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初微微搖頭,“我不會自己出面的,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這樣的大家族里越軟越遭人欺,我總需要做點什么來給我增加點底氣不是?”
“你要是需要銀錢哥給你……”
“不,我的銀錢足夠了,這輩子都花不完,可人總得有點事情做,不然困在這內(nèi)宅,日子太難過了?!?p> 華如逸心里一疼,他太清楚如初有多大的本事,也知道她多喜歡到處跑,困在這內(nèi)宅,以后真是哪里都去不了了,再要求她像所有的內(nèi)宅婦人一樣以夫為天,那不止是委屈了如初,也埋沒了她的才能。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多注意點,出了什么事哥給你抗?!?p> “就知道哥最好了。”
時辰已經(jīng)不早,華如初知道大哥不能多做停留了,起身像往常一樣趴到華如逸背上,不讓人看到她的軟弱,用行動表達(dá)她的不舍。
“哥,要來看我?!?p> “恩?!?p> “不能受傷?!?p> “恩?!?p> “好好照顧爹娘,有事一定要告訴我?!?p> “……恩。”
察覺到他語氣里的敷衍,華如初強調(diào),“哥,你知道我不是無知的閨閣婦人的是不是?就算我沒你厲害,出主意一定比你強?!?p> “好,哥記住了,有什么事一定不瞞你,你也同樣有事不能瞞我。”
“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眼角有些紅,聲音有些抖,卻都是笑著的,分離并不可怕,只要把人放在了心里,再遠(yuǎn)的距離也隔不斷血緣親情。
祁佑雖然人在書房,卻頭一次靜不下心來做事,兩兄妹的關(guān)系比他想像的還要好,現(xiàn)在華如逸要離開了,如初……會難過吧。
書房門外,祁亮和祁安各守一邊,看到來人對望一眼,躬身行禮,“見過吳姑娘?!?p> 著一身桃紅衣裳,襯得臉蛋比桃花還要艷上幾分的吳麗抿了抿鬢角,“大公子在里頭?”
可不是在里頭,沒打聽清楚您哪會來這里,祁安心下嘀咕,嘴里卻道:“是,大公子有些事要處理?!?p> 祁佑已經(jīng)聽到外頭的動靜了,原本以為吳麗會知難而退,也就沒有理會的意思,沒成想?yún)s聽到她揚聲道,“婢子吳氏求見。”
祁安想阻止沒來得及,此時也只好退到一邊,這吳氏慣是會來事,如果大公子見了她,新夫人的面子怕是要落了。
“不見?!?p> 干脆利落的兩個字讓吳麗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大公子雖然向來冷淡,卻也沒有這么讓人下不來臺過,今天怎么就……
想起祁安去她院里傳的話,居然讓她們今天不用去奉茶,吳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難道說新夫人居然得了大公子的寵?
祁亮看她沒有動彈,想起一會大公子大概就會回夫人院子里去,要是看到她還在這里就是他的失職了,不由得提醒道:“吳姑娘請回吧,大公子有了閑會來您院里的?!?p> 得了提醒,吳麗也回過神來,側(cè)頭吩咐丫頭塞了賞錢過去,又說了幾句貼心貼意的話才離開,人一走,兩人臉上的笑就落了下來,他們從小在這祁府長大,府里這些主子姨娘都是些什么性子他們門兒清,只是跟著大公子在外頭見識多了,也知道了這些人要怎么應(yīng)付,給什么他們自然是接著,這些都是大公子知道的,至于要幫著做什么……不可能。
他們忠于的不是祁府,不是任何其他主子,只是大公子。
除非是大公子真正把誰放在了心底,他們才會偏向那個人。
吳麗還沒有走遠(yuǎn),就看到一個小廝小跑著走過來道:“回稟大公子,大舅爺已經(jīng)走了?!?p> 她剛才沒有進得去的房門大開,大公子高大的身形出現(xiàn)在視線里,連忙往回急走幾步想去露個臉,沒想到那人連停頓都沒有,徑自去往少夫人院里,走路的速度都比往常要快上不少。
吳麗臉色發(fā)白,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站了半晌才道:“曉兒,去打聽打聽少夫人房里的事,小心點?!?p> “是。”
祁佑回到屋內(nèi),果然看到他的新夫人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眶微紅,神情怔然。
直到人都走到她面前了華如初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喚出了名字,“祁佑?!?p> 祁佑袖中的手握成拳緊了緊,最后還是伸出手放到她肩膀上,“我在?!?p> “我哥走了?!?p> “恩。”
“以后我能不能回去看我爹娘?”
“我陪你回去?!?p> “這里真的就剩下我了?!?p> 祁佑沉默,也許這時候如初也根本就沒想要他的回答,她只是說出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實。
一人坐著一人站著好一會,華如初終于恢復(fù)過來,手往上覆在男人寬厚的手上,“謝謝,我沒事了?!?p> 仿佛被火燒到了一般,祁佑猛的縮回手,胡亂扯了個話題,“中午府里都是分開用膳,想吃什么菜去大廚房領(lǐng)便可?!?p> 看了下時辰,確實不早了,大哥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走了,看樣子是真發(fā)生了什么事,希望不會危及到他才好,若是她沒有嫁人就好了,跟著去都不成問題。
“秋謹(jǐn),膳食安排下去了嗎?”
“是,夏言去了?!?p> 掃了屋里一圈確實沒看到人,華如初微微點頭,“陪嫁來的丫環(huán)婆子你好好管著,要是犯了祁府的規(guī)矩便受著祁府的責(zé)罰,我不會求情?!?p> “是,婢子會約束好她們。”
飯后祁佑捧著茶杯打量起這花廳來,他記得很清楚,這院子里按照華家的要求基本都搬空了,可以說這屋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如初的陪嫁,梨木桌椅,上面鋪著有精美刺繡圖案的軟墊,同樣梨木打造的架子上擺著各式器具,無一不精美。
墻上掛著的字畫他說不出典故來,卻并不妨礙他知曉它們的價值,門往里擺著屏風(fēng),擋住了視線不說還極為美觀,“這也是揚州繡品?”
華如初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點頭,“恩,是不是極美?”
“怪不得揚州繡品一件難求了?!?p> “那是對別人來說,對我來說……唾手可得?!比A如初指著屋里各處,“這些全是?!?p> 僅一天時間就從簡樸過渡到奢侈了,吃的用的無一不精致,祁佑深深的覺得有了夫人就是不一樣,這里,祁府里的一個院院落終于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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