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里面老董舒服的哼叫聲,還有女子若有若無的喘氣聲,門外端著干果盤的小黃門鼓足了勇氣,然后又鼓了鼓……還是沒敢進(jìn)去。
沒想到,里面的董卓反倒不耐煩了,道:“點心上來了沒,還有老夫要的溫蜜水呢,你們這里的服務(wù)可跟不上啊!”
小黃門都驚了,沒想到太尉居然如此豪放,這時候都執(zhí)意讓自己進(jìn)去:這是……一點不把自己當(dāng)男人了么?
他心中不由感到一絲屈辱。
可更多的,還是……興奮!
然而推開門進(jìn)去,頓時一陣興致索然無味:只見老董的確舒服地躺著,一臉享受的模樣。采女正額角流出細(xì)細(xì)的汗,費勁地在他腳底擠、捏、按、壓、叩、揉……
這不是自己想見的畫面!
小黃門突然有種上當(dāng)受騙的感覺,很失落。
偏偏老董那家伙還很享受,一邊嚼著干果,一邊同那采女聊著天兒:“妹兒啊,用點力,哥比較吃勁兒……”
隨即有閉起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讓自己熟悉的前世,嘴里迷迷瞪瞪說著一些騷話,也不知都說了些什么。
小黃門和采女便一臉懵,完全不懂老董在追憶什么。但從低緩語氣里,又莫名感到一股……悲涼,不明覺厲。
似乎那話里,有老董逝去的青春:或許就是他年輕時在塞外草原上縱馬馳騁,那個時候,他可能還沒這么胖、這么丑......
夕陽下他奮力奔跑,那是最美的回憶。
但見兩人絲毫接不上話,老董就有些興趣闌珊,擺手道:“突然覺得沒意思了,一會兒再給老夫拔個罐兒、敲個背、采采耳,老夫便回去了?!?p> 采耳敲背倒是知道,就是拔罐兒……
采女想了想,才道:“太……呃,靚仔說的是角法吧?就是以火燒瓦罐,叩于穴位之上,疏通經(jīng)絡(luò)、通暢氣血、祛風(fēng)拔毒?!?p> “嗯?……不錯,有進(jìn)步?!崩隙p眼一亮:這就有點熟悉的味道了。
沒想到,采女神色就有些失望,也不知是渴望還是慶幸地來了句:“靚仔,就這?”
老董當(dāng)時一驚,翻身而起:“你可別心懷不軌,告訴你,老夫要的可是正規(guī)的,你懂么?”
頓時,這位采女又充滿了力氣,隨后給老董按的幾下明顯很給力。
老董還是感覺缺了點啥,目光又放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猛然一拍腦袋道:“我說怎么感覺不對勁兒呢,以后這衣服給老夫換了,要統(tǒng)一著裝懂不?”
“統(tǒng)一著裝?”小黃門傻眼了。
“嗯,就是制服,款式啥的老夫抽空畫出來,讓御府令給做。最好還有黑絲……黑絲就算了,暫時沒這個技術(shù)?!?p> “還有,以后老夫一進(jìn)來,那些人就別裝什么高冷了。齊齊過來向老夫施禮問好,要熱情主動,讓老夫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懂么?”
“奴,奴婢明白。”
“嗯,服務(wù)項目也得跟上,偌大一個宮殿這么多閑人,只有這位有些手藝,剩下那些要么給老夫?qū)W舞,要么去唱歌……對,還有樂師們,以后多弄些曲子來,配合著歌舞一起排練演奏?!?p> “唱歌跳舞都不行的,最起碼會說話吧?”
老董又撓撓頭,想起了個名人兒,道:“有個叫邯鄲淳的家伙,他閑逸的文作——《笑林》和《藝經(jīng)》,講述了時下許多的笑話、噱頭、善喻、譏諷、幽默趣事?!?p> “如今他就在洛陽,老夫改日征辟他過來當(dāng)編劇,你們就負(fù)責(zé)把相聲、小品、戲曲啥的給弄出來?!?p> “另外投壺、米夾、擲磚、馬射、彈棋、棋局、食籟等諸般游藝項目,也全都給整上。既要推陳出新,也要兼顧傳統(tǒng)嘛?!?p> 統(tǒng)一著裝和黑絲,服務(wù)態(tài)度要規(guī)范,還有歌舞、樂曲、相聲、小品、戲曲……一堆小黃門聽懂和聽不懂的名詞,直接讓他目瞪口呆。
好半天后才反應(yīng)過來:太尉……你可真是比先帝還懂生活?。?p> 先帝在世時,也就在宮中擺個攤兒,然后玩玩狗啥的,剩下就是個色中餓鬼,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
再瞧您這些……
“太尉放心,奴婢就是拼了命,也要包您滿意!”一時間,小黃門突然覺得肩膀沉甸甸的,多了一種莫名崇高的責(zé)任。
老董便點點頭,正準(zhǔn)備讓小黃門下去,忽然瞥到窗外走過一隊人,不由眉頭微蹙:“咦,文優(yōu)怎么來了?……看樣子不是來找老夫的,似乎還帶著酒,那他去的方向是?”
說著,怒火就上來了:“好你個李文優(yōu),不辦正事兒就算了,居然學(xué)老夫那逆子,也來這畢圭苑……”
話沒說完,一旁小黃門已臉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太,太尉……郎中令去的不是別處,是,是……”
“是何處?”
“是何太后和弘農(nóng)王的寢宮……”
“何太后和弘農(nóng)王……臥槽!”一聽這倆人名字,老董立時明白了什么,連敲背采耳和拔罐兒都來不及做,急匆匆地道:“快給老夫更衣,派人攔住李文優(yōu)!”
說完,連鞋都不穿,直接披了袍服就往外跑。
小黃門趕緊拎了剩下的衣服,跟在后面緊追慢趕。獨留下那采女一臉不知所措,最后悵然一嘆,也不知是慶幸老董沒升級服務(wù)內(nèi)容,還是氣他逃單連錢都沒給……
而氣喘吁吁趕到另一處宮殿時,老董便聽到里面一個剛變嗓音的少年唱道:“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隨即又一少女應(yīng)聲唱和,道:“皇天崩兮后土頹,身為帝兮命夭摧。死生異路兮從此乖,奈何煢獨兮心中哀。”
最后,便是李儒熟悉的聲音,滿是不耐煩:“夠了,速服此藥,可以辟惡!”
“不,朕沒病……賊臣,汝乃大逆不道之舉!”
“這可由不得你,來人!……”
“住手!……”關(guān)鍵時刻,老董終于趕到,入內(nèi)發(fā)現(xiàn)李儒正指使著五名侍衛(wèi),擒住一名少年和一美貌少婦,準(zhǔn)備往兩人嘴里倒鴆酒。
衣衫不整的他上去一巴掌拍飛酒壺,隨即拜倒在地道:“太后,弘農(nóng)王,老臣救駕來遲,萬望恕罪!”
說完,抬頭看向一臉發(fā)呆的李儒,怒喝道:“李文優(yōu),汝好大的膽子,竟敢鴆殺太后和弘農(nóng)王?!”
李儒當(dāng)時整個人就不好了,滿眼的世界觀錯亂,愣愣看向董卓:“太,太尉?……”
后面的話,他憋住了沒說。
完整的句子,應(yīng)該是:“太尉,不是你讓我這么干的么?”
你這……
what are you到底弄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