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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月一

第三卷 第七章 鬼市長明

俠月一 殘月流小川 2143 2017-10-21 15:49:04

  大明建國已然三十載,多年來人們安居樂業(yè),再不復(fù)前朝那民不聊生的生活,昔日的戰(zhàn)場埋下忠骨,在漫天黃沙中隨著那破舊的古城墻淡出人們的視野。這天星府中正有這樣一方古城墻,真定城的城墻,真定城是天星府的大門,當(dāng)年一場大戰(zhàn)沖開真定城的城墻,那被用作嘗試的火器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揮威力,破舊的城墻再也擋不住明軍的攻勢,敵軍頑強(qiáng)抵抗,那破碎的城墻上此刻還留著明顯的傷痕。這番人間煉獄被真定城的新城墻隔在了五里外的荒郊,此刻的真定城墻更加氣勢雄偉,更為堅不可破,但在昔日傷痕累累斑駁殘破的舊城墻面前卻顯得嬌氣,顯得幼稚。

  還好,那座舊城墻尚有一片湖水相伴,無論時光如何逝去,它也不會孤單。朗夜湖,正是幾乎縱貫大明版圖的太江的分流,它就在真定城外,水勢算不得湍急,是一片好風(fēng)光,也是一片兵家必正之地。但多年來,大明已不在此處的湖邊駐軍,漁民也像是很有默契地只在湖邊捕魚。那湖面也像是被某種規(guī)則束縛,從不肯掀起一場波浪,即便是再多風(fēng)的季節(jié),湖面總是那般平靜。本地人都愿意相信此地有多年前戰(zhàn)死的英靈在鎮(zhèn)守,河妖都不敢作祟。那日一位姓凌的將軍帶領(lǐng)著三千人馬,把大元的數(shù)萬兵馬打得落花流水。那位將軍仿佛戰(zhàn)神附體,元兵在見到這位將軍單騎銀槍,竟沒有一絲勇氣反抗。大明戰(zhàn)神凌虛周,與絕世書生凌居是江興郡的凌家雙驕,大明建國之時,此二人為國立下天大的功勞,曾被認(rèn)為是功勞最大的開國功臣。此時,尸身也許已經(jīng)被大明的開國皇帝挫骨揚灰了吧。

  朗夜湖上煙霧繚繞,每至夜晚,大霧散去,在離岸邊不遠(yuǎn)的水上一座無名小島會慢慢浮現(xiàn),可是在白天卻無處尋蹤。人們自然又把這件事歸為英靈守護(hù)。

  夜臨,湖邊一些撐船的船夫都在摩挲著自己的船槳,他們看上去很是悠閑,似乎并不急沒有客人來。船只都不大,乘上三五人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但好在船夫的劃船技術(shù)十分嫻熟。大多數(shù)的人乘這種船還是要三五結(jié)伴的,畢竟不是每個江湖人都付得起那天價。此處的小船自然是要去往那座神秘的島上的,費時不過一柱半香,卻要價三十兩銀子,這是普通人家五口人享受生活一年的花費。江湖人雖然都有武藝傍身,但也不敢在這里撒野,且不說這湖上的船夫也是會點武藝的,不知道哪一個就是高手,只說這片朗夜湖是太江的分支,你就已經(jīng)懂了,太江連環(huán)塢罩著的地方,各大門派都要給些面子,更遑論這里的小魚小蝦。

  離江邊不遠(yuǎn)處正有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來,看樣子是要登船上島,這群行人中,一男一女甚是奇怪,這兩人相隔兩丈,女在前男在后,女人面帶紗巾看不出年齡,但鑲在她秀美寶劍上的寶石在月下閃著奪目的彩光,映出了此女的不凡,男人的面龐看上去略顯消瘦,白皙的臉在夜光下還算英俊,一身布衣看上去做工還算精致,但并不是什么名貴的布料,一眼望去倒也普通。女人不時回頭看一眼男人,仿佛是怕他跑掉,男人每次也只是回以禮貌的微笑。

  女人走到一艘看上去略大些的船前,問道:“船家,劃得快些,我付雙倍。”

  那船家愣了愣神,其他人大多要拼船,這位卻要付雙倍,看來是遇到大客戶了。聽罷,道了聲好,女人剛在船上坐穩(wěn),船槳已動。小船開始駛離,就在男人正準(zhǔn)備抬腿上船前一刻。這個男人正是景月,女人自然就是奉命帶景月來鬼市來打探消息的洛神劍姬慕傾雪。

  景月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剛剛抬腿船就開走了,這是有多無視他。一氣之下,站在岸邊,不肯施展輕功飛身上船,誰料慕傾雪似乎忘記了還有人未上船,也不勸阻船家,就那樣安然坐船駛離。

  正在景月為這位慕女俠的行為吃驚之時,一只大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身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微胖中年人正一臉笑盈盈的看著他,在中年人身后有一個看上去很是面善的小哥,再其后還有幾個精壯的漢子,再看中年人一身華麗講究的穿著正是精品綢緞刺著精美的蘇繡,手上盤玩的一串菩提子更是包漿濃厚,甚是精美。這人該是什么身份?

  景月心中疑問自然不吐不快,可是他還未開口,那中年人卻先說話了,“年輕人,小兩口吵架了?不如與我等同船,大家出門在外相遇即是緣,交個朋友如何。”

  小兩口?景月一陣無語,卻心緒一轉(zhuǎn),自己身無分文,即便輕功再好,也不能飛過這片水吧,這來了貴人,總不能趕走他,要是那樣可真是罪過。

  “若是這位先生肯容許我同船,自然是極好,小生這里謝過了?!本霸抡f著,微微一禮,倒真像是個書生。他哪里知道,眼前這位正是皇宮大亂的罪魁禍?zhǔn)住?p>  宮中內(nèi)閣的幾位大學(xué)士正亂作一團(tuán),雖是心亂如麻,卻不敢聲張。太后著一身樸素華衣,在內(nèi)廷中焦急地踱著步子,一旁的宮女在這懾人的氣息下不敢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金大人,可有派出人尋找?”

  金英林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他雖是內(nèi)閣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日里別人在他的面前坐立難安,但在太后這跟隨太宗四處征戰(zhàn)的第一夫人面前還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回太后,此事不宜聲張,若是公開派人尋找,怕是人多口雜,會惹出禍?zhǔn)卵?!?p>  “難道皇上都丟了,本宮卻無可用之人替本宮去尋人嗎?”太后雙目噴出怒火,握緊的拳頭指節(jié)已然發(fā)白。

  “太后不必著急,陛下出宮有侍衛(wèi)朱離守護(hù)左右,此人是大內(nèi)侍衛(wèi)中的佼佼者,更是進(jìn)入過武當(dāng)修習(xí)劍法想來必能護(hù)得陛下周全?!眱?nèi)閣次輔楊丹低頭安慰道,此人始終不敢抬頭去看太后的臉色。

  “哼,朱離?江湖之大,天下之大,皇上的安危豈是他一個小小護(hù)衛(wèi)能守護(hù)的,等皇上回來,我再收拾這個慫恿皇上出宮的小人?!碧笈淖雷?,嚇得內(nèi)閣三位大學(xué)士一顫,再也不敢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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