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矛盾
“你知道我每次陪酒時候的感受是什么嗎?它腋毛底下的味道能把我熏過去三天三夜??!它身上的腥臭就像在拿兩個大腳指頭往我鼻孔里直接戳?。 ?p> “你知道有天早上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有只體格比牛還壯的惡鬼往你床被下鉆是什么感覺嗎?我真的,寧愿鉆被窩的是女鬼!”
“你都知道我有多膽戰(zhàn)心驚嗎?你知道時刻掐著聲音有多難受嗎?你知道用夾子把兩窩窩頭夾在胸口一整天有多痛嗎?晚上還要提防那個家伙來夜襲,我真giao了日了鬼了!”
朱友濤語氣抓狂。
“更可怕的是,這種偽裝是有代入感的!我這幾天就沒用男人的方法做過事,連走路都要假裝女人的樣子,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直的還是彎的!哥們救我!再在這鬼地方待下去我鐵定要彎了!”
江逸強忍著笑意,順便提出疑惑:“話說,你那些動作是真不錯,要真是個女兒身的話估計哪個男人都受不了。是專門練過的嗎?男扮女裝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那種?”
“我沒有?。∧悴恢廊嗽诮^境時潛力是無窮的嗎?”朱友濤低聲吶喊。
話雖這樣說沒有錯,但這哥們技能點點得似乎有點偏啊。
你的小宇宙,就爆發(fā)在了男扮女裝的天賦上?
江逸點點頭,聽他一番訴苦完畢,不知怎么地就輕松了下來。
“就算要我救你,也不是現(xiàn)在立刻就能行的。你起碼得把知道的東西告訴我,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江逸問。
朱友濤語塞了一下,有些尷尬。
“七天前,我來到了鎮(zhèn)子上,正巧看見鎮(zhèn)民們聚集在一處議論,原來榜單上掛著鬼物懸賞告示?!?p> 原來那個自稱‘斬鬼人’的少年就是他。
朱友濤悔不當初:“當時我正好缺些盤纏,看到他們給出的懸賞金額還很高,于是心頭一熱,就......”
“就去送人頭了?對這只鬼一點分寸都沒有?”江逸又問。
“我本以為一個貪財好色的色鬼,肯定是天天吃飯睡覺打飛機,腎虛虧空,體質(zhì)肥胖、長相猥瑣、貪吃享樂的那種,鐵廢物一個。哪想到這么孔武有力!”朱友濤支支吾吾道。
“大哥,人家是靠吸陰氣為生的,越吸越旺那種,你搞清楚沒有!”江逸嘆。
“那然后呢?那只鬼怎么跟你又好上了?”
回想起那日風和日麗,自己意氣風發(fā)持劍高昂,一不慎在挑戰(zhàn)惡鬼時敗北,從此少男失足,淪為玩物,節(jié)操不在。
朱友濤就淚目。
“那天啊,這惡鬼追我追得好遠!”
“刺殺失敗后,我轉(zhuǎn)身就逃,可根本跑不過他!”
“眼看就要被它追上了,于是我只能躲到了旁邊房子里。正好那是個閨房,里有些化妝品,我就涂抹了一番,換了衣服,還塞了兩個饅頭,趕快男扮女裝改變?nèi)菝?,怕被它認出來了。”
“然后它果然闖進來,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拿劍的年輕男人跑過去,我說沒有,那蠢貨并沒把我識破出來。”
“我本以為平安無事了,沒想到——”
“沒想到?”江逸忍俊不禁。
“沒想到它看上我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苯萋陨锌?。
“士可殺不可辱,我堂堂一個大男兒,身上還揣著有關(guān)斬鬼人的證物,本就代表著與惡鬼勢不兩立,怎可這般向它委曲求全!”朱友濤義憤填膺繼續(xù)說。
“于是?”江逸。
“于是我趕緊把有關(guān)斬鬼人的東西給丟了,怕被它發(fā)現(xiàn)?!?p> 江逸:“......”
不由質(zhì)疑道:“話說你真的是斬鬼人嗎?”
“差不多是的?!敝煊褲緡V皯?yīng)該是的,至少以后是。我手里面拿的是斬鬼人招募邀請貼,經(jīng)過這里就是為了去參加斬鬼人選拔?!?p> 江逸:“原來是這樣!”
“哥,你別笑我。我是知道那惡鬼府邸里囚禁著大量女子,為了保全她們的性命這才舍身救人,選擇向那鬼武士妥協(xié)的!”朱友濤又道。
江逸道:“這話誰會信呢?”
“你一定要信??!”朱友濤瞬間破防了,“至少回去跟鎮(zhèn)民們那么說吧!不然我沒臉去活了!大哥!你是我大哥!”
“還有還有,如果被別人知道這段經(jīng)歷,那一定會成為黑歷史的,我老爹一定會把我丟得遠遠的!不,說不定把我裝壇子里當泡酒菜,然后斬鬼人考官也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居無所定、路死街頭了啊喂喂喂!”
“行行行?!苯荼凰车妙^疼,“我暫時答應(yīng)你。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p> “什么?”朱友濤頓時問。
“你在這里,找到一個叫‘江瑤’的女孩,告訴她不要擔心,他的弟弟會來救她出來,并且要保護她的安全,能做到嗎?”
“我知道了,交給我?!敝煊褲男馗WC。
這時門外邊傳來腳步聲。
朱友濤慌忙道:“先別說了,又是那只惡鬼來了,它每次喝完酒又要來騷擾我。我把紙筒藏起來!”
過了不到幾秒,屏扇門‘呲啦’一下拉開了。
‘鬼武士’暈頭暈?zāi)X地走過來:“娘子啊,我思來想去,你我還是要盡早把這個婚禮給節(jié)了。咱要盡早確立關(guān)系,以免夜長夢多,等......等到那個時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你也就成為我的,嘿嘿?!?p> ‘鬼武士’的聲音很大,江逸即便隔在院墻外也能聽得清楚。
朱友濤立馬轉(zhuǎn)變到往日那個嬌滴滴的‘珍珠’:“大人,死鬼!不是說了嘛,要給人家做好準備呀,你我這夫妻名頭雖未坐實,已有情分。兩人若是情長久,又豈在朝朝暮暮?”
‘鬼武士’在房間里反復(fù)焦躁踱著步,地板踏得‘咚咚’響:“可你要知道,有這么大一個美人兒放在面前,卻偏不給我親熱,我這是要承受多大折磨、經(jīng)受多大考驗?”
“我受不了了,我實在受不了了,不和我成親起碼要和我睡覺,我今天就要種出個結(jié)果!”
說著‘鬼武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強行朝朱友濤撲了上來,想來個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
朱友濤驚叫了一聲,連步后退,被它推倒在床上。
眼看菊花不保,節(jié)操要碎,那只血盆大口帶著臭味厚重的口水就要往自己臉上舔下來......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揚起一巴掌,怒吼著朝‘鬼武士’臉上扇去。
‘啪!’
清脆的響聲在房間內(nèi)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