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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宇宙

第十章

童話宇宙 作家dYG47l 10208 2022-02-14 15:10:42

  十小時前,一個身影到達了沙漠世界。

  沒等這些看守反應過來,幾聲爆炸后他們便成為了幾具尸體。遠處看到的人趕緊報告女巫。

  女巫趕到后擋在了它的前方,指著那個身影大聲喝道:“串界者,你竟敢擅闖我的領(lǐng)地!”

  暗眼影魔不說話,揚起手。

  瞬間,女巫感到前方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前方沙地瞬間爆炸,眨眼間一連串炸到女巫腳下。

  女巫手杖一揮,一個防護罩擋在了身邊。爆炸攻擊打在防護罩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大地似乎都抖了一抖。

  沒等沙塵散開,第二輪攻擊便來了。這次直接一連串轟擊在女巫的防護罩上。

  伴隨著最后一擊,“砰”的一下防護罩碎裂了,女巫也被擊飛出去。幸虧防護罩擋住了九成的力量,不然挨這一下,全身的骨頭都得碎掉。

  女巫摔倒在沙地上,頭發(fā)和衣服都沾滿了沙子。她怒不可遏,馬上用手杖發(fā)動攻擊。

  三串光線打向暗眼影魔。而這三招幾乎可以把半座山打成粉末。

  暗眼影魔只是把手往前一擋,一個幾乎透明的金色護盾便出現(xiàn)在它的豎起來的手臂上。當女巫的攻擊打在上面時,只是輕輕一震,接著三串攻擊都被擋開,打到了它身后的地上,又炸起了數(shù)團揚起的沙子。

  女巫突然感到了一絲恐懼,夾雜在憤怒中。她又一連打出十幾束光線。

  暗眼影魔輕松擋開了前幾束攻擊,接著伸出一只手,一波氣浪硬生生和女巫的幾個攻擊對撞在一起。

  “轟隆”一下炸在了中間。兩方中間頓時被沙子模糊一片,誰也看不清誰。

  女巫已經(jīng)害怕了,剛才的怒意也消失了一般。趕緊撤退,一輛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同時她命令身后幾十名士兵上前阻攔。

  塵埃落下,暗眼影魔看見女巫不見了,幾十個人類正拿著劍沖上來,不由得冷笑。

  它手隨意一揮,幾道氣浪朝他們一路轟炸過去。隨著沙子揚起,那幾十名士兵都來不及慘叫一聲,就身首異處了。如果有人事后解剖開其中一個士兵,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臟全部都成了一團漿糊。

  望著女巫遠去,暗眼影魔緩緩地伸出右手,對準了女巫的車遠去的背影。

  “轟”的一聲,一股氣浪從它前方開始爆炸,一直延伸到女巫的車。等到揚起的沙子再次落下,前方的車子已經(jīng)成了一堆廢墟,兩邊的士兵也橫七豎八地躺在沙地上。

  它滿意地收回手,看向天空。

  原本晴空萬里,已經(jīng)變得有些陰沉了,連夕陽也顯得暗淡無力。它又朝著下一個目標緩緩走去。

  女巫顫抖地埋在碎成碎塊的車里,看著暗眼影魔遠去,大氣不敢出一下。手中的木杖已經(jīng)被打得粉碎,要不是剛剛木杖感應到了危險自動防護,恐怕她的下場不會比那些沖上前的士兵好。

  幾乎用光了力氣,女巫也無力推開壓在身上的木條木塊了,只得躺倒在沙上。但此時她卻感到一陣劫后余生的幸運和后怕。

  行者和小男孩來到了沙漠世界。

  一邁出裂縫,就感覺一陣狂風夾雜著沙塵撲面吹來。讓兩人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這還真到了沙漠啊。

  等兩人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橫豎躺著幾十具尸體,大部分已經(jīng)被沙子埋住了一半,身旁的沙子隱隱看出紅色。

  踩上沙漠的第一腳,只覺得腳下一陷,隨即又停下了。接下來踩在沙漠上的每一腳都如此。才走了不到十步,鞋子里面就都灌滿了細沙和石子。

  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尸體。行者注意著小男孩的反應,但只看出來了平靜,絲毫沒有對死尸的恐懼。

  “這就是暗眼影魔的實力,你還愿意跟著我嗎?”行者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會的。”小男孩說。

  “好,那么開始尋找裂縫吧?!?p>  說完兩人就頂著風沙,在沙漠里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著。

  在前進的途中遇到了很多死尸,還有一個埋在碎木頭里面的女巫??吹絻扇丝拷?,女巫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別靠近我,別靠近我……”女巫沙啞地喊道。

  行者果真停下了,和小男孩站在女巫十米開外。

  “你不想出來嗎?”鄭佳辰問,“我們幫你?!?p>  女巫沉默了。兩人很快便把壓在她身上的重物搬開了,女巫被壓住的地方已經(jīng)深深的凹陷下去了,露出青紫一塊。

  雖然壓在身上的重物被拿開了,但女巫已經(jīng)沒有力氣坐起來了,只能繼續(xù)躺在地上。

  幫完她后,兩人又退到了一邊。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行者問。

  女巫沒有說話,仿佛還對兩人有所防備。

  “我們幫了你,只是想了解一下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编嵓殉秸f。

  女巫猶豫了一下,挪動了一下嘴唇,最后說:“昨天傍晚,一個強大的生物來過。它殺死了我身邊的所有人。我有幸躲起來沒有被發(fā)現(xiàn)?!?p>  似乎是因為嗓子太沙啞的緣故,她咳嗽了幾聲,說:“它似乎可以吸收這個世界的能量。自從它來后,天空就再也沒有晴過?!?p>  “裂縫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小男孩問,“你那時候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我追殺鄰國的一名王子,第一次看見它?!迸渍f。

  “那個強大的生物去哪了?”

  “東南邊?!迸转q豫了一下,最后說。

  “走吧?!毙姓唿c點頭,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小男孩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女巫的身影,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女巫看著兩人走遠了,松了一口氣,放松地呼吸著,最終閉上了眼睛。

  “她很有可能在撒謊。”走遠后,小男孩沉默了一會,對行者說。

  行者停下了腳步:“為什么這么說?”

  “眼睛能看出來。大概而已。依我看,我們依然要去東南?!编嵓殉秸f,“那里很可能有一個裂縫?!?p>  行者沒再說話,而是繼續(xù)向著東南走去。

  一路上只有風沙為伴,放眼望去,除了幾座高大的建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就只剩下荒無人煙的黃沙了。

  行者又想起了他的父親,那個失蹤于十年前的人。

  他的身影那時候看起來是多么高大,仿佛支撐起了一片天空。談起過一片住著人的漫漫沙漠。那里有三個國家,相互為敵,但從沒有發(fā)生過大戰(zhàn)。

  他還答應過行者要帶他來一次,因為行者小時候總想著坐一回沙漠中的馬車。

  瞧,這不來了嗎?但是你又去哪里了呢?

  但這是兩個世界。行者從未見過這里,也知道肯定不是這里,但這里是如此的像。

  心中的悲傷頓時涌了上來,雖沒有十年前那么嚴重。兩人就這么走著,沉默中行進著。

  第二天傍晚,兩人來到了裂縫旁。和以往的不同,這次的裂縫出現(xiàn)在半人高的空中。

  行者一躍就到了裂縫里面,小男孩還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行者猶豫了一下,朝他伸出了手。小男孩拉住行者的手接力一跳,也順利到達了裂縫里。

  從裂縫中走出來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不再刮風了,轉(zhuǎn)而出現(xiàn)了一些零散的植物,病懨懨的毫無生機。

  摸黑走了十幾分鐘,腳下的沙子消失了,轉(zhuǎn)為硬邦邦的土地。

  眼看著現(xiàn)在不早了,行者和小男孩便找到了一棵樹,靠坐在旁邊,就當作是休息的地方。

  附近安靜得可怕,仿佛這個世界什么能發(fā)出聲音的東西也沒有。

  行者從身旁找到了一根熒光棒,弄亮后試圖插在土地上,奈何土地太硬了,只好放在兩人中間。

  淡淡的白光成為了黑夜的一部分,反而顯得黑夜更加神秘。這黯淡的光只是勉強照亮了兩人的一側(cè),半米開外的土地已經(jīng)看不見了。

  行者遞過去半瓶水,鄭佳辰表示不渴,行者只好自己喝了一口。

  “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xù)趕路?!毙姓哒f完就閉上了眼睛,好像真的要睡著了。

  “我們說會話吧?!编嵓殉匠聊艘粫?。

  行者沒有回復。

  鄭佳辰嘆了一口氣,看向天空:

  “我四歲的時候,父母便拋棄了我。說要參加一場戰(zhàn)爭。我的養(yǎng)父母隨后收留了我。他們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只是躲避戰(zhàn)亂而扔下了我,然后在之后的十年中要求我為家出力。然后……”

  行者默默地聽著,就像在聽睡前故事一般。

  “上帝真的存在嗎?”小男孩最后說,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

  行者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也說出了自己的經(jīng)歷。

  小男孩聽到了最觸動的一句話——“一名天使曾幫助了墮落的我,但我卻不知悔改?!?p>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行者似乎面無表情,但語氣多出了深深的自責和悲哀。

  不知何時睡著的。

  行者被一只手叫醒了,接著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身后的“瞳靈”。然后看向手的主人,正是鄭佳辰。迷迷糊糊中行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看見鄭佳辰的臉似乎嚴肅起來。

  “怎么了?”行者問。

  “周圍有人?!编嵓殉叫÷曊f。

  行者仔細一聽,果然有幾聲腳步聲又輕又慢的出現(xiàn)在周圍。他頓時警惕了起來。

  行者剛要起身,卻被鄭佳辰制止了。鄭佳辰迅速把熒光棒藏到袖子里,示意行者不要動。沒有了熒光棒,周圍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不出意外的話,這腳步聲應該是沖著這束熒光來的。這主人沒有沖上來撕咬二人,說明這可能不是什么奇怪生物。

  果然,看到光消失了,腳步聲停止了。

  “應該只是兩個人,”鄭佳辰仔細聽了聽,說,“不用怕。”

  腳步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一個人。很快便越來越近。

  “我把熒光棒放在地上,然后我們朝兩邊走?!?p>  “不行?!毙姓唏R上否決。

  鄭佳辰把熒光棒放在地上,然后和行者一起走到一旁。

  腳步聲越離越遠了,看來真的是被熒光棒吸引力。行者拿出“瞳靈”,看向那團熒光。

  大約一分鐘后,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熒光中,接著便是幾聲武器砍打在樹上的聲音。

  “這里有其他人。”那人說。

  下一秒,那人的脖子就頂在了“瞳靈”的劍刃下,不由得驚呼了一聲,想掙扎,但馬上便冷靜下來一動不動了。

  “另一個人呢?”行者見他不動了,問道。

  “我會告訴你嗎?”那人語氣冰冷。

  “隨你,但我的另一個人已經(jīng)找到她了?!?p>  仿佛是為了驗證行者所說的話似的,遠處傳來一聲女聲的驚叫。那人聽到這聲音,頓時急了:“你敢動她,我就……”

  行者不為所動,按照小男孩的說法,他那邊在幾分鐘內(nèi)便可以搞定另一個人。雖然這個計劃一開始遭到了行者的極力反對。

  遠處隱約傳來了談話聲,不久后便歸于平靜。小男孩很快便把一個人帶到了這里,那個剛被帶過來的人見到王子被挾持著,連忙說:“你們要干什么,快放開他!”

  “我們是過路人,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编嵓殉秸f,“你們?yōu)槭裁匆u擊我們?”

  “你們要什么?”女聲語氣顫抖,問道。

  “我們先好好談一談,”鄭佳辰說,“你們現(xiàn)在情緒不太穩(wěn)定?!?p>  “要什么我都可以給,求你們不要傷害他。”女聲似乎并沒有聽進去小男孩說的話。

  “你答應不再攻擊我們。”鄭佳辰嘆了一口氣。

  “好好好,我答應,”女聲連忙說,“趕快放了他吧!”

  對面估計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這邊的鄭佳辰和女子。于是鄭佳辰沉默了一會,接著說:

  “我有一只筆,正對著這個人的脖子。對面的人,你如果敢動一下,我就會馬上下手?!?p>  女子很奇怪地看了鄭佳辰一眼,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行者,松開他吧?!编嵓殉秸f。

  前方一陣聲響,接著一陣腳步聲,應該是行者走開了。鄭佳辰隨即也慢慢退開了。

  果真如鄭佳辰所說的那樣,接下來的半個夜晚都沒有人來搗亂了。

  天亮之后,兩人終于見到了晚上遇到的襲擊者的全貌。那是一個王子,衣著凌亂,一看就是經(jīng)過長途跋涉的人了,旁邊的女子和他寸步不離,應該是他的愛人,或者說他的王妃。

  她眼中很是奇怪,大多數(shù)是對于事物的恐懼。這讓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問到襲擊他們的原因,王子在一番戒備后終于開口了。說是在幾個小時前來過一個神秘的黑影,王子和她躲在一塊石頭后面看到了那個黑影恐怖的能力。

  其間王子一回死里逃生,終于沒有讓那個生物當場擊斃,后來那個生物去了遠處,卻再也沒有回來。

  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交心,雙方友好了不少。不過王子還是合作得不情不愿,似乎還對昨晚的事耿耿于懷——畢竟被脅迫、丟面子的還是自己。他的愛人卻是松了一口氣,完全沒顧上什么面子問題。

  意外之中,發(fā)現(xiàn)了王子攜帶著史書。鄭佳辰以“對接下來的行程有幫助”為由,一番周折借來了王子的史書。

  本以為會對接下來的旅程有些幫助,但是鄭佳辰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一些冗雜無用的東西,記載了王國的發(fā)展史。

  又看了幾行,鄭佳辰正準備合上書的時候,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是一篇記載了關(guān)于裂縫的一頁。

  “裂縫隨機出現(xiàn),有可能在任何地方,面向任何方向,就連大小也不一定?!编嵓殉秸f,“但每次存在的時間都不超過一秒,通常情況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消失不見了?!?p>  行者聽得皺起了眉頭?,F(xiàn)在這種情況完全不屬于描述的范疇。這裂縫都持續(xù)了超過一天了,顯然這本書是在胡扯。

  那邊王子仍然在和愛人噓寒問暖,聲音似乎有些大了。鄭佳辰也假裝沒聽見似的和行者討論起來。

  可惜關(guān)于裂縫的有用信息有是有,也就這些了。

  往后一翻,講的就是關(guān)于女巫前十幾年前的工程這一件事了。鄭佳辰大概看了一眼,說的差不多是女巫十幾年前開展了一項不為人知的神秘工程,但沒有人看見過這項工程的內(nèi)容,女巫也神出鬼沒的。最終,工程因為某個原因停止了,后來也不被理睬,沒再繼續(xù)了。

  故事總是對孩子有著強大的吸引力,鄭佳辰也不例外。他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完全沒用,無奈地合上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大概這個工程在地下吧?!编嵓殉较?。他看了看身下的地面,很快想到這并不在那個世界。

  把史書還給了王子。后來王子二人也與行者和小男孩同行了,眾人分頭尋找裂縫。

  由于是荒野,千米之外看得一清二楚,最終行者那一隊和王子那一隊匯合時都說看到了裂縫。

  不會看到的是來時的裂縫吧?

  “是不是看到的是同一個?”鄭佳辰說。他和行者一組,去了南邊,至于王子兩人估計是去西北邊了。

  “不可能,”一聽這話,王子立馬否定,“也不是來時的那一個,它懸在空中。”

  兩方討論著要去哪邊,最終不得已聽了小男孩的建議:去南邊,因為是從西邊來的,越遠越好。

  王子一副被迫的樣子,不情不愿地跟著走。鄭佳辰知道這個理由不足以讓王子二人信服。

  其實鄭佳辰還有另一個原因,那是一個近乎荒謬的猜測,他現(xiàn)在決定暫時不說。

  眾人在早上十點左右到達了南邊的裂縫,和往常一樣,行者先進入。

  王子兩人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里,顯得不怎么驚訝。倒是那個王子身邊的人顯得很恐懼,一直緊緊地拉著王子的手臂。

  這到底是哪里,過渡兩個世界的空間?鄭佳辰仔細一想,不由的脊背發(fā)涼,趕緊轉(zhuǎn)移注意力。

  從裂縫里面看過去下一個世界,露出的一角是黑色的樹林,只看到了上方的樹干和樹葉部分。霧蒙蒙的一片,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覺得詭異。

  行者邁出裂縫,卻卻發(fā)現(xiàn)下面是空的,然后一腳踩進了冰涼的水中,心中一驚。

  平靜的水中產(chǎn)生了波紋,感覺就像打破了這個水面上千年的沉寂。

  “下面有水,小心?!毙姓哒f,然后慢慢深入水中。水不停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輕響。

  突然,行者腳底突然一沉,踩在了水下松松軟軟的地上,此時的水面已經(jīng)到達行者的腰部了。

  其他人也一個接一個進入水中,但是到了王子這里卻頓住了。

  “我不想下去,”王子身邊的愛人說,縮在裂縫邊緣,“我們回去吧?!毖凵裰袔е钌畹目謶?。

  王子嘆了一口氣:“不是我不想回去,我們是真的沒地方去了啊?!?p>  見她還是不答應,王子又小聲說:“趁現(xiàn)在有兩個人,我們得跟著他們離開那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我們可以在一個合適的地方逃跑。你知道的,在那里我們活不了多久的……難道你還想回到沙漠那里嗎?”

  行者和小男孩在水中不遠處默默地等著。王子在水中后勸說了愛人好一會,她才同意下水。

  看前面時,鄭佳辰只覺得毛骨悚然,心中不免升起來一陣寒意。

  眼前的景象太詭異了,瘦長的樹不疏不密的立在漆黑的水中,霧中似乎有暗淡的光源,朦朦朧朧,但怎么也照不亮黑色的樹木。

  再看天空,反而是陰沉幽深一片,和某些高的樹木頂端幾乎融為了一體。水上漂浮著一些不知名的葉子和黑色物體,周圍安靜得似乎沒有活物。

  鞋底只覺得黏黏的,松軟而濕滑。每動一下,就感覺腳下什么東西漂浮起來,散在水中,卻又不知道是什么,低頭只能看到漆黑的水面。

  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懼,周圍十米是視野能看到的極限范圍,再往后看就是漆黑一片了。

  周圍人在緩緩地向前走動,速度不一樣,水流也忽緩忽急,加上五米之外全是黑暗。也許是小孩的想象力太發(fā)散,鄭佳辰總感覺遠處的水中藏匿著未知的生物。

  每走一步之前,都感覺前方的水中懸浮著什么東西,向前一走卻什么也沒有。這種感覺讓鄭佳辰很難受,心中的緊張也不免多了幾分。

  偶爾碰了一下樹,發(fā)現(xiàn)樹干表面似乎全是絨毛一般,摸起來濕潤而冰冷。鄭佳辰只碰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再也忘不了了。

  一路無言,只有不斷出現(xiàn)在周圍的水波聲,在黑暗中顯得很是明顯,有顯得渺小和突兀,仿佛這里本該就是寂靜一片。

  “這個地方感覺不太好……太安靜了……”鄭佳辰小聲地說。

  不遠處的王子聽到了心中不由地想:“這還用得著你說?”想完看向身旁的愛人,她正在水中瑟瑟發(fā)抖,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就這么在水中走了三個小時,按理來說,現(xiàn)在的陽光強烈??墒沁@里似乎依舊陰暗,前方依舊是千篇一律的樹林,看不到頭。

  時不時有人抱怨一聲,鄭佳辰本來也要多說幾聲的,但看到行者一句話沒說,也就不好意思說話了。

  又過去了三個小時。行者把手放到眼前,黑暗中看不太清,但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紅腫得嚇人的手。

  手尚且如此,一直浸泡在水中的腿腳一定慘不忍睹,行者等人也逐漸意識到這不光是體力的問題,如果在幾個小時后還沒有找到干燥的地方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就這么充滿危機感地行進著,又過去了三個小時。就在眾人幾近絕望、行者也眉頭緊皺的時候,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面墻。

  走近一看,其實是一面向兩邊無限延長的土堆,靠近水面的部分向里凹陷,不斷向水中溶解著土沫。

  靠近土墻向上望去,似乎終于到了正常的世界,天空露出了藍色的一角,黃昏的光染紅了半邊天。

  知道了這個消息后,眾人都激動不已。鄭佳辰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的陰霾似乎也散了不少。

  他用手輕輕地戳了一下那陰暗得看不出什么顏色的土墻,立馬就像無阻力一樣戳進了土里,傳來一陣潮濕和黏軟的觸感,鄭佳辰趕緊把手縮回來,還在為剛剛的觸感犯惡心。

  “上不去?!毙姓咴谂赃呎f道,甩了甩“瞳靈”上的污泥。

  王子也不甘地把劍插入土中,但很快發(fā)現(xiàn)毫無借力可言,只好悻悻地縮了回來。

  又看了一眼外邊的天空,只感覺水中本來麻木的觸感似乎更加陰冷了,逃出去的欲望也更加濃重。

  “我用用你的劍?!编嵓殉剿坪跬蝗幌氲搅耸裁矗瑢χ姓哒f。

  行者看了鄭佳辰一眼,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就把“瞳靈”交給了鄭佳辰。

  接過“瞳靈”的時候,鄭佳辰只覺得胳膊一沉,差點拿不住掉到水中,不好意思地看了行者一眼,心中嘀咕了一句:“這劍怎么這么沉?”

  劍柄在手中似乎和浮腫的皮膚粘在了一起,稍微一滑動就一陣刺痛,皮膚估計已經(jīng)不堪入目了。

  鄭佳辰?jīng)]有多說什么,迅速適應了單手拿劍,接著直接捅入了泥土中。

  手和劍鋒在幾乎無阻力地向前伸著,一兩秒后,似乎受到了一些阻礙,但鄭佳辰的胳膊已經(jīng)全部沒入了泥土中,臉也差點貼在這土上,只好把手臂縮回。

  毫無疑問,手上和胳膊上,還有“瞳靈”上全是污泥。鄭佳辰趕緊在水中晃晃,把仍然帶著不少泥漿的劍還給行者。

  剛才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拿住那把劍的時候似乎全身都在發(fā)熱,這讓鄭佳辰有些疑惑。

  “我找到方法了,”鄭佳辰急忙說,“你只要不停往前伸手,大約三米遠的地方就可以固定住了?!?p>  行者意會,馬上開始用劍砍向前方的土墻,一劍下去就像削豆腐一般,掉下來不少污泥。

  看著王子還站在后面不動,鄭佳辰說:“王子,你不會狠心看著他自己費力吧?”

  行者瞥了鄭佳辰一眼,說:“我自己就可以?!边@是實話,因為真的就只用一個人就足夠了。

  王子說:“他說他一個人就行了?!比缓蟾袘搅藘蓚€人的目光,一愣,隨即補充道:“當然,我是會幫忙的?!?p>  說完就上前也學著行者的方法砍起泥土來,他的愛人就這么默默地看著。一路上鄭佳辰?jīng)]少留意過這個女子,因為她什么話都不說,走的又最慢,擔心她在某一刻會倒在水中。

  鄭佳辰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此時也顧不得說什么客氣話了,只想著快點出去。

  幾分鐘后,行者第一個上了“岸”,把小男孩拉了上去。鄭佳辰踩在高出水面不少的泥土中,依然感到濕滑和異常松軟,心中感到不對勁。

  不應該啊,如果一直是這個水位的話,這么靠上的泥土應該會在一兩個月內(nèi)干掉,居然還是濕的。水面在一周內(nèi)很可能遠遠高于現(xiàn)在,那么是什么原因使水面降低的呢?

  可能是那個怪物對邊緣土墻的破壞,但不應該這么多;也可能是這個世界內(nèi)部的打算,暫且拋開不提;然后就是裂縫了。裂縫如果出現(xiàn)在水面以下,水很可能會流入裂縫中。

  還有一個問題,這里一定有會動的活物。剛剛的一路上看到不少到在水里的斷樹,斷痕很奇怪。當時雖然看不清,但可以確定不是自然折斷的。有可能是一路上大家運氣好沒碰到,不過這肯定是一件好事。

  思緒瞬間充滿了鄭佳辰的腦中,他一聲不響地到了岸上。

  隨后就是王子,只不過他堅持讓他的愛人先上岸,多費了幾分鐘。

  上岸后已經(jīng)是黃昏了,呼吸著不一樣的空氣,看著黃昏的光灑在身上,誰也不想回頭去看那個詭異的森林。

  鄭佳辰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卷起褲腿一看,雙腿已經(jīng)腫的不成樣子了,剛剛卷褲腿的舉動就輕而易舉的帶下來一層皮。其他人估計也一樣。

  “得找一個地方涂一些藥膏,”鄭佳辰開口了,“不然會感染的?!?p>  誰也沒接話,都坐在地上,似乎連動的力氣也沒有了。鄭佳辰看了看眾人,也無奈地坐了下來。

  另一邊,藏心王子也是心如亂麻。十天前的戰(zhàn)斗中他幾乎靠著玉璽打贏了那場戰(zhàn)斗,石頭族的怪物們也死的死逃的逃。但隨即事情就發(fā)展的怪異了,裂縫中的神秘生物插手了,王子一怒之下下令與這個神秘生物開戰(zhàn)。

  那場戰(zhàn)斗一直打了兩天兩夜。一共使用了玉璽超過三次,兩次王子都昏厥過去。

  在成千上萬不死軍團的接連攻擊下,那個生物被硬生生的困在原地。凡是它手揮過之處,死傷無數(shù),而它本身毫發(fā)無傷。這場看似激烈的進攻只是在消耗它的體力,而最終王子敗陣下來。

  在那個生物向著王子前進時,王子正處于昏厥狀態(tài),多虧身邊人的及時轉(zhuǎn)移才免于一死。

  但接觸王子的那些人,在一個小時內(nèi)均像瘋了一樣對身邊的自己人攻擊。隊中剩余的人在突如其來的內(nèi)斗里死了大半,王子醒來后不顧身體又是大發(fā)雷霆。接著皇上又下達命令,即刻詔令王子回宮。

  這就是最壞的情況了,王子知道此次回去一定沒有好臉色看,自己又是殘兵敗將,一無所有了。

  就在昨天,上邊下達了最后通牒。王子眼看是拖不了了,到時候自己在幾個老油條的說辭下又無可辯駁,更何況他們?nèi)硕?,又是惡人先告狀,皇上還信任他們呢。如果再不回去,說不定那邊會直接將王子當成逃犯去通緝。

  藏心王子必須回去,而且是現(xiàn)在,所以他不得不連夜趕路。

  “殿下,走吧?!币粋€士兵對著坐在地上發(fā)呆的王子說。

  “好,”王子說,“走吧?!?p>  路過水森林的時候,走在前邊負責警戒的人突然說,見到了幾個人。

  “人,你確定是人嗎?”王子說。

  如果不是人,那么這條路是絕對不能再走了。被那里像人的怪物盯上,雖然當時不會有什么事,但之后會有生命危險。

  “是,應該不會錯?!?p>  王子欲要上前,幾個人連忙阻攔:“不可,還是讓我們?nèi)グ??!?p>  王子一下子閃的遠遠的,一臉憤怒:“別,靠,近,我?!?p>  周圍人見狀不敢多說什么了,只好閃開一條路,讓王子前去。

  前面的人正是行者四人,此時也注意到了藏心王子他們。

  王子大步上前,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了,靜靜地打量著行者幾人。

  “我是……”王子從身上找了半天玉玦也沒找到,只好尷尬地直說?!澳銈兪钦l,報上名來!”

  沒人應答。藏心王子這才嚴肅起來,收起了之前輕蔑的樣子:“我在問你們話呢,膽敢不回復本人?!?p>  鄭佳辰趕緊提醒行者,率先單膝下跪,行者猶豫了一下,也只好單膝下跪。只有沙漠王子沒這么干,和鄭佳辰預想的一樣。不過他的愛人倒是慌忙地下跪了。

  王子和王子,身份平等,哪里有一個對著另一個下跪的道理!

  藏心王子本來就埋著一肚子怒火和委屈,見到有兩人遲遲不下跪,氣的一下子拔出劍:“你們是什么意思?”

  就在雙方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的時候,鄭佳辰趕緊開口:“殿下,我們是從別的世界來的?!?p>  藏心王子眉頭一皺,鄭佳辰趕緊接著說:“目的是……擊殺一個力量強大的神秘生物,叫暗眼影魔。它的特殊能力為爆炸攻擊?!?p>  為了使情況更加真實可信,鄭佳辰還特地造了一個傻里傻氣的名字“爆炸攻擊”。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尷尬了。

  雙方很快就和解了。鄭佳辰和暗夜行者介紹了各自的身份,輪到了沙漠王子和他的愛人了。

  沙漠王子只是一臉防備地看著藏心王子,之后才說:“沙漠世界的王子。她叫顧思哲,是王妃?!?p>  他身后的人趕緊點頭。

  “你們估計是剛從水森林里面走出來吧。不介意的話,我?guī)銈內(nèi)ボ娽t(yī)處治療一下??茨銈兊臉幼泳拖衽执蠛R粯痈∧[了?!辈匦耐踝诱f。

  眾人雖然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但還是同意了。不過鄭佳辰看著給自己涂藥膏的女護士有些怪異的表情,心里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夜晚。

  花了兩個小時,眾人差不多都處理好了傷口,其實本來也沒有什么大礙。不過其中,行者因為腿上和腰上本來就有還沒愈合的傷口,被水泡了之后更加嚴重了。所幸處理的得當,也沒什么大礙了。

  此時眾人應藏心王子的請求,給他講解了所發(fā)生的事。

  “你可真會惹事,”藏心王子冷冷地掃了行者一眼,“這玩意都敢放出來?!闭Z氣中說不出的敵意。

  行者并沒有搭話,只是看起來表情復雜。鄭佳辰看了行者一眼,隱隱覺得事情并不是這樣。

  “那么殿下您呢,”鄭佳辰問,“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呢?”

  藏心王子不屑地掃了小男孩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說“你這個小屁孩管那么多干什么?!编嵓殉揭豢催@表情就知道藏心王子心中想的什么了,心中不是個滋味。

  藏心王子還是把經(jīng)歷說了出來。

  鄭佳辰聽完后,沉思了一會兒,問了幾個問題,隨后又沉思起來。

  幾分鐘后,他抬起頭來,說:

  “殿下你最好不要回去,那位國王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么你不能回去,他不會讓你走著出門的。”

  這話說的其實很直白了。藏心王子聽起來也有些刺耳,不由得有些憤怒:“你想說什么?國王就算再昏庸,怎么會對他的親信不留情面?”

  鄭佳辰注視著藏心王子,幾秒后他緩緩地說:

  “王子你在與那個神秘生物周旋的時候,五大元帥會搶先一步回到皇宮,把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個神秘生物的事都推到了你一人身上。最糟糕的是因為現(xiàn)在王子的拖延時間,長時間不給出回復,內(nèi)部一定對王子產(chǎn)生了越來越多的懷疑,一旦回去,下場必定不會好到哪去?!?p>  藏心王子聽著聽著心中有些驚訝,看來這個小男孩也不像看起來這么傻。他看起來仍然一副懷疑的樣子,但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一半。

  但就算再知道回去的壞處,也是不得不這么干的。知道這些反而會更無奈。他搖搖頭,神情有些自嘲。

  “我也沒辦法,不回去我又往哪里逃呢?”藏心王子說。

  “……你知道哪里還有裂縫嗎?”

  沒想到小男孩半天沒回話,藏心王子把目光看向他時,他卻問出了一個問題。

  “知道的越多越好?!编嵓殉接盅a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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