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只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又黑又暗的空間之中,渾身僵硬不能動彈,不過腦子卻是清晰無比。
白澤知道“天帝白金界碑”的價值,怎奈其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泥丸宮內(nèi),仿佛落地生根,死死地賴在他體內(nèi)不走,讓他徒呼無奈。
北斗天帝葉北辰可是修真界最為桀驁不馴,狂放不羈,行事不拘常規(guī)之人,斷然不會因為自己天道門弟子的身份就畏首畏尾,他究竟會把自己怎么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澤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即身體騰空而起,重重的被扔在了雪地上。
舉目四顧,自己似乎身處于一座荒島之上,周圍是蒼茫大海,海面上浮著幾座冰山,狂風(fēng)卷著雪花,打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冰寒。
“這里是冰封北海,距離長生教已有萬里之遙,不會有人能找到你?!?p> 葉北辰一邊說,一邊伸手扔了幾根枯枝進身前的火堆中:“這兒氣候苦寒,以你的修為恐怕還難以抵擋,過來到火堆旁暖暖身子?!?p> 見識過葉北辰之前的手段,白澤知道自己想要反抗或是逃跑,那是絕無可能,索性也不白費力氣,大大方方的走到火堆邊坐下。
葉北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隨意的向火堆中扔著樹枝,過了好半天才淡然問道:“你從何處學(xué)得“大威德玄靈密音咒”?”
“前輩說的什么什么咒?我怎么完全不明白?”白澤倒不是惺惺作態(tài),葉北辰所說的這個什么咒他真是第一次聽說。
“大威德玄靈密音咒!”葉北辰看了白澤一眼:“就是你吹的那首曲子,雖說是將咒法改編藏在笛曲之中,可是卻瞞不過我的耳朵!”
白澤心中一驚,這首曲譜得自于藏經(jīng)閣中,他當(dāng)初只是因為個人喜好而將其抄了下來,沒想到居然是什么“大威德玄靈密音咒”,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
葉北辰察言觀色,心中了然,哈哈大笑說道:“原來你自己也不知,我還以為天道門哪個長老想要害你,故意讓你修習(xí)這篇邪咒!”
“大威德玄靈密音咒乃是明月庵七道鎮(zhèn)寺絕學(xué)之一,修煉至高深時,自有明心見性,金剛不壞之威能,然其雖是佛門法訣,其中兇險卻比魔教功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九成以上修習(xí)此法者,都因抵受不住其中的反噬之力,最終走火入魔,故如今鮮有明月庵弟子敢修習(xí)此法!”
見白澤將信將疑,葉北辰索性繼續(xù)說道:“這首笛曲中暗藏邪咒,你修習(xí)時必有氣血翻滾,頭暈心悸的感覺,我說的可對?”
白澤默然點頭。
葉北辰哈哈大笑道:“那便是了,看樣子你修習(xí)未深,尚未將此咒的第一層練成,否則剛才吹奏之時也不會有凝滯阻塞之感,若真到了那時候,你的修行之路也算是完了!”
“前輩剛才不是說,此法雖兇險,但修煉至高深時……”
白澤尚不死心,但隨即被葉北辰打斷:“若對一般的佛修弟子,修泥丸宮神魂,或許尚有一線生機,但你是道門弟子,修的是丹田真氣,除非你是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可以佛道雙修,否則……”
葉北辰話只說了一半,冷笑不已。
被葉北辰這么一說,白澤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一時好奇差點釀成大禍,心中打定主意不再練習(xí)這首笛曲,一定要徹底將其忘掉。
當(dāng)時天色已晚,白澤出了一身冷汗,加之腹中饑餓,漸覺寒冷難挨,索性湊近火堆,笑著的問道:“前輩,有什么吃的沒有?”
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jīng)被北斗天帝這樣的高手擒來,生死便不由自己操控,索性坦然一些。
葉北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隨手拋出了一塊鹿肉,白澤也不客氣,用樹枝穿了放在火上燒烤,不多時便有濃郁的香味溢出。
“前輩,有肉豈能無酒?”白澤又道。
葉北辰似乎有點詫異,但還是變戲法似的掏出兩個泥封的酒瓶,遞給白澤一個,自己則留下另一個。
“好酒!”白澤拍開泥封,仰頭灌了一口,只覺得入口辛辣無比,好似一條火線順著喉管流下,在胃里燃燒起來,但不一會便覺得渾身暖哄哄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坦。
“那是當(dāng)然,這是北極閣密釀的“酒中仙”,里面混雜了不下十種珍奇草藥,天地靈苗,普通人喝了可祛百病,修真之人喝了,也能強壯經(jīng)脈,增長修為。”葉北辰一邊說,一邊也也仰頭喝了一口。
“哈哈,那我可是占便宜了?”白澤兩三口將一小瓶喝的干干凈凈,又問道:“好則好矣,就是少了點。前輩,還有嗎?”
“這玩意兒難釀的很,北極閣每年也不過能釀出數(shù)十瓶而已,平日里當(dāng)寶貝藏著,門下弟子得了大功勞方舍得賜下一兩瓶,你當(dāng)是隨處可買的俗物嗎?”
“即是如此難得之物?前輩又是如何得來?”
“偷的!”
“斷不可能!”白澤突然正色說道:“以前輩的性格,豈會行此偷雞摸狗之事?”
葉北辰臉上露出了以不以為然的神色,在他看來,白澤和那些為了活命趨炎拍馬之人沒什么兩樣,卻聽白澤繼續(xù)說道:“必是搶來的無疑!”
葉北辰心下好奇,不由得問道:“為何?”
“紅袖堆里埋神劍,簫鼓聲中倒銀瓶?!軐懗鲞@樣的詩句之人,既非迂腐不化的君子,也絕不是什么偷雞摸狗的小人?!?p> 這兩句詩,正是葉北辰當(dāng)年杯酒破敵,以手代筆,在堅硬的山石上凌空寫就的,白澤一直被其中的氣度所折服,奉北斗天帝為心中的偶像。
沒想到和偶像的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葉北辰愣住了,過了一會,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說,你小子挺對我胃口的,沒錯,這酒是我搶來的?!?p> 一邊說,一邊居然又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瓶,隨手丟給白澤。
“那一日我路過北極閣,正遇上“酒中仙”起窖,老遠(yuǎn)的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我一時忍耐不住,便下去向北極閣掌教天涯真人討要,哪知那老家伙說我行為不端,桀驁不馴,死活不給,我一怒之下便與他賭賽,北極閣所有人都可以向我挑戰(zhàn),我每贏一場,取走一瓶酒,輸了,留下腦袋。”
白澤聽了暗暗咋舌,此人居然狂妄到要以一己之力單挑人家一個門派,要知道北極閣雖不如天道門這樣的修真大派,但門下弟子卻也不少,其中不乏高手,掌教天涯真人更是數(shù)百年前便晉級金丹境界,修為深不可測。
最關(guān)鍵的是,贏一場只賺得一瓶酒,輸一場就要搭一條命,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賠本的買賣嗎?
“天涯真人當(dāng)場答應(yīng),于是北極閣如意以上修為之人,逐個向我挑戰(zhàn),我連勝二十一場,第二十二場天涯真人終于出手,和我打了三天三夜,最后我小勝半招!”
葉北辰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小事,但先是連勝二十一場,最后一場又打了三天三夜,可想而知當(dāng)時的戰(zhàn)況有多么激烈,贏得有多么驚險!
“依照約定,我贏了之后自然可以拿走二十二瓶酒,不過我后來一想,老子拼了命,才弄到這么點兒酒,北極閣那幫家伙立了點兒功勞便能分到一兩瓶,老子實在是虧大了!”
“于是當(dāng)晚我便又再潛了回去,瞅了個機會混進了酒窖,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整整四千五百六十九瓶“酒中仙”,都整整齊齊的堆放在酒窖之中?!?p> “哈哈,那前輩定然是來者不拒,一起打包帶走了!”白澤笑道。
“屁話,老子乃是誠信之人,贏了二十二瓶就是二十二瓶,豈能干這種不光彩的事情?”葉北辰撇了撇嘴,說道。
“那前輩你……”
“這酒,多一瓶老子也不會拿,不過呢,那幫孫子也別想再喝到了,老子一把火把酒窖燒了個干凈,現(xiàn)如今,天底下尚存的最后一瓶“酒中仙”就在你手上了!”
“哈哈,那我的面子可真夠大的!”
說到興起,兩人一起縱聲大笑,暢快至極。
“小子,想不想知道我準(zhǔn)備把你怎么樣?”葉北辰笑到一半,突然停住,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澤問道。
“這……自然是想的?!卑诐梢贿吰肺吨种羞@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最后一瓶“酒中仙”,一邊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殺了你,從你泥丸宮里取回白金界碑,另外,你丹田你的東西我也有點興趣?!?p> “哦,原來前輩早看出來呢?!卑诐善财沧?,淡然說道。
噬金珠這樣的頂級寶物,自然不太容易瞞過北斗天帝這樣絕世高人的眼睛。
“咦,小子,你居然不怕?”葉北辰奇道。
“怕,怎么不怕?不過前輩若真要殺我,就不會和我說剛才那番話了?!卑诐煽嘈Φ溃骸拔业墓α湍悴钐?,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過,這鬼地方如此偏僻,怕是也不會有人來救我,還能怎么樣?”
“如果死亡不可避免,至少讓自己死的有點尊嚴(yán)?!卑诐蔁o奈的攤攤手。
“說得好,小子,我發(fā)現(xiàn)我倒真有點兒舍不得殺你了!”葉北辰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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