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布店出來,陸氏帶著晚檸去瓷器店。
要買一些碗、茶具之類的。
陸氏買的多,依舊是讓店家送貨。
只不過陸氏身上帶的銀子不多了,所以就只付了定金,剩下的銀子,要等店家將貨送到之后再付。
之后,陸氏就帶著晚檸去糧店買米面糧油、雜貨店等地,同樣是購買大量物品,付定金,約定好時間讓店家?guī)兔λ拓洝?p> 晚檸跟著陸氏走了好多地方,看著她查看那些物品的好壞,經(jīng)過挑選之后再購買。
她在一邊看得非常新奇,陸氏見她好奇,每次都會仔細(xì)講解給她聽。
就這樣一直忙碌到接近中午,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陸氏才帶著晚檸去買肉,準(zhǔn)備回去做中飯。
戊城臨近草原,在不打仗的時候,雙方的子民還是會湊到一起做一些生意的。
草原上最多的就是牛、羊、馬。
馬是戰(zhàn)略物資,牧民們是不可以私下販賣的,他們販賣的大多是牛和羊。
所以,在戊城,牛肉、羊肉都有的賣,而且價錢比大晾王朝其他地方都要便宜上些許。
陸氏看到竟然還有牛肉賣,非常欣喜,“沒想到竟然有牛肉賣!”
在大晾,牛,也是要到官府備案的,是受律法保護(hù)的,不可以輕易宰殺。
除非這頭牛老了、或者殘了,無法再進(jìn)行耕種,得到官府的批準(zhǔn)后,才能宰殺。
牛肉本就美味,再加上買牛肉全憑運(yùn)氣,就讓牛肉的味道在原本的基礎(chǔ)上更加美味三分。
陸氏也只是在待字閨中的時候偶然吃過一次牛肉,之后就再也忘記不了這個味道了。
沒想到竟然能在戊城看到販賣牛肉的攤位!
“嘿嘿,這位夫人是第一次來戊城吧?”攤位老板笑著問陸氏,但語氣卻非??隙ā?p> 陸氏點(diǎn)頭,隨后又反問:“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戊城這里常年有來自不同地方的商販,單純的通過口音是無法判斷是否是第一次來戊城的。
老板自豪的說:“我這個攤位,在這戊城賣牛肉十幾年啦,戊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p> 原來如此。
這樣一來,驚訝于這里竟然有牛肉賣的,肯定是第一次來戊城的人了。
老板繼續(xù)解釋:“我這些牛,都是純正的草原牛,肉質(zhì)更加緊密結(jié)實(shí)、吃起來更有嚼勁呢。”
一般商販從草原上買了牛,在沒有到官府那里備案之前,確實(shí)是可以宰殺那么一頭兩頭。
但也不敢宰殺太多,更不敢將這肉光明正大的拿到街上售賣。
由此可見,這個攤位的老板,背后是有人罩著?。?p> 看破不說破,陸氏沒有將這話說出來,而是笑瞇瞇的說:“那,老板先給我來兩斤牛肉?!?p> “行,這位夫人您看,這有前腿肉、后腿肉、還有其它肉,不同部位不同價,您要哪塊?”
趕了幾個月的路,一家四口身體都虧空許多,陸氏有心給大家都補(bǔ)一補(bǔ),也就不問價,直接要了后腿肉。
羊和豬都是后腿肉最好吃,陸氏就猜牛應(yīng)該也是后腿肉最美味。
果不其然,老板就夸了一句:“夫人好眼光,這牛全身上下最好吃的肉就是這后腿肉了。”
說完,老板拿起后腿肉,就開始剁。
相比起肉,晚檸更愛喝骨湯,那才是真正美味又大補(bǔ)的東西。
晚檸在攤位上四處打量,在老板的右后方看到一桶牛骨,她就問:“老板,你這牛骨怎么賣?”
“那個啊,不好吃,都是賣給吃不起肉的人家,拿去熬個湯喝個味的。不值幾個錢,兩文錢那個桶里全拿走?!?p> 這是你們不會熬的,所以才難吃——不過這話晚檸沒說出來。
晚檸看向陸氏:“娘,那桶牛骨也買了吧。”
陸氏想勸女兒不要買,但又想到這幾個月流放路上女兒的表現(xiàn),不僅懂事,而且因?yàn)樽x的書比較雜,懂的就多。
于是她就問:“晚檸知道怎么牛骨怎么做嗎?”
晚檸點(diǎn)頭:“知道,燒成湯最好吃?!?p> 陸氏心想,若是不讓女兒試一下,她定會不甘心,也罷,兩文錢而已,買就買吧。
“老板,那桶牛骨也要了。就是我們沒帶筐子,有沒有什么東西幫忙裝一下?”
老板也是個熱情好說話的人:“那這樣吧,我把這桶借你,你們之間帶回去,明天再還回來。”
“行,那謝謝老板了?!?p> 后腿肉也稱好了。
陸氏將銅錢付了,老板才將東西給她們。
晚檸拎著兩斤牛肉,陸氏提著裝著牛骨的桶。
牛骨上的肉被剔的一干二凈,幾十根放在一起,重量還真不輕。
陸氏拎了一下,有些重,勉強(qiáng)能走上幾步,但想拎著它走回家有些不可能。
老板見了就說:“這位夫人,要是拎不動的話,前邊路口有幫閑,可以幫忙拎著送回家,如果路遠(yuǎn),就花個一文錢讓他們幫忙送到城門口馬車那邊。”
晚檸聽了,轉(zhuǎn)身對老板說:“謝謝大叔,下次我還來您這里買肉、買骨頭回去熬湯喝?!?p> 晚檸嘴甜,老板聽了心里舒坦:“小丫頭挺會說話的,成,你下次來,大叔給你便宜點(diǎn)?!?p> “那就先謝謝大叔了?!?p> 說完,晚檸又對陸氏說:“娘,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個幫閑過來?!?p> 爹爹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也應(yīng)該在忙著,花幾文錢就能解決的事,晚檸覺得沒必要去找他們。
“還是你在這看著吧,我去找。”
“那也行?!?p> 商定后,陸氏又向老板仔細(xì)打聽去找?guī)烷e的路該怎么走,之后才去。
陸氏走了,老板見小丫頭一個人,就跟她聊天:“小姑娘,你家是打哪兒來的?來這邊做什么的?”
晚檸裝作小大人的樣子,嘆了口氣,眼神里充滿了凄哀:“大叔,家門不幸啊,我們家難?。 ?p> 本著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態(tài)度,晚檸沒打算瞞著自家是流放犯這事,只是怎么講給別人聽,就需要斟酌了。
老板見晚檸身上穿的不錯,家里的日子應(yīng)該過的還不錯,竟然露出這種神情,這一看就是有事??!
老板的八卦之心被挑了起來,忙問怎么回事?
晚檸忙將爹爹出生時,算命先生說的話,以及從此之后在家不受待見、活的還不如家中的下人的事說了。
晚檸有原身的記憶,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都比較信命,爹爹的情況放到官宦人家不受待見很正常。
但她又將爹爹十歲時,與同窗一同到青云寺偶遇了塵大師,了塵大師幫他算了一卦,說他并非什么生來帶煞,更不會影響家里人的官運(yùn),只是沒有父母緣而已!
說道這,晚檸異常氣憤的說:“大叔,你說說,若是你的兒子,在知道了塵大師的批命后,會怎么做?”
“就算不疼惜,以后也不該再說他帶煞,不該把什么事都怪罪到這個兒子身上的吧?”
晚檸講的聲情并茂,聽的老板也跟著氣憤起來:“孩子生來帶煞?”
“要真的出生帶煞,那怎么一家子都好好的,一個沒死?”
“我看那個算命先生就是個騙子!……”
老板一通數(shù)落之后,晚檸像看知己一樣的看著老板:“老板真明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