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鬧了一場不愉快后，再見到另一個同樣令她不愉快的人，顧雅意的心情實(shí)在是好不起來。她掐掉了姜時泉的電話，直接關(guān)機(jī)了。但就是這么神奇的，她剛做完以上動作不過五分鐘，那電話的主人就出現(xiàn)了。
姜時泉苦笑著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連我的聲音都不想聽到嗎？”
顧雅意連白眼都懶得翻，她用力地拉上了包包，冷著臉轉(zhuǎn)身就走。她會想要見到姜時泉才有鬼！
“雅意?！苯獣r泉的臉色有些蒼白，較之前相比憔悴了很多。他喚著她的名字，見她不回頭，拔高了聲音道：“顧雅意！”
她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走得更加快了。姜時泉快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澳闶怯卸嗝吹牟幌胍姷轿?？”
“我以為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彼Φ袅私獣r泉的手，揉著發(fā)紅的手腕，俏臉盡是寒意。
“我是來告訴你一聲，錢已經(jīng)全部還你了，也許稍后你的律師會致電告訴你。還有，謝謝你。”姜時泉微垂著頭，她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件白襯衫已經(jīng)是洗到泛黃，似乎穿了很久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頭，寒意未減：“我知道了?！苯獣r泉這是轉(zhuǎn)性了么？
這樣波瀾不驚的平靜態(tài)度，讓姜時泉有些不適應(yīng)。他躊躇了會兒，才繼續(xù)道：“那個……對不起?！?p> “說完了吧？”她雙手環(huán)胸，眸子深寂如海：“說完了，我就走了。”雖然他的態(tài)度很奇怪，但是她并沒有什么去深究的心情。
“等等！”姜時泉再次拉住了她，在觸及她那平靜的眼神后，雙手如觸電般地松開了。“我今天是特意來跟你道歉的，你能原諒我嗎？”
“我接受你的道歉。至于原諒……姜時泉，你是不是太過于高看你自己了？”他們之間，還沒有熟悉到恩怨一筆勾銷的地步。只是他的葫蘆里到底在賣著什么藥？
姜時泉試探性道：“那，我能請你喝一杯咖啡嗎？你以前最喜歡的卡布奇諾?！?p> 她涼涼道：“那是你喜歡的，不是我喜歡的。”
姜時泉藏在身后的手攥緊又放松再攥緊，一直重復(fù)著，用力之大讓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然而，他拿這樣軟硬不吃的顧雅意一點(diǎn)兒辦法都沒有。
他彎了彎唇，抬起一張灰白而落魄的臉?！拔抑滥悴粫嘈?，可是顧雅意，我對你是有過真心的。”
“……如果是來真情告白的，我一點(diǎn)兒都不想聽。如果是來求同情的，”顧雅意同樣彎唇，笑得可愛：“你該知道我寧愿捐給希望工程，都不想要同情你?！?p> “雅意，你一定要這么絕情嗎？”姜時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是想要碰觸她的臉頰。然而剛伸出的手，卻突兀地停在半空中再不敢抬起。“我以為我們……”
這樣的煽情牌暫時聽聽感覺都不太可以，遑論是一直在重復(fù)。她有些膩味地往后退著：“既然你看起來是沒事的樣子，那么再見。哦，不對，最好別再見了?！?p> 眼見著顧雅意真的就這么走了，姜時泉才真的著急了。若是她就那么走了，那么接下來的計劃怎么辦！
他急忙跑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我確實(shí)有事情要告訴你，已經(jīng)是午餐時間了，我們就不能邊吃邊說么？”
剛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拒絕，她想了想，又收了回去。索性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著姜時泉。
顧雅意的眼神并不銳利，神色淡淡的，卻又仿佛可以看透什么。這讓他的壓力瞬間大增，卻只能硬著頭皮道：“我已經(jīng)在餐廳定了位置，如果不去的話，多浪費(fèi)啊……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弊詈笠痪湓?，他是壓低了聲音的。
看到姜時泉這樣一臉為了錢心疼得不行的樣子，她的心情意外地好轉(zhuǎn)了不少。她輕輕頷首，大發(fā)慈悲般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一起用餐吧。”
姜時泉松了口氣，肩膀都放松了下來。他忙指路道：“這邊這邊，我先去攔的士。這家餐館的評價還蠻高的，我是按照你的口味來選的，希望你會喜歡……”
她挑眉：“那估計我就更加不會喜歡了?！泵髅魇菍?shí)話，只是聽起來卻是十足十的找茬。
姜時泉一僵，背脊挺直。他半張著口，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了。
顧雅意笑容淺淺，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小歡樂。
姜時泉走在前面攔下了的士，紳士地給她開了車門，給司機(jī)報上了一個她似乎沒聽過的地址。她并沒有怎么留心這個，低頭玩著手機(jī)。
姜時泉也估計是被打擊了，緊閉著嘴巴不吭聲。她樂得清靜，食指靈活地劃過手機(jī)屏幕，自顧自地玩起游戲。
“對不起……”
一聲輕若呢喃的聲音，似乎是姜時泉發(fā)出來的。她蹙眉：“你說什么？”
“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有些頭暈？”姜時泉揉著太陽穴，有些痛苦道。
姜時泉不說還好，他這么一說后，顧雅意真的覺得車廂里有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子，不經(jīng)意地望見窗外的高速路口。
姜時泉訂的什么餐館，居然還要上高速？
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jié)：“你訂的是什么餐廳？”
姜時泉忙道：“聽說郊區(qū)新開了家私房菜，我以為你會喜歡這個，所以就特意提前訂了位子?！?p> 據(jù)她所知，這并不是去郊區(qū)的路。饒是她再怎么路癡，都不至于連路牌都不會看。她溫聲道：“師傅，這路似乎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您是不是開錯地了？”
司機(jī)操著一口東北話道：“沒錯啊，你們不就是要去XXX嗎？”
與此同時，司機(jī)卻突然踩下了剎車。顧雅意沒有防備，幾乎整個人都向前傾斜。緊接著，一張帕子直接蓋住了她的口鼻。
那味道太過于刺鼻，似乎和車廂的味道類似。司機(jī)用力摁住了她的頭，另一只手死死地捂著帕子。
這是**的氣味！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