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回家了,下周強推會有加更,周末就開始發(fā)力碼字~表揚表揚偶吧~)
三狗子接到了爺孫倆時,見了那面醒目的錦旗時,還吃了一驚,打聽清楚后,鋝起了厚外套恨不得立馬就給藍毛他們幾個拳頭,“敢動我們葛村人,那伙人是吃了豹子膽,算是他們運氣好,要是讓我三狗子撞見了,見一次打一次,打完前胸打后背?!?p> 聽了這話,小鮮可是樂了,心窩里陣陣發(fā)暖,三狗子叔可是真將他們當一村人看了。
諸時軍從了三狗子說鋝袖子時的閃爍眼神里,看出了點端倪來?!叭纷?,咋回事?家里出了事?”諸時軍才問了花,三狗子就訕訕地放下了衣服,摸了摸腦袋,“還是老爺子心眼兒明,一眼就瞅出來了,其實也沒多大事?!?p> 葛村這幾天可是熱鬧了,各地打工的漢子媳婦們都回村了,大包小包的年貨可是少不了。還有些村里的留守老人,被孝順的子女接出去過年,三狗子的車趁著空閑,就充起了義務(wù)接送員來,一天來回就是兩趟,到了臘月二十七,該走的該回的都差不多了。也就是昨天,村里出了件事。
說起來出事的還是個老面孔,還不就是錢永富的那口子王春花。王春花那天被狗咬破了新棉褲子后,也好了幾天。村里開始了大掃除,哪家的婦女都沒個空閑,王春花的事也就沒人有功夫去碎嘴了。
原以為事情平息了也就罷了,隔了沒兩天,王春花那個在鎮(zhèn)里當主任的兒子回來了,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她媳婦和幾歲大的大胖孫兒。錢家三口子回來時,可是威風了,開了輛半舊的桑塔納回來,引得錢永富夫妻倆在村頭跟只喔喔叫的雞似的,炫了好幾天。
錢永富的兒子,自然也是姓錢的,大名叫“多多”。錢多多回了村后,給每家每戶都派起了煙來,還在家里擺了幾桌,把村里能說得上話的長輩們都請了過來,順帶還說了明年自己要帶著村民脫貧致富,說是要動員大伙兒將山上的木材運下山去。說白了也就是讓村長他們點個頭,批了他的要求。
那天晚上,村支書家吃得正熱鬧,大黃聽了肉味兒,就搖著尾巴,想去叼幾塊骨頭。這可不是被王春花瞅見了,抓起了掃把就要打,大黃可也記得這個偷菜的惡人,回頭又是一口。
這一下可是把王春花咬得哭爹喊娘的,錢永富和兒子錢多多就拿了兩把柴刀,說是要宰了大黃。
“哎呀,”小鮮在旁一聽,這錢家也太大驚小怪了,“大黃逃了沒?我出門前還讓蓮嫂好好栓著它,不要惹事。”村里這幾天哪家都在忙著打掃,只怕是蓮嫂疏忽了,大黃餓了,才會去錢家討吃的。
“大黃沒事,它是條聰明狗,聽了村里吵吵嚷嚷的,就跑過了索橋,逃到黑山那邊去了,指不準被東南苗寨的哪戶人家收養(yǎng)了,”苗家人牲畜一家親,再說了就算是沒被收養(yǎng),大黃那樣的野狗,也懂得在山里偷個鳥蛋,刨個草根的,餓幾頓罷了。
諸時軍想得可比小鮮要復(fù)雜多了,要是咬了別人家,也就是賠幾個雞蛋,道個歉的事,可是惹上了錢家,新仇加上舊恨的,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了?!巴醮夯ǖ膫麌乐貑??”
“不好說,咬了的當天就躺在了炕頭上,那會兒大家都吃喝著,沒留意她到底被咬得重不重。只聽著她哼哼唧唧的,外面幾桌人都是聽見了的,”三狗子將年貨搬上了車。
“錢多多的婆娘是鎮(zhèn)上檢疫站的,更見不得人安生,去鎮(zhèn)上打了針藥后,回來還抹著眼淚說是婆婆害了瘋狗病,說那病可是會害了人命的,一年兩年的,也指不準什么時候會發(fā)作?!?p> 錢永富見諸家這兩天沒人,天天就站在了諸家的門口吊嗓子,說是王春花被這么一咬,就去了半條命,以后重活干不得,下地也下不得,一定要讓村長跟諸時軍討個說法,否則這個年大家誰都甭想過了。
葛村人口里說得瘋狗病,也就是狂犬病,照理說被咬后打了疫苗,也就沒事了,可錢家這么纏著不放,說是大黃是諸家養(yǎng)得,事情一定也是他們指使的。
三狗子說著,也覺得害臊,咋就出跟這樣子的一家子成了一村人。
“先回去再說,”諸時軍琢磨著,還是得讓村長去調(diào)解,也就陪些錢的事,這趟去了貴陽,也幸好將老爺子的身體調(diào)好了,否則被這么一氣,這個年還真是沒法子過了。
回了葛村的路上,三狗子見了小鮮買得那幾個蒜頭水仙,不明白了:“小鮮啊,你買這些個白蒜頭做啥,村里的地頭力不就種著嘛?”
“三狗子叔,你這可是有眼不識水仙了,這個是城里人過年時擺在房里的花,這會兒還是蒜頭,過陣子它可是會開出很香的小白花來,我保準你站在村頭就能聞到我家的香氣了,”諸時軍見小外孫女說牛皮吹得老大,也不說破她,只是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才離開葛村幾天,村前就變了個模樣,村長金大福在村口樹了幾根釉了紅漆的毛竹桿子,上面掛了個剛做的村牌:“葛村”,就是那兩個字寫得寒顫了些,也不知道是村里的哪個長輩寫得。
村頭也被堆了些新石子,說是開春鋪路用的。
小鮮的那幾畝苜蓿還正開著,為村口添了幾分喜色。中國的舊俗是每逢過年就要去舊迎新,除了新家具新年貨外,另外一項大事就是“撣塵”。諸時軍出門前只以為會趕得及回來大掃除,就忘記了跟蓮嫂說一聲。二十七才回了家,收拾家里就有些趕不及了。
不過好在諸時軍他們不在的那幾天,盡職的蓮嫂見爺倆一直沒回來,頂著錢永富白眼的風險,把四間平房都掃了干凈,就是門前還沒掛上過年的喜慶玩意兒。
見了光禿禿的門楣,諸時軍才想了起來,忘記買對聯(lián)和燈籠了,這年總不能過得光禿禿的吧,不過諸家的門前雖光禿卻不冷清,得了消息的錢家父子倆跟兩尊門神似的,瞪著眼豎著眉,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