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藥,竟是毒藥
楚國,濟縣,一間居室內(nèi)。
“張大夫,怎么樣?”
“陳捕頭,老朽已經(jīng)盡力了……”
“張大夫,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兒,花多少銀子都成!”
“陳捕頭,這不是銀子的問題,陳公子被采花賊傷得太重了……好好服藥,現(xiàn)在一切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
躺在木床上的陳安,聽聞交談聲,頗為疑惑。
捕頭?
采花賊?
作為現(xiàn)代五好青年的陳安,越聽越迷糊。
他想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眼皮好似被兩座大山壓著,任憑怎樣努力,都無法睜開。
四肢也是動彈不得。
這種明明大腦很清醒,但卻無法掌控身體,宛若鬼壓床的感覺,簡直令人抓狂!
忽的,一股股記憶碎片,向陳安腦海洶涌而來。
他的腦袋就像已注滿氣的球還被繼續(xù)暴力充氣,幾乎要炸開……
但偏偏,陳安又動彈不得,更無法出聲。
不知過去多久。
這種不舒服感,才緩緩消失。
我穿越了?!
融合記憶后的陳安有些懵圈。
他本來是個外科醫(yī)生,記得自己不眠不休38小時,堅持做完一臺腦科手術后,就直接累癱在手術室。
誰知醒來,卻穿越了……
現(xiàn)在,陳安所穿越的這具身體主人名字也叫陳安,與他一字不差。
好似命運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
原主是楚國濟縣縣衙的一名小捕快,算是個端鐵飯碗的公務員。
他父親陳克俠是捕頭,他已故的爺爺也是捕頭,可謂捕快世家。
不過,在這個世界做捕快很危險。
這是一個存在妖魔的世界,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十天前的夜里,陳安在追捕采花賊時,被其打了一掌,要不是父親陳克俠帶人及時趕到,陳安當場就掛了。
跟他一起的另外三名捕快,則直接橫尸街頭。
最近,濟縣很不太平。
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名采花賊,接連有十幾名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被擄走,生死不知。
其中還包括,子爵府的三小姐徐霜。
采花賊鬧得濟縣人心惶惶,就連白日里,小娘子、黃花大姑娘們都不敢上街了。
子爵大人向縣衙施壓,縣令壓力山大,捕快們壓力更大。
于是整個縣的衙役、捕快,都幾乎十二時辰不間斷地忙碌起來。
在原主記憶里,除知曉采花賊是一個矮瘦蒙臉黑衣人,武藝高強,擅使用掌法外,再無其他有用信息。
“我竟然穿越成植物人?!?p> “這也太悲催了!”
“難道我就這樣直接躺平等死?”
陳安頗為無語……
雖然,在地球他是個孤兒,孑然一身,但是,如可能的話他還是想回地球。
誰愿意穿越成一個植物人?!
不過,穿越好像只賣單程票,沒有回程票。
吱嘎~
房門忽然打開。
眼皮動了動,陳安下意識地竟成功睜開了雙眼,光明撲面而來。
經(jīng)過短暫的炫目后。
視野變得清晰,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碎花棉布裙,長相可人,渾身上下都仿佛寫滿“青春”的少女,正端著一盆熱水,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不過,少女臉色憔悴,頂著黑眼圈,眼白發(fā)紅,顯然是沒有休息好,似乎還被哪個小崽子欺負了哭過,看著就令人憐惜。
陳安看清來人,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少女的信息來。
陳巧兒,妹妹,芳齡十六。
他們兄妹倆感情很好。
陳巧兒與陳安四目相對。
哐當!
她手中的銅盆應聲掉在地上,熱水肆意流淌。
回過神,陳巧兒驚呼道:“哥,你醒了?。?!”
她不管地上的銅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床前。
陳安面對這個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妹妹,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最后只點點頭,回了一句:“額……醒了!”
“哥,你醒來實在太好了,你之前那個樣子,可嚇壞我了,嗚嗚嗚……”陳巧兒撲入陳安懷中,哭得梨花帶雨。
陳安受傷昏迷的這十天十夜,她每天休息時間極少,要么給哥哥喂藥,要么幫他翻身,要么端屎端尿,要么以淚洗面……
陳巧兒真害怕,從此她唯一的哥哥就再也醒不過來。
她見到陳安蘇醒,才會這般激動,不能自己。
“巧兒,疼……”陳安呲著牙道。
他感覺胸口很疼。
陳巧兒趕忙與哥哥分開,尤帶著淚珠的美眸看著哥哥,愧疚而又心疼道:“哥,對不起,對不起!”
陳安知道對方也不是故意的,強擠出一縷笑容:“沒事了!你扶我起來!”
“真沒事嗎?”
“真沒事!”陳安寬慰道。
陳巧兒將陳安扶起,靠在靠背上。
而后,她道:“哥,我去將你蘇醒的消息,告訴爹!”
“嗯!”陳安點點頭。
陳巧兒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笑意,如同雨過天晴,小跑著向屋外而去。
隨著哥哥蘇醒,她感覺腳步都變得輕盈了。
待陳巧兒離開后,陳安解開胸口的衣服。
一道掌印,赫然躍入眼簾。
掌印通體暗紅。
胸口隱隱傳來刺痛。
采花賊真夠狠??!
這一掌,差點直接要了原主的命!
查看完傷口,陳安動了動四肢,摸了摸身體,暗道一聲:“萬幸,穿越后四肢健全,沒少什么器官,也沒殘廢!”
經(jīng)過短暫的錯愕后,陳安也接受了現(xiàn)實。
穿越就像被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既來之,則安之!
否則,總不能尋死吧!
生命誠可貴!
陳安是個惜命之人,生性勉強還算“豁達”!
一會后,他思索起,該如何適應新身份,融入新世界……
一刻鐘后。
一群人風塵仆仆的快步來到陳安房間,為首的有兩位。
一位是滿臉虬髯的豹眼大漢,雙鬢微白,頭戴高帽,身著黑色捕快裝,背負大環(huán)刀,散發(fā)著威嚴。
他是陳安的父親,濟縣捕頭陳克俠。
另一位是身形欣長、身著白色錦衣、面白無須、長相俊朗的青年,給人斯斯文文、而又不失貴氣的感覺。
他乃男爵府二公子,徐坤。
其他人都是縣衙的捕快、衙役。
他們的信息,都在陳安的記憶中。
他不禁多看了徐坤兩眼。
對方自從妹妹徐霜被采花賊抓走后,就一直很積極地幫忙緝拿采花賊,可謂是盡心盡力。
“安兒?。?!”陳克俠上前握住陳安的手,那雙虎目中含著淚花,激動道。
他只有陳安與陳巧兒這一雙兒女,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陳安非常生澀的叫了一聲:“爹!”
在原主記憶里,陳克俠對他與妹妹很好。
母親很早就因病過世了,是父親一手拉扯他們兄妹二人長大。
父親怕后娘對兩個孩子不好,便一直都沒有再續(xù)弦。
既做爹又做媽,還要抓賊……
這糙漢子,真是不容易!
陳安對陳克俠還是挺敬佩的!
現(xiàn)在自己占據(jù)了原主身體,雖然不適應,但有些稱呼還是變不了。
“陳捕快能蘇醒過來,實在是可喜可賀!”
徐坤走上前,微笑道:“回頭我讓人,送一些補品過來,好好補補身子!”
“徐公子客氣了!”陳安道了一句。
徐坤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臉色變得肅然,接著詢問道:“陳捕快,你是前次與采花賊近距離接觸的唯一幸存者,可對那賊寇有什么印象?”
陳克俠也道:“安兒,你好好想想,看看是否能提供重要線索!”
陳安點點頭,略一思索后,道:“徐公子、爹,那采花賊蒙著臉我無法看清對方容顏,只知道其身形瘦小,擅長使用掌法,輕功了得!”
陳克俠點點頭。
徐坤卻抓住陳安的雙臂,緊緊盯著陳安那帶著淡金色的瞳孔,似乎要看穿他的內(nèi)心:“陳捕快,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遺漏其它情況!”
陳安看著徐坤的雙眼,微微一愣。
回過神,他道:“徐公子,我真的只知道這些!”
徐坤頗為無奈地松開雙手,重重嘆氣道:“哎!”
他顯得似乎非常失望。
陳安歉意道:“徐公子,不好意思,我沒有掌握有價值的信息!”
他想對方找回妹妹心切。
畢竟,徐霜被采花賊擄走這么久了,生死不知。
徐坤道:“陳捕快別這么說,至少我們知道,那采花賊一些體貌特征了,你好好養(yǎng)傷,若是再有其它線索想起來,通知我和你爹!”
這位徐公子還想從陳安那里,榨取更多的東西。
不久,徐坤與陳克俠兩人便離開小院,繼續(xù)忙碌著追捕采花賊。
陳安一個人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不久,陳巧兒端著一碗藥汁走進來。
陳安看著小丫頭比之前還要憔悴些許的模樣,頗有感觸,知曉對方為照顧自己,這十來天應該都沒休息好,便道:
“巧兒,藥先放這里,我等一會喝!你快去好好歇息一會,我這里沒問題!”
說著,陳安還揮了揮手,踢了踢腳,證明一下自己。
“哥,我不累,我還是留下來伺候你喝藥!”陳巧兒說道。
不過,最終陳安還是成功讓妹妹去休息,房間里只剩下他一人。
唯一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記憶里妹妹應該很聽他的話,但是今天妹妹卻有些執(zhí)拗。
嗡~
陳安剛準備去端藥喝,卻有一只蒼蠅振翅飛來,停在藥碗邊緣。
緊接著,蒼蠅好似喝醉酒般,掉落在桌案上,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陳安眉頭微微一皺。
怎么回事?
蒼蠅并沒有打入碗中,只是在碗邊緣停頓一下,這就死了?
而且,藥也不燙??!
難道這藥有毒?
思及此,陳安渾身酸痛地下床,關上房門,取出原主隨身攜帶的銀針,刺入藥液中,有著汩汩氣泡冒出,亦有難聞藥味撲鼻而來。
當他抽出銀針,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因為——銀針下端變得烏黑。
這藥,竟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