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都不是神仙!
法行老僧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想辦法刺激出景秋的怒火,讓他昏了頭,然后再在比武中詐敗,從而化解景秋的執(zhí)著。
兩人的武功相差其實不大,他只是高了一線而已。
雖然是普通武者和宗師的分割線,是很多武者終其一生都跨不過的一個坎兒。
但如果放水,絕對瞞不過去。
只有讓景秋昏頭。
不再為了比武,而是想殺人,才會看不出自己放水。
想法沒錯。
可是,這世上誰都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盡善盡美?
老僧成功激起了景秋的怒火,但是卻沒能來得及詐敗,就被景秋一拳給打翻在了地上——他實在是低估了景秋!
景秋陷入偏執(zhí),入了魔不假。
但他沒有因此而廢掉,反而因為更專注,找到了破解老僧那一招的辦法!
那就是,以力破巧!
他結(jié)合自己門派的絕學(xué),又結(jié)合自己一路打過來,所見識到的武學(xué),再加上自己腦中的生物學(xué)、物理學(xué)、數(shù)學(xué)知識,最終開創(chuàng)了一門獨屬于自己的絕招。
基礎(chǔ)直拳!
當(dāng)窮盡一切,打出所有力量,打出最快的速度時,招式什么的反而不甚重要了。
那一拳,沒能繞過老僧的防守。
但卻穿透他的手掌,震壞了他的腎臟,直接將其打出了無法醫(yī)治的內(nèi)傷。
畢竟,他這一次,是抱著“報仇”的想法。
“哈哈哈,真可笑,枉我還故意激起你的怒火,想要趁機放水成全你,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就被破掉了五行掌,真是……”老僧當(dāng)場癱軟在了地上。
而景秋聞言,則瞬間一愣。
“故意?”
“你師父不是我害的?!崩仙畵u頭說:“其實,那些排擠你們門派,想要將鐵指門除名的武林同道,也不是真的恨你師父,而是恨他為什么不遵守誓言!”
這讓景秋又是一愣。
“什么誓言?”
“古武沒落,國術(shù)式微,我輩習(xí)武之人,當(dāng)舍身成仁,以續(xù)先賢傳承!”老僧說:“這是我們九個兄弟,帶領(lǐng)數(shù)百武林高手,歃血為盟發(fā)下的誓言。誓言過后,每一年,都必須有一個高手站出去,接受質(zhì)疑國術(shù)之人的挑戰(zhàn),輪流出手,不可推卸!”
“所以,師父才會接受侯西來的挑戰(zhàn)?”
景秋就疑惑了,自己師父什么身份,侯西來什么身份,跟他打個雞毛。
原來,是為了國術(shù)傳承?
“此戰(zhàn)許勝不許??!”老僧又說:“必要時,哪怕下死手殺人,也必須贏!”
景秋:“……”
他突然明白自己師父為什么會被整個武林認(rèn)定為“罪人”了。
發(fā)過誓言,說好了必須贏,可他卻輸了。
輸在沒有下死手上。
可偏偏,自己跟大師兄,事后又不去找場子……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其他人,也會失望透頂,乃至痛恨吧?
發(fā)過誓的啊!
“但你師父……”老僧說著,搖了搖頭。
沒人明白,當(dāng)初楊玄同為何不下死手,包括景秋。
怕坐牢?
不可能。
對楊玄同來說,武術(shù)傳承,國術(shù)的延續(xù),比命還重要。
“我低估了你,我以為你最少得十年才能進(jìn)入宗師,十五年才可勝我,卻沒想到只用了兩年,你就……逆伐宗師了!”老僧說到這里,猛地咳嗽了起來。
而景秋,則皺眉道:“我還不是宗師嗎?”
論武功,他感覺自己就是比起楊露禪、李書文那些老前輩,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宗師算不上,算個宗師總沒問題吧?
“遠(yuǎn)遠(yuǎn)不算,宗師一定能打,但能打不見得是宗師,你是否成為宗師的答案,在兩年前陪你一起來的那位姑娘身上!”老僧說。
景秋聞言:“???”
“好了,你下山吧!”老僧又說道:“我被你打出致命內(nèi)傷的事情,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我希望能用這個,換你幫忙做一件事?!?p> “什么事?”
“查清楚,你的師父楊玄同,當(dāng)初為何不愿意下死手,又為何不讓你們師兄弟二人去挑戰(zhàn)侯西來!”老僧咬牙切齒地說:“他就是個三腳貓,我數(shù)千年傳承的國術(shù),怎么會敗在那種人手里?不查明原因,我死也不甘心!”
第二天,現(xiàn)代唯一國術(shù)宗師“法行和尚”去世的消息,傳了出去。
而早已離開的景秋,則找到了自己的師兄。
此時,師兄楊承武正在改裝武館,看腳步和氣息,他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練武了。
荒廢了至少三年以上。
“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鐵指門傳承斷了,我準(zhǔn)備把武館弄成圖書館,你說怎么樣?”楊承武說:“另外,我還給你弄了一張北影的錄取書,特招,你去學(xué)拍戲吧!能掙大錢?!?p> 對此,景秋沉默。
許久之后,猛地出拳,對著楊承武的臉就打。
一邊打,還一邊罵:“混蛋,師父當(dāng)初怎么沒把你給射在墻上!”
“要你管?”
“我特么打死你!”
……
半小時后,鼻青臉腫的大師兄,抓著瓶白酒坐在屋檐下,一邊喝,一邊跟景秋說:“你知道嗎?你走之后沒幾天,侯西來就來挑戰(zhàn)了!”
“然后呢?”景秋說。
“我輸了。”
“什么?”景秋差點炸毛,怒道:“你這十幾年功夫練到狗身上去了?還是不忍心下死手?師父靈堂里,咱們師兄弟發(fā)過誓,今生今世跟人比武,都絕對不留手的!”
立刻,大師兄也炸毛了,怒道:“我特么沒留手!”
景秋一愣。
“咱們那垃圾武功打不過人家,這就是事實!”大師兄怒道:“我以前就是中父親的毒太深了,以為一招‘大圣捏桃’,練好了就是高手。但是跟侯西來比武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呵呵,什么都是笑話,你知道咱們師門的絕技,被什么破了嗎?”
“什么絕招?”景秋詢問。
“一條合金內(nèi)褲,很簡易的,就是內(nèi)褲前面扣個半圓合金罩子!”大師兄說:“父親當(dāng)年根本不是沒有下死手,他下了,但是沒用。我們的手指,不可能捏得動合金,這就是當(dāng)年的真相,你說離譜不離譜?”
景秋瞬間呆了。
“所以……”
“所以就敗了!”大師兄說:“父親至死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因為害怕打擊到你我,也怕其它武林同道絕望!”
一條內(nèi)褲就破了五十年的苦練,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搞不好都要流傳百年。
所以,楊玄同至死也沒有跟任何人透露,只是禁止景秋跟大師兄去挑戰(zhàn)侯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