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丁溫也睡不著了,于是索性下了床,在房間里邊踱步邊思考了一會,然后撥通了李賀的手機。那天他留了后者的手機號,因此知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電話接通,那段頓時傳來了李賀驚喜的聲音:“謝天謝地,你好在是沒事,我還以為自己真是掃把星,給我安排一個搭檔就掛一個呢……你現(xiàn)在怎么樣,可以正常行走了嗎?”
“我還好,感謝你的關(guān)心?!倍乜吞资降幕卮鹆司洌缓髥枺骸澳憬褚怪蛋嗝??”
“不值班?!崩钯R笑道:“你都在醫(yī)療部躺著,我值個什么班,不過我現(xiàn)在還在接線室,你這么晚打來,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Σ榈臇|西嗎?”
他很聰明,很快就猜到了丁溫的大概目的。
“嗯,是有點事要麻煩你一下?!?p> “嗨,咱們是搭檔,搭檔之間談什么麻煩,只要在我的能力范疇之內(nèi),有事你盡管說?!?p> “好?!甭牭剿@么痛快,丁溫也跟著挑明了來意:“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幫我盯個人?!?p> “誰?”
“緝衛(wèi)的人?!倍厣吕钯R聽到‘緝衛(wèi)’兩個字會猶豫,于是馬上解釋道:“你不用干其他的事,只需留意他們有沒有去接線室即可?!?p> 他可能是多想了,李賀半點猶豫都沒有,當即爽快的應(yīng)承道:“沒問題,都小事,明天等我的信息?!?p> “行,謝了,那就明天見。”
掛斷電話,丁溫收起了手機,思緒不禁又回到了前段時間,也就是他口中的‘烏龍事件’。
顯然,他是故意把這件事泄露給緝衛(wèi)的,畢竟這件事跟夜總會事件無關(guān),他完全可以選擇閉口不言。
他之所以要這么做,自然還是因為那段被刪除的‘3小時錄像’,當時湯州曾調(diào)查過,也嘗試恢復(fù)過,不過一無所獲,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家河的出現(xiàn),讓他知道了緝衛(wèi)中有人心懷鬼胎,可能盯上了他,都有人害自己了,丁溫當然不可能無動于衷,任由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所以他才借今天這個機會,讓神通廣大的緝衛(wèi)來幫他這個‘大忙’。
其實說實話,就算緝衛(wèi)沒有這么多閑心,忙沒幫上,丁溫心里也早已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畢竟知道那把刀的人寥寥無幾,總共就三個人。
不過比起猜測,還是實際證據(jù)更為可靠,今晚暫時也沒其他事了,接下來他要做的,是等明天李賀的消息。
……
第二天一大早,李賀的消息便來了,他的話也很簡單,只有六個字。
“他們確實來了?!?p> 跟丁溫想的一樣,南步川急于找到鬼佛的下落,只要有任何一絲線索,哪怕是看起來跟那一晚沒任何聯(lián)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雖說緝衛(wèi)具體查到了什么,也不可能跟丁溫說,但他現(xiàn)在并不著急,感覺身體差不多了,他便跟湯州說了聲,然后安排他出院了。
第一次充能的場面丁溫錯過了,不過這也不是大事,說難聽點,那些步驟就跟給手機充點一樣,區(qū)別只是把手機換成了人,沒什么好感受體會的。
坐上電梯出了金角大廈,丁溫正準備回家,在門口剛好碰到了交接完的湯州,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熟悉的年輕男人。
丁溫定眼看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正是在圣潔月光給他領(lǐng)路的男領(lǐng)班,今早他跟湯州聊了一會,知道這個叫路鳴的男人正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晚多虧你了?!?p> 他對后者報以善意的微笑:“這個情我記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娇梢蕴??!?p> 湯州忽然笑著插口:“別以后了,就現(xiàn)在吧?!?p> 嗯?
丁溫帶著疑惑看向了他。
湯州接著道:“那一晚你手下的預(yù)備隊員全滅,現(xiàn)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不如讓他跟著你吧,晚上巡邏還能多個人手?!?p> “好的,沒問題?!北緛斫?jīng)過那晚預(yù)備隊員‘過于糟糕的表現(xiàn)’后,丁溫對預(yù)備隊員的選擇肯定是慎之又慎,最好不要輕易收人。
不過路鳴身為普通人,那晚的表現(xiàn)還可以,加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丁溫也沒有感到排斥,欣然接受了湯州的安排。
路鳴還有點拘謹,站在旁邊沒敢多說話,只是跟著點頭。
“對了,那五個癮君子呢?”丁溫忽然想起了什么,早上的時候,湯州也把這件事跟他說了,除了路鳴外,那五個‘打針’的男人也活了下來。
不過湯州卻貌似對這件事很避諱,小聲說道:“他們就別提了,上面自有安排,怎么,難道你想要這五個人?”
“沒有?!倍貙擂蔚囊恍?,道:“我的意思是雖然現(xiàn)缺人,但您最好還是別把人一股腦的往我這塞?!?p> “那肯定不會?!睖菪χ鴵u頭,猜到了他心里在擔心什么。
確實,先不談那幾個人的身份,就光是‘癮君子’這一身份就很麻煩,也很危險。
沒有人會樂意看到在與怪形進行激烈的戰(zhàn)斗時,自己手下癮頭上來,然后打著打著,突然拿起針管往身上扎……
“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這樣,你不用急著來上班,等我給你補充完人手后再說?!?p> “大概幾天?”
“兩天吧?!?p> “好,那您回去休息吧,我?guī)辐Q轉(zhuǎn)一轉(zhuǎn)?!?p> 丁溫隨即看向了身邊還在拘謹?shù)穆辐Q,不禁笑道:“沒事,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官,放輕松。”
路鳴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畢竟他當了好幾年的夜總會領(lǐng)班,這是他的長項,見丁溫都這么說了,他終于也放下‘拘謹’,跟著笑道:“我不是緊張,只是暫時還不太適應(yīng)新的身份。”
“你會慢慢適應(yīng)的?!倍貙W著王安,很熟絡(lu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績效點還沒用掉吧,走,我?guī)闳稉Q核心?!?p> “麻煩您了?!?p> “我比你還小,‘您’這個敬語就不必了。”
路鳴雖然年輕,不過也得20往上了,跟18歲的丁溫比起來,他年齡確實挺大的。
兩人走后,在金角大廈的某層高樓的落地窗前,南步川也隨之收回了視線。
在他的身后,是那個永遠面帶微笑的優(yōu)雅‘半禿’男人,而他的手上,是一臺掌上電腦,里面播放的,正是一段丁溫公寓附近的錄像。
緝衛(wèi)的做事效率永遠都不需要質(zhì)疑,一個晚上的時間,他不僅找到了丁溫口中的‘烏龍事件’,也找到了那段消失的錄像,并且還通過技術(shù)手段成功恢復(fù)了。
南步川慢慢走來,然后緊盯著畫面中的男人,眉頭緊鎖:“你說,這件事會跟那晚有聯(lián)系么?”
“沒有?!卑攵d男人微笑著回答:“至少從邏輯上來看,我暫時還沒有找到關(guān)聯(lián)點。所以……南隊,他該怎么處理,私闖民宅罪可大可小,我們該不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