毀”,從某種意義上便等同于弱化了她所謂唯一的存在。那么,她極有可能從“投射”的被動地位獲取絕對的自我意志,而不僅僅是她子世界的“投射”。

  “不行,這個距離已經(jīng)是極限了。”岑緊著眉頭說道。

  “確實,光殷。我們越靠近她,就變得越弱?!弊由耆缡钦f道,照這樣看來,他們是根本不能夠接近她的。

  “難道還有其他能做的嗎?”光殷沒等眾人反應(yīng),便咬著牙沖向前去,奮力一跳猛地就是一拳。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頓時黑光四射,光殷的拳頭如同擊打到一個屏障上一般。就在這時,子申等一行人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

  他們眼看著光殷的肉如同被侵蝕了一般,從拳頭開始,直至整只手臂以及相連的身軀,瞬間粉灰銷盡,只剩下血淋淋的白骨。

  “啊!”光殷痛得大叫了出來,同時,身體也被彈飛了回來。

  “光殷!”子申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就算是對方再強,但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完完全全的廢掉了那個手臂,不論從身體還是靈魂部分,都已完全粉碎。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個身影突然憑空出現(xiàn)在了光殷的身旁,他穩(wěn)穩(wěn)地接住光殷。頓時,一股魂力將光殷圍住,她的傷勢暫時地穩(wěn)住了。

  “你是??”其他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是他的父親?!痹瓉?,他在光殷的心靈里隱入了自己的部分氣息。在危難的時候,能夠解救她,解救自己的女兒。

  這難道就是光殷一直所隱藏的答案嗎,他們一看就知道了這自然的鏈條結(jié)構(gòu)是“霧人”的。她的父親,竟然是霧人……

  “父……父親。”以前腦海里的幻覺似乎得到了解釋,那時候知道的答案,也得到了確定。

  “我的時間沒有多少,離我本體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說著,他湊到了光殷的耳邊……

  光殷的嘴角輕揚,微笑中,淚水從眼角不止?jié)M溢,坦然而傷感。

  “還有,孩子,對不起了。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闭f罷,他便消失了。

  其他人圍在光殷旁邊,通過她分享的記憶,才知道,原來……一切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地-B星球上的人類早就已經(jīng)滅絕了,由于他們太過膨脹、貪婪,因此,霧人集體籌備了一場戰(zhàn)役,在這場持續(xù)了數(shù)月的戰(zhàn)斗中,最終一切歸零,連同他們的記憶,與一切的一切……

  她甚至現(xiàn)在不知道該去做什么,難道這種命運的“指示”也是錯的?

  “是的。事實就是如此?!边@時岑的語氣突然變了,“我,凱伊,善惡之神。我越來越感覺到一切都變了模樣,甚至對于萬神的做法感到不理解。也許,只不過是到了一個極限了,當(dāng)他分離自己十四個意志的時間越久,他本身也會變得沒有自我。甚至是病態(tài)的是想去看這個游戲頹廢的始終,而他,也絲毫不在意結(jié)局是怎樣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來了?!碑?dāng)凱伊說完,只見安晴輕輕著地,她回頭看了看他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直接沖向了綾子,發(fā)髻飛揚,身體在空中定格,如夢如幻。

  “什么?”眾人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毫發(fā)無損地將手伸進了那被黑色魂力覆蓋的隔層。

  “嘩啦——”的一聲,那環(huán)繞在她身邊的黑色魂力如同“水瀑”一樣,一下子全部濺落在地上,消失不見。整片天空的亡魂也瞬時間像是被固定了一般,停留在空中。

  伴隨著這凌亂、飛舞的風(fēng),只見綾子緩緩地抬起頭,睜開了那被詛咒所覆蓋的雙眸說道:“安晴,你認為那就是對朋友最好的做法嗎?遺棄一切,只口不言。高尚又不諳世事,無所謂別人的感受?!?p>  “不,不是那樣的,綾子?!卑睬绮恢涝撊绾蜗蛩忉?。

  “不用說,我都明白。安晴,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了。只不過,我以為你會早一點告訴,早一點把全部都告訴我。不透明的友誼,即使看上去再光鮮亮麗,也總覺得好像隨時可以丟棄一樣。就像你選擇了過去,而不是我。”綾子輕笑道。

  安晴意識到了她指的是敏月,對于此,她連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如果停滯在過去的陰影不消除的話,會牽制她自己的心理,極有可能會在未來受到過去幼年的阻礙,變成無法逾越的障礙。所以,她只能選擇聽從心的指引。

  “默認了嗎……?一個沉溺于過去的人,選擇逝去的東西,我怎么會為這樣的人付出幾近自己的所有,去了解……”說著,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忽然之間,她突然停止了哭泣,陰沉地說道:“可能,一切都是假的吧?!?p>  待她說完,只見漫天的亡魂似乎在抖動,像是要掙脫開這種“停滯”一般。

  “這是……?”子申不解的問道。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從詛咒中暫時解放出來了,但是馬上又要被覆蓋了。我會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你們,知道該怎么做吧?!闭f著,她回頭看了光殷一眼之后便沖了上去,融進了綾子的身體里……而在那最后一刻,光殷似乎看到了凱伊無奈的笑,那么淡然、那么無力……

  繼而,綾子抱著頭,跪在地上,使勁地敲打著自己頭,血流不止……

  “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懂了吧,我們才是真正的始者,而綾子,只不過是間接打破的人?!惫庖罂粗蠹遥瑴I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這是大家第一次看見光殷為他們而落淚,也許真的結(jié)束了,在這個世界太久……太久了,也許,也許是該歇歇了……

  “大家……辛苦了……還有,對不起。”說完,光殷便了斷了自己。

  子申慢慢地走到光殷的尸體旁邊,默默地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像是有很多話沒有說一樣,但是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彥梓,我也走了,再見,謝謝你的愛?!闭f罷,岑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永遠的“睡著”了。

  彥梓沒想到最終的結(jié)果是這樣的,他的心痛極了,他仰望著天空,凝視著……凝視著,漸漸放松了身體,可能,這一次,終于可以放心的倒下了吧……記憶中一向樂天的自己,這最后的心情,他也說不清……

  子申抬頭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曾經(jīng)、過去,往事如同暗涌的潮水,心情復(fù)雜而平靜,不舍又難以忘懷,但,當(dāng)固定的期限響起,眼眸也似乎被點亮,繼而瞬間又消失不見……只剩下空洞的黑。

  安晴似乎感覺到什么不對,她猛的一回頭,沒想到,大家……她嗔目結(jié)舌……

  “安晴,”子申背對著她,繼續(xù)說道:“保重,你要活下去……”說完,子申便倒了下來。

  與此同時,綾子也重重地倒在地上,身體無法承受這種魂力的她,也已經(jīng)死了。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世界爆出一道黑色的霞光,瞬間,所有的亡魂都消失了。天空恢復(fù)了久違的顏色,而那些被亡魂寄居的人竟然也漸漸地恢復(fù)了自我……

  她的世界重歸正常,她內(nèi)心的世界卻坍塌沉陷?;叵肫鹨郧暗姆N種,真真假假。是夢嗎?為什么卻感覺那么真實,真實得心如刀割。她的世界重歸原點,沒有任何牽絆,沒有任何目標(biāo),“過去”回來了,可于她來說,卻總是說不出的傷感。

  “終于等到這個時候了?!弊忧绲穆曇魪乃暮竺?zhèn)鬟^來,但是安晴并沒有轉(zhuǎn)頭。

  “做回你自己吧,如果你認為在這個世界你只是我的影子的話,那你的想法本身就是錯的。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卑睬玳]上眼睛說道,她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句話也同樣是我想要告訴你的,你現(xiàn)在還能做回自己嗎?”子晴冷笑道,然后竟轉(zhuǎn)身消失了,消失在一縷陽光下。

  她的淚水劃過臉頰,順著陽光、滲進了地下,一滴一滴。無言的悲傷充斥著她的心,就如同一波波的不斷的波濤一般。

  “安……安晴?”一個男生呼喚著她的名字。

  安晴抬起頭,看著齊凱,就這樣凝視著,在徐徐的微風(fēng)中定格。齊凱看著淚流滿面的她,卻不知如何安慰,看來她經(jīng)歷了很多他難以想象的事情。而他,似乎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夢醒了,卻什么記憶都沒有了……

  終點了嗎?是假的吧,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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