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虛弱的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空氣中有股霉味兒,角角落落里也都是大小不一的蜘蛛網(wǎng)。
這里好像沒有人住的痕跡,不過也好,自己畢竟是被通緝的人,不碰到人自然不是壞事。
先前他獲得了于見的超凡能力,使用之后竟是直接隨機到了這里。
剛才他仔細體會過,閃爍是一種跨越空間的能力,跟他前世某款游戲里的閃現(xiàn)差不多,對精神力的消耗還是很大的,就這么一下就耗空了小半的精神力。
裴澤掙扎著起身,想要站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回歸到了現(xiàn)實。
他低頭看去,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有些傷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炎,如果再不處理,化膿是必然的。
目前最為緊要的保住性命,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tài),就算是能逃到安全的地方,也難逃一死。
他整理好思緒,細細想著眼下的處境。
自己是孤兒,沒有人能夠幫得上忙,只能靠自己,但現(xiàn)在虛弱的身體狀態(tài)實在是太拖后腿了。
想到這,裴澤心里滿是荒誕,越想越無語。
瑪?shù)?。自己明明可以全身而退,這一切都拜那個叫什么楊益益的奇葩所賜,再碰見了必須得要好好算賬。
流火是物理攻擊手段,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能硬剛的,要茍一把,就目前來說流火的用處不大。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異瞳者,自己的意識會逐漸泯滅么……
裴澤怎么也想不到安慰自己的理由,只能干笑兩聲。
情況很糟糕,他需要改變。
裴澤爬上樓梯,來到這個房子的樓頂,這里視野最好。
微風(fēng)吹來,黑發(fā)隨之而動,此時已經(jīng)傍晚,路燈照亮了他希臘雕塑般的臉。
他抬頭。
星星點綴著夜幕,夜幕下是延伸至天際的霓虹。
拔地而起的高樓如同鋼鐵猛獸,似乎隨時都要將裴澤吞噬。
世界好大啊。
裴澤感嘆著。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心中出現(xiàn)了一絲孤獨,但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心聲了。
很快,裴澤眼神不再飄移,呲牙笑了起來。
目光所及的是一個紅十字架,它架立在某個可愛的建筑群頂端——那是醫(yī)院。
……
“你好,請問消炎藥在那里拿?”裴澤對著臺子里面的女護士微笑。
他從那個破房子里找了些干凈衣服,稍微收拾了收拾,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喏,前面直走后右轉(zhuǎn),那里是藥房,要什么藥對著抓藥的說就好了。”
小護士頭也沒抬,專心致志的追著某部肥皂劇。
裴澤道謝過后來到藥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藥房里的人拿起鑰匙打開藥庫門,門厚且結(jié)實。
現(xiàn)在的醫(yī)療資源很吃緊,對各種藥品的把控與監(jiān)督力度加大,有如此的防護措施也不為過。
過了一會兒,那人先把門鎖上,而后拿來了一幅消炎藥。
“是這種藥么?”
“不好意思,好像不是這種,等我回去再問問吧,麻煩了?!?p> 裴澤轉(zhuǎn)身離去,快步來到廁所,確認沒有人后。
“閃爍!”
虛無的黑色漩渦緩緩地憑空出現(xiàn)。
言語間,裴澤來到了剛才的藥房里。
藥材和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他剛才是看到那個藥房里面是沒有人的,這是一個機會。
找到了剛才那位護士給自己看的藥,又找到了些碘伏。
他盤坐下來,沒有遲疑,直接把藥干咽下去,又把碘伏涂抹在傷口處。
刺痛感順著神經(jīng)迅速興奮大腦皮層,使得身體不自覺的痙攣,等到全身都處理好的時候,背后已經(jīng)濕透了。
不過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終于落了下來,現(xiàn)在最起碼自己不會因為傷而GG。
就在裴澤準備離去的時候,他看見了一臺開著的臺式電腦。
這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太少了。
裴澤決定去電腦上找找超凡力量以及一同這得相關(guān)信息。
經(jīng)過一陣搜查他還是得到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超凡者評判實力的標準是——精神量。
超凡者總共有六個等級,精神量從A到F級依次降低,A級最強,傳說這個層次的強者比肩神明,因此也稱為半神,裴澤就是最撈的F級,
總而言之,等級越高,實力越強,也更持久。
而異瞳者與一般的超凡者有很大不同。
蝶化,這是獨屬于他們的力量。
眾所周知,超凡者對超凡力量的親和度從覺醒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固定,即使是半神級別的強者也只能增加“量”,根本無法提升“質(zhì)”。
而蝶化可以。
蝶化的程度越高,超凡力量的“質(zhì)”就越好,能發(fā)揮出來的力量也就越強。
聯(lián)邦內(nèi)部曾這樣比喻,如果未蝶化的超凡是稀釋的,那么低蝶化的超凡就是稠密的,而高蝶化與之相比甚至可以說是固體也不為過。
對于異瞳者來說,蝶化像是本能的神技,使得聯(lián)邦根本無法徹底壓制他們。
但任何事物都有代價,蝶化的后果就是被剝奪自己的意識,成為……嗜殺的怪物。
為了保持意識,他們不得不一直刺激自己,因此他們嗜殺,他們暴虐,他們沉淪。
于是被排斥,被討厭,被追逐。
裴澤已經(jīng)大概了解。
按照這個邏輯,那自己只要不使用蝶化,只要瞳孔時刻注意,是不是跟正常人的生活離得也不是太遠?
“嗒?!?p> 突然,燈亮了。
原本昏暗的藥庫驟然變得有些刺眼。
一道沙啞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怎么樣,小朋友,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什么時候!
他是怎么進來的!
裴澤立刻警惕起來,保持沉默。
自己很被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才是最優(yōu)解。
窗外一陣風(fēng)吹進來,身旁盆栽里的小花搖搖晃晃。
“別緊張,小心別扯到傷口?!?p> 一個老頭緩緩走到光亮處,步伐穩(wěn)健。
黑色的西服,黑色的領(lǐng)帶,黑色的皮鞋。
但頭發(fā)完全變得灰白,在黑與白之間,長著一張很有味道的臉,皮膚有些松弛,眼角的皺紋也不少,但就是這么個老頭竟讓人感到……優(yōu)雅。
“孩子。”
那個優(yōu)雅老頭說話了。
“你……喜歡蝴蝶么?”
他摘下墨鏡,露出了一雙別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