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主教
克林滿頭大汗地趴在床上，他身上的繃帶布條全都被撕成了碎片，甚至連床單都被劃開了許多條口子。
旁邊，小狗伸著舌頭舔舐著他額頭上的汗水。
克林雙眼之中明顯可見有震驚的神色，他極力回憶著剛才的畫面，一陣疑惑從他的心底浮現(xiàn)而出。
“為什么我的身體會平白無故長出刀劍？而且皮膚還都變成了鋼鐵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剛才那一陣囈語，或者說……是因為‘它’？”
克林伸出手揉了揉小狗乖巧的腦袋，內(nèi)心暗自想道：“在我的記憶中，能夠把皮膚變成那種黝黑顏色的，只有麥斯，那是因為麥斯說自己是什么鋼鐵領(lǐng)主的守護(hù)者，序列8——鋼鐵之人，難道……”
這時候，克林忽然想起了他昏迷之后見到的那一幕。
一個渾身長著刀劍，雙眼通紅的怪物被鐵鏈綁在一根捅破天空的巨大石柱上，大海波濤洶涌……
“難道麥斯就是那個怪物！”克林忽然瞪大了雙眼，雖然他的這個猜測很荒誕，但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荒誕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因此是這個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到底是不是，還得實(shí)踐了才知道。
很顯然這里不是做這種實(shí)驗的地方，微微側(cè)身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只要身上還有錢那就好說，既然麥斯已經(jīng)死了，那么他離開本市的道路應(yīng)該就暢通無阻了。
從這里逃出去才是第一要務(wù)！
“啊——！疼疼疼?！?p> 他剛一翻身，就像是觸電了一樣，渾身一陣酥麻，隨后伴隨著的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與此同時，門被推開了。
進(jìn)來的是一個染著藍(lán)色頭發(fā)的高個子男人，他看上去非常時髦，耳朵上戴著幾個白銀耳環(huán)，雙眼下方涂著奇怪的顏料。
看上去像個邪惡教派的傳教分子。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袍子，袍子正中的位置印著一個與克林床單相同的月亮和女神印記。
來者正是亞當(dāng)·維托。
今天是周一的早晨，本來是禱告的時候，不過他是出了名的禱告懶漢，用分教區(qū)主教的評價就是：“他是一個懶散的人，除非是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不然他將一直懶散，天知道為什么女神會眷顧他。
維托見到克林打算從床上起身，他非但沒有上去阻止，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一邊看一邊嘴角揚(yáng)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看了兩三秒，維托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的老天，你一共斷了三根肋骨，內(nèi)傷十分嚴(yán)重，并且還被序列8的守護(hù)者造成了精神影響，你現(xiàn)在從床上爬起來就等于送死?！?p> 隨后維托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語調(diào)一下子抬高，“哦，我的女神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居然把繃帶給撕了，好吧也怪我眼神不好，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嗯……讓我想想你是怎么做到的呢？這實(shí)在是太有趣了，不愧是教派指定的拯救者?！?p> 維托的一系列話音讓克林注意到了維托的出現(xiàn)，他強(qiáng)忍著疼痛從床上起身，目光之中帶著警惕，注視著維托，“你是誰？為什么把我?guī)У竭@里來？”
“這個問題問得好?！本S托打了個響指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糾正你一點(diǎn)，并不是我一個人把你帶回來的，跟我一起的還有個叫福斯特·巴特的家伙，不過你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見不到他，他在下面教堂做禱告呢，哦，愚蠢的禱告?！?p> 說著維托聳了聳肩，然后他漫不經(jīng)心地從兜里摸出了一張借條，上面的字跡正是克林的。
“我首先得表明，我們帶你來這兒是沒有惡意的，不會像某些混蛋一樣要把你干掉，相應(yīng)的我們還會為你提供幫助，比如幫你撕掉借條之類的?！本S托揮舞著借條打著哈哈。
聞言，克林笑了笑，經(jīng)歷過之前大起大落的他，已經(jīng)具有了一些大人物般的沉穩(wěn)，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維托問道：“你是公益組織的人嗎？我想我現(xiàn)在需要回家靜養(yǎng)，可以勞煩你把我送回家嗎？”
“哦，這可不行?！泵鎸肆值恼埱螅S托很遺憾地?fù)u搖頭，“你身上的傷勢很重，而且你對我們月光教派來說可是一個重要的存在，我可不敢輕易把你放走，這要是讓主教大人知道了，我下個月的工資可就一個便士都沒有了?！?p> “好吧，你一個月的工資多少便士？我可以給你兩張卡杜斯銀幣，這應(yīng)該比你一個月的工資多?！笨肆滞髢A倒，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他的目光看向維托，然而維托的回應(yīng)僅僅是搖頭。
“這可不行，我可以不要工資，但不能夠背叛女神，我的良心會不安的?！本S托神態(tài)鄭重道。
克林撇撇嘴，“看樣子我可以在這里睡個大覺了，對了，有我的早餐嗎？如果我沒有猜錯時間的話?！?p> “這是當(dāng)然?！币姷娇肆衷敢饫侠蠈?shí)實(shí)待著，維托起身走到門前的桌子上，他剛才提著的籃子里裝的就是克林的早餐。
維托一邊拿早餐，一邊說道：“一會兒主教大人會來找你，希望你不會吃不下東西，啊偶，我好像說了什么錯話……”
維托頓了頓，然后左手握拳捶右胸，他微微躬身恭敬道：“恭迎主教大人。”
“維托，看樣子你對我的長相很有看法嘛，最近安條街來了個畫師，我正好找他畫了一幅自畫像，等一下你就去取來掛在自己的床頭，不用感謝我贈送你一副好畫，我這個人向來這么慷慨熱情，也不用對我說謝謝，當(dāng)然要是讓我知道那幅畫不翼而飛了……你下個月的工資就……”
門外，一個蒼老的嗓音傳出。
聽完，維托整個臉嚇得慘白，趕忙說道：“主教大人說笑，我回去一定每天瞻仰，遺落一類的事情絕無可能發(fā)生?！?p> 雖然嘴里這么說，但維托心里則是暗暗吐槽道：“這老頭子不是在組織禱告嗎？怎么就上來了，這不合理??！”
“好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總之在禱告結(jié)束之前，別讓我見到你這個懶漢?！鄙n老的聲音再度傳出。
聞言，維托嘿嘿一笑，嗖的一下沖出了房間。
維托離開之后，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氣聲。
在克林的注視下，一個身著白袍，帶著高高的印有月光女神的主教帽子的老人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老人滿頭白發(fā)，胡須也是全部花白，而眼前更是配了一副老花眼鏡，他佝僂著身子左右看了一眼。
注意到克林之后，他白色的眸子就直勾勾地看向了克林。
雖然沒有什么實(shí)質(zhì)行為，但被注視的這一瞬間，克林感覺自己的靈魂突然被一道白光照射，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很快蔓延到他全身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