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管處核實有韃子混進(jìn)五個村子進(jìn)行偷盜，且逃進(jìn)祖山后，就將這事一層層往上報。
最后，這事就被上報到了鎮(zhèn)北王跟前。
韃子入侵，可不是小事。
敢逃進(jìn)祖山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身手若是不好，在祖山里定活不過兩天！
如此，可以直接肯定這些人必定是草原上的勇士。
不管他們是因為什么原因流落到這里的，都必須要抓到！
這種情況下，派普通的兵丁進(jìn)山，找上幾天幾夜也不一定找得到人，還有可能是破壞山林里的線索。
于是，搜山這項重任，直接落在了四靈將中最擅長山林作戰(zhàn)的白虎將軍身上。
大沙將軍沙魁，名字聽著五大三粗的，但人卻長得清秀疏朗，頗為耐看。
一沙魁連夜點兵，和一群將士在營地里對著沙盤研究了一下戰(zhàn)術(shù)。
天亮?xí)r分，沙魁就帶著一群將士來到了祖山腳下。
祖山腳下駐守的兵丁，是普通的作戰(zhàn)士兵，見到四靈一眾將士都非常激動，像是見到了偶象，精氣神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大截！
沙魁帶著一查看山上的印跡。
之前連著下了三天的大雨，阻攔了所有上山的人，雨后山路泥濘，也沒有人愿意上山。
這樣一來，山上的痕跡就會減少很多，給他們這次的偵查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韃子偽裝的再好，也會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沙魁看著那些明顯被踩踏出來的痕跡，一邊讓人追上去，一邊又讓人把昨天所有被偷的人家的人請了過來。
一般被偷的物品，可以簡單的反應(yīng)偷兒的當(dāng)前所需。
尤其是這些躲藏在山林里的韃子了，沒殺人，只偷東西，可見這些東西對他們目前而言，有多重要。
天氣漸冷，偷的都是棉衣被褥。
也是，山里本就寒涼，若是不偷這些，不餓死，也得凍死。
再根據(jù)偷了多少衣服，可以簡單的推測出他們有多少人。
了解完情況后，沙魁一言不發(fā)，穩(wěn)坐軍中，指揮著別人有條不紊的向深山中推進(jìn)。
......
晚檸跟著魏知雅幾人來到被偷盜的人家，這里離得近，就先看這里，等這里看完了，再去看大沙將軍。
院墻低矮，且......墻頭坑坑洼洼的。
泥土筑的墻，年久失修，就成這樣了。
現(xiàn)在不少人圍著土墻轉(zhuǎn)悠，其目的，跟晚檸幾人一樣，都是來湊熱鬧的。
有幾個人對著一個地方指指點點，跟周圍的人講著什么。
魏知雅跟大家說，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類似腳印的印記。
幾個小姑娘也很好奇，就也湊過去看，聽一個大叔在那里看圖編故事——企圖根據(jù)一個腳印還原案發(fā)經(jīng)過。
晚檸裝作認(rèn)真聽講的樣子，實則用鼻子嗅空氣中的氣息。
鼻子靈的好處，就是啥香的臭的，不管別人能不能聞得到，你都能聞得到，且還是放大千百倍！
在制藥的時候固然方便，其他時間，那就自求多福了。
現(xiàn)在，空氣中有許多味道。
有在場十幾個人的體味、早上吃過飯的飯渣子味、人群中有人昨天喝酒了，現(xiàn)在身上還帶著酒氣......
晚檸從這一團團攪成漿糊的氣味中，抽絲剝繭，終于找到了與周圍的香、臭都格格不入的氣息。
這股氣息中，帶著馬、羊、牛的騷臭、又帶著點青草的清新，還帶著野物的血腥——特別難聞！
確定了氣息之后，晚檸趕緊用精神力封閉了五感，這才把自己從各種香啊臭啊攪和成的混沌之氣中解救出來！
頓時，周圍的空氣清新度直接上升一座山那么高的距離！
“好了，走吧?！蓖頇幷泻糇约旱男〉軅?，“咱們?nèi)ド侥_看看。”
......
村民們自覺的停在遠(yuǎn)處，不去打擾兵丁。
晚檸在人群中看了一會，沒看到大沙將軍，只看到一個行軍帳篷。
聽人說，大沙將軍此時就在那個帳篷里面。
站了一會，晚檸覺得有些無聊。
而周圍的人，包括晚檸的幾個小弟，都興奮的看著帳篷，看著遠(yuǎn)方的山，看著......
晚檸不理解他們這些人的興奮的點在哪里？
唉，算了，小弟們喜歡，她就陪著吧，順便看看這么大的陣仗，幾天才能將這事給解決了。
......
木柘在寡婦村偷東西的時候，正好被那家的女人撞見。
當(dāng)時他只想著千萬不能讓這個人叫來其他人，于是下手就狠了點。
等他在山上跟巴爾朵等人匯合后，將此事講了出來。
若是沒撞見人，村民們丟了東西，大不了罵幾句，或者是去官府報官，絕對不會往韃子身上聯(lián)想。
就是為了給村民們造成這種錯覺，他們五人才會分開，在五個村子里偷的！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們中還是有一個人撞見了人。
為防萬一，巴爾朵下令往山里跑！
帶著被褥雖然走得慢了一些，但沒有人想過要把被褥給扔了——天氣越來越冷了，沒有這些被褥，他們怕被凍死，那就太不值得的。
跑了一個白天，夜里找到一個山洞休息。
他們的好運氣，到這里算是用完了，當(dāng)晚，蓋著被褥的五個人，清早醒來竟然有兩個發(fā)了燒！
巴爾朵和克爾頓。
清醒著的三個人急了！
怎么辦！
他們沁爾朵部落，現(xiàn)在就剩下他們五個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尤其是巴爾朵，還是族長之子，更是他們的主心骨！
可千萬不能死了！
巴爾朵要是死了，他們的部落就沒了！
呼爾延、木柘、伍爾夫三人急得團團轉(zhuǎn)。
“實在不行，咱們就向大晾投降吧！”
“你瘋啦！你難道要做草原的罪人嗎？”
“難道你就想看著少族長燒死嗎？”
“我......”
這就是一個選擇題。
是選擇草原還是選擇少族長。
選擇草原，少族長死。
選擇少族長，那就要背叛草原。
這是一個非常難的選擇題。
是選擇信仰還是選擇忠誠。
草原是信仰，少族長是忠誠。
他們想擁有信仰，也不想丟棄忠誠。
這一刻，三個健壯的漢子，被現(xiàn)實壓彎了腰，抱頭痛哭。
以前，他們常聽大晾人說什么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以前，他們是怎么嘲笑大晾人的？
笑他們是懦夫，笑他們?nèi)^不夠硬，才不能左手抱魚右手抱熊掌。
現(xiàn)在，當(dāng)他們面臨這樣的選擇時，終于明白大晾人說的對。
不是他們是懦夫，也不是他們?nèi)^不夠硬。
是他們生活在這樣的世道里，面對這樣的困境，他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