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岑陽來說,呂昌是他必須要除掉的,但他也清楚,武者到了呂昌這樣的年紀,不僅身體和武道境界還處于或者接近巔峰狀態(tài),經驗也會極為豐富,而且很大概率會擁有一兩手保命、搏命的招式。
這一點從一年前岑森還活著時,他們還一起出城尋找機緣就能證明。
何況,那件害死原身的受邪煞污染的法器還在對方手里,盡管動用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可能使用,就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威脅。
所以,要是能把呂昌扔進眼前的詭怪胡同里,肯定就會困在里面,那么,對他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這個主意一冒出來,他就很快確定:這件事能干。
但在決定要這樣操作之前,他首先需要做到一點,那就是他能夠輕松的出來,否則,他就算把他們帶進去,不能及時擺脫,也有可能被糾纏住,那和正面相搏就沒什么區(qū)別了。
想到這里,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腳向詭怪胡同走去。
下一刻,他毫無阻礙的穿過了詭怪虛幻的畫面,但人卻仍然落在了現(xiàn)實的世界。
他愣了一下,倒退回來,確定詭怪胡同的位置,將心神抽離請神符,再次向前走去,但人還是在現(xiàn)實世界的胡同里。
他還想著利用它處理呂昌呢,現(xiàn)在連他都回不去了……
他很快想到,詭怪會因為環(huán)境變化而出現(xiàn)或者消失,難不成經過剛才的折騰,它已經不在這里了?
再次溝通請神符,通過那只湖底的眼睛看去,卻發(fā)現(xiàn)它仍然還在,且狀態(tài)很穩(wěn)定,與剛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時他就想到,它狀態(tài)如此穩(wěn)定,說明很可能一直就在這里,而這條胡同住著很多人,離盧家酒樓又很***時也應該會有很多人走動,卻沒有聽說誰在這里失蹤或者遭遇過詭怪,是不是說明需要一定的條件才會走進去?
到底需要什么條件?
詭怪和妖魔邪煞不同的地方就因為“怪”,而且也沒有共通的特點,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剛才既然能進,說明條件就隱藏在整個過程之中。
現(xiàn)在雖是夜晚,但他也不好在胡同里久留,就趕緊返回了小院,也正好再按剛才的經過重新走一遍,看能否再次再入詭怪胡同。
隨后他模擬了從出枯井到后面的整個過程,結果卻是失敗的。
接著他干脆進入枯井,又模擬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成功。
坐在井邊想了想,他再次溝通請神符,通過那只眼睛仔細觀察,但除了發(fā)現(xiàn)詭怪胡同基本上覆蓋了現(xiàn)實的胡同,但兩者之間并沒有特別的接入口。
他搖了搖頭,既然覆蓋了,就意味著哪里都可以是入口。
這說明他想找特定入口的想法也是錯的。
在外面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又轉頭看向枯井,然后心臟不由一跳:就在枯進下面?zhèn)窝b的出口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抹畫筆畫出來的淡光。
迅速觀察了一遍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突然有外人出現(xiàn)后,他再次小心的下到了枯井底部。
這條逃生通道是伊薔主仆為自己準備的,也為了更好的偽裝,通道的出口并沒有完全挖開,而且出口的大小也開得就比較收斂,岑陽自己的體格卻不容易出來,所以他剛才就稍微擴大了一些。
他剛才發(fā)現(xiàn)的淡光就在擴大的角落里,伸手小心的摸過去,就摸到了一塊石頭。
將手臂粗細、一扎來長的石頭拔出來,岑陽很快就確定它和外面的詭怪是有關聯(lián)的,因為它的材質、形狀,和詭怪胡同墻上的石頭明顯是一個類型的。
緊接著,他忽然想到,既然這塊石頭,它的來源很可能就是詭怪里面,它既然存在,那么,剛才那處回形道院里的功法、丹爐等物,是不是也能取出來?
他知道,詭怪雖是環(huán)境變化生出來的,但肯定不能憑空虛構,而是要有原形的,所以,對于剛才的詭怪胡同,他一直猜測原來就存在過,現(xiàn)在則算是有了一個直接的證據(jù)。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進入那處道院,看能否取出里面的功法等物?
他很快就放棄這個念頭——對于一個詭怪,在沒有足夠了解和實力之前,輕視冒進絕對是弱智行為,何況,剛才那股把他向道院推的力量,他還清楚記著。
另外,事有輕重緩急,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除掉呂昌這個隱患,然后放心的服用開脈丹,成為修士。
這樣想著,他拿著那塊石頭出了枯井,等跳出院子,馬上就感到像是穿入了一幅畫中,再次進入了詭怪胡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習慣的緣故,他發(fā)現(xiàn)拿著那塊石頭進出詭怪都變得容易很多。
這已經足夠施展他的計劃了。
然后,等他再次下到枯井,他又發(fā)現(xiàn)埋石頭周圍的泥土中,還有一些泥土,不知是時間久了受了它的影響,還是被浸蝕掉了碎石,它們也同樣發(fā)著畫上的光。
他又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通過它們也一樣能進入詭怪胡同。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大為驚喜,因為有了它們,他的計劃不僅變得更容易操作,同時也能大大降低帶給他的危險。
小心的將它們全部挖出,撕下一塊布包了起來,他就掉轉頭返回了入口,然后敲了敲被蓋上的石蓋。
紫菱也是武者,雖然已經睡著,但很快就醒了過來。
岑陽察覺到她可能醒了之后,馬上又小聲的說道:“紫菱姑娘,是我。”
紫菱聽到他的聲音就確定剛才不是錯覺,但又想到他剛才已經走了,現(xiàn)在回來又干什么?
“什么事?”
她疑惑的問道。
岑陽道:“你開一下門,我有事和你們相商。”
紫菱原本想著把伊薔叫來再開門把他放出來,但又想到他要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叫伊薔過來,她還能當一個緩沖,就移開床,搬開了石門。
然后,見下面只有岑陽自己,她又下意識的伸手,好讓他上來。
卻說剛才岑陽離開后,伊薔回答紫菱的問題,雖然表面很大方,但內心深處卻很從未有過的難為情,就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回到房間,躺到床上,她卻又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在岑陽返回后,她鬼使神差的想去找紫菱,想著有她陪著,身邊有個人,她可能更容易入睡。
然后,等她走出房間,就聽到了紫菱移動床的聲音。
愣了一下,她放輕腳步,走到了紫菱房間的窗戶外面,就看到紫菱正伸手拉岑陽上來。
盡管理智上知道岑陽去而復返很可能是有正事,但紫菱沒有通知她,屋里只有他們兩人,又看到兩人的手拉在一起,離得那么近,她莫名的感到心里發(fā)酸。
紫菱兩人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她。
不過因為平時主要是伊薔負責動腦子,她一時間也沒聽明白伊薔那句話什么意思。
岑陽的閱歷自是秒懂,他可不想在對付呂昌這件大事上,因為她們小女孩莫名的爭風吃醋出現(xiàn)什么意外,于是跳出來后馬上向她招手,道:“快進來,我有事和你相商?!?p> 見他出來后,眼睛就只看著她,伊薔心里的那點不適馬上煙消云散了:“剛才不是商量過了嗎?你還有什么事?”
嘴上說著這些話,但面對岑陽伸過來的手,她還是把胳膊遞了過去,讓他把她拉進去,但遞完又有些后悔:紫菱就在旁邊,這樣是不是顯得太過親近了?她完全可以走門的……
想到這些,她擔心他又做出什么“不雅”的動作,進屋之后就趕緊推開了他。
岑陽知道這個時候要照顧她的自尊,肯定不會亂來,就順勢帶著她向桌邊走去,同時說道:“你真輕,平時記得多吃點東西才好。”
感受到他話里的關心,伊薔心里一暖,剛才些許的不安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我其實吃得不算少的……”
紫菱看著她的手被岑陽輕輕抓著,低著頭一副小媳婦般柔順的模樣,絲毫沒有抽出來的意思,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干脆對岑陽說道:“你不是說有事相商嗎?什么事,你說吧。”
岑陽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有一個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