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詭計多端
之后又是毫無征兆的加速。
差點沒把塔爾給顛吐。
他斜著眼睛往外看,只見幾輛裸色的裝甲車正無限朝這邊逼近。
他在灰城藏了將近一年,自然認(rèn)得這些車輛的歸屬,是當(dāng)?shù)睾苡忻?,也是最大的一個幫派——鐮刀盟。
呦呵。
這大半夜的被鐮刀盟撞上,可真是有意思了!
塔爾壓根不擔(dān)心自身安危,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態(tài)度。
很快他發(fā)現(xiàn),劫持自己的這伙人委實實力不俗,在裝甲車的威逼下,竟然又?jǐn)鄶嗬m(xù)續(xù)駛出去十幾公里,直到一簇第三方勢力出現(xiàn),兩方才不得不雙雙停下。
而這第三方勢力,無疑正是多年來一直對塔爾窮追不舍的神域。
塔爾最近的行蹤意外暴露,神域那邊本就打算今天對他實施抓捕,不曾想竟被別人捷足先登。
至于鐮刀盟,他們根本不知道塔爾是誰,只是夜間巡邏的時候見到一伙隊伍路過,想打個劫,看能不能撈到點好東西。
此時和神域的人對上,鐮刀盟并不想得罪對方,果斷掉頭,示意自己退出爭端。
塔爾把手揣進(jìn)睡衣口袋里,有點興致缺缺。
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人敢同神域作對,即便到現(xiàn)在為止,神域那邊一個字都沒有說過,也沒有人出來作任何指示,僅僅一面標(biāo)志性的旗子掛在外面,其他勢力自然就會退避……退、退?
“嘭!”“嘭!”“嘭!”
塔爾眼前一花,他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只見先前嘲諷神域是一群做作怪的那個冷傲男人,從椅側(cè)的收納箱拎出一桿型號未知的步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出天窗,連續(xù)射出數(shù)槍。
頓時,玻璃破碎聲、叫罵聲、交火聲沸反盈天。
……
“主神大人,您還好嗎?您有沒有受傷?”
神域隊列中某輛不起眼的車子里,肩膀被流彈擊中的男人顧不得自己還在流血,緊張地?fù)涞胶笈旁儐柕馈?p> 原本他們這輛車被護(hù)在中間,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位置,然而神域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已經(jīng)很久沒遇到敢跟他們硬碰硬的。
加上對面那小子突然發(fā)難,射擊角度也極為刁鉆,單那一枚子彈就穿透了好幾扇窗戶。
不過也多虧了如此,射進(jìn)他們這輛車的時候,沖力已經(jīng)減小了很多,否則他這條手臂鐵定已經(jīng)廢了。
確認(rèn)過主神大人沒事,男人這才松了口氣,隨之臉上就浮現(xiàn)出猙獰的殺意,他用奧語罵幾句什么,賭咒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蟲,今天一個也別想留下全尸!”
相比之下,被稱作主神的人倒冷靜很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淡定。
他皮膚蒼白到病態(tài),瞳孔顏色很淺,接近銀灰,眼圈周圍有一層薄薄的紅翳。
主神探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將掉在腳邊那枚彈殼撿了起來。小小一枚菱形制品,在夜色中泛出金屬的光澤。
須臾,他忽然開口,很簡短的一句吩咐:“收隊吧。”
下屬大為驚訝,都已經(jīng)被人打到眼前了,不反擊,現(xiàn)在卻要收隊?!
然而主神的意志不容違背,主神的命令也不容質(zhì)疑,下屬只得應(yīng)聲,“是。”
“那么塔爾醫(yī)生那邊,之后還要繼續(xù)追蹤他的行跡嗎?”
主神冷淡地說:“不必?!?p> “我知道了。”
……
早在這伙人跟神域開始交火的時候,塔爾就一骨碌滾到了地上,而后就著翻滾的姿勢,抱頭縮在角落里。
車子一直在開,他心知這些人的目的是成功把自己帶走,并不戀戰(zhàn)。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段時間后,周圍爆破聲真的漸漸停止,行駛也趨于平穩(wěn)。
所以這是……打贏了?還是神域的人被甩掉了?
無論哪種,塔爾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有一種很罕見的重度貧血癥,患者少量失血就會導(dǎo)致發(fā)燒,失血量稍大一點——我指的量大只是針對病人來說,實際對普通人沒什么影響——則會休克昏迷,甚至引發(fā)其他更嚴(yán)重的并發(fā)癥。
這種病,你以前有沒有見過?”
“貧血癥嗎?”塔爾撇了撇嘴,“說起來,每位貧血癥患者的身體都各不相同,像你說的那種情況,至少得做一個全身檢查,找到病因后再談治療?!?p> “其他醫(yī)生都說,病因是先天不足?!?p> “啊這種?!彼栄凵耖W了閃,嘀咕道:“大概率就只能慢慢調(diào)理了吧?!?p> 連他這個天才神醫(yī)都這樣說。
傅庭均沉默下來。
總之,還是要先把塔爾帶回去,讓他親自給小魚兒做一番診斷。
一行人先是離開了灰城境內(nèi),在佛州海岸線邊緣的一處休息站稍作整頓,順便辦理一些手續(xù)。
“有紙嗎?我鼻涕都快留下來了?!彼柊欀亲訂柕馈?p> 他模樣實在邋遢,旁人看著都嫌棄不已,一人點了下頭,正從口袋里掏紙給他,誰也沒有想到,一路上都表現(xiàn)得順從認(rèn)命,毫無反抗跡象的塔爾,忽然從睡衣內(nèi)襯中掏出一包粉末。
附近站著的幾人被他迎頭潑了一臉,眼睛劇烈刺痛。
塔爾則趁著這個機(jī)會,翻過圍欄,縱身往翻騰著大浪的海面中跳去。
傅庭均抬眼就看見這幕情景,他距離塔爾隔著幾個身位,幾乎是以極限的速度縱躍過去,趕在塔爾掉下海面之前,揪住了他的頭發(fā)。
“痛痛痛痛,快點放開我??!”塔爾大叫著。
因為從神域逃跑又被抓回去的次數(shù)太多,他一直做著充足的防備,在睡衣里不引人注意地藏了許多小東西。
這會兒,他在半空晃蕩著又摸出柄兩寸來長的匕首,揮舞著在傅庭均捉住他頭發(fā)的那只手上劃了好幾刀。
匕首上涂了麻藥,傅庭均很快使不上力氣,塔爾趁機(jī)割斷頭發(fā),終于在“噗通”一聲之后,消失在了海面。
眼睛被蟄傷的眾人半天才緩過來一點,見傅庭均撐著圍欄,儼然是要親自下海去追,忙七手八腳把他拉了回來。
“統(tǒng)領(lǐng),太危險了。那塔爾詭計多端,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您這樣直接下去會著了他的道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