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是躲情債
陸楠早就料到這個厚臉皮的師傅會這樣做，所以并不驚訝。武恩念叫道：“不行啊，師傅，您可饒了我吧。您只教我們兩個，楠兒也就只教三個女孩子，我一個人要教十一個！您就不心疼您最聰明的徒弟，不怕我被累死了？”
“這個嘛，為師已經想好了，不會累著你們的。你們倆跟為師學一天，教他們一天，第三天給你們倆放假，讓他們自己練?！?p> 他給放的一天假相當于沒放，因為那天他們要去絕壁洞天里照顧陸轅的生活起居。看著面不改色的襄陽子，陸楠在想，這人不是臉皮像城墻一樣厚，就是心像煤炭一樣黑。
反正這項任務也是早晚妥不過去的，這個懶師傅是一定會把教徒弟的任務塞給他們倆的，莫不如趁此機會敲詐他一下。
陸楠沖胖師傅笑了笑，重重地點點頭。襄陽子一見陸楠同意，笑得差點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睛：“哈哈，還是楠兒最體諒師傅了?！?p> 他的笑容還沒完全綻開就凝固到臉上了，陸楠沖他擺出了數(shù)銀票的動作。
本來還在為陸楠答應得痛快而有些懊惱的武恩念，瞬間換上一副開心的表情，說道：“師傅，其實呢，我們也不是貪財?shù)娜?。只是教那群笨蛋真的很累的，這一點，您也是深有體會吧？我們二人替您把這個重任抗起一大半，給我們一點兒辛苦費也是應該的，您說呢？”
襄陽子板起臉孔，說：“怎么可以跟為師討價還價呢？這是命令，你們做也得做，不想做嘛，也得做?！?p> “師傅，那我們就不好好學，也不好好教他們。以后出去闖江湖的時候，我們就跟人家講，我們的師門是岳陽派大名鼎鼎的襄陽子。人家要問我們?yōu)樯豆Ψ蜻@么爛啊，我們就告訴他們，我們的師傅只是徒有虛名……”
還沒待武恩念說完，襄陽子趕緊說道：“行了行了，別說了。這樣吧，你們必須保證這幫影衛(wèi)的功夫能夠順利通過我的考核，我支付你們辛苦費，說吧，要多少？”
陸楠做出翻書的動作，比出舞劍的招式，又捻了捻手指。
武恩念做出了翻譯：“一人一本武功秘籍，一把上好的兵器，每月支付二十兩銀子的辛苦費。”
襄陽子張大嘴巴看著面前的兩個半大孩子，武恩念的個頭已經趕上矮矮的他了，只是身形單薄，一看就是個孩子。
陸楠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襄陽子從驚呆狀態(tài)跳出來，眨眨眼睛，說：“你們倆也太黑了吧？”
“不同意？那我們走吧，樂得清閑。”武恩念拉著陸楠的袖子作勢往外走。
“別走！我同意了！”
狠狠敲詐了胖師傅一筆，武恩念和陸楠開開心心地教他們的同伴去了。
第二天，胖師傅送了他倆一人一本岳陽心法，送武恩念一把鋼口很好的刀，送陸楠一柄劍。武恩念問他師傅要銀子，得到的答復是先看成效，月底結銀子。
自此，武恩念和陸楠開始了師門和絕壁洞天兩點一線，三天一循環(huán)的生活。出乎他們的意料，師傅隔段日子就會多給他們一些銀子，偶爾還有其他賞賜。襄陽子忽然間會做人了，讓他們倆收到很多好處，更加賣力地督促同伴們好好練功。
一天，陸楠和武恩念去絕壁洞天照顧陸轅。幫著他洗完衣服后，陸轅讓她幫他一起去做飯，燒火的時候，陸楠拿起樹枝在地上寫道：“為什么來此？”
陸轅說：“是為了躲一個人，也是躲一件事?！?p> 陸楠又寫道：“什么人？什么事？”
“你還太小，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p> 陸楠張大嘴巴，還小？光算上輩子的二十三年，也比他大啊，他不過才十八歲，就在自己面前裝得很老成的樣子。如果再加上這輩子的十二歲，自己好歹也算是快奔四的人了。
陸楠在地上寫道：“我懂?！?p> “哦？那你說說看？”
陸楠沉思片刻，寫道：“躲無緣人，躲煩心事。”
陸轅看了她一會兒，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陸楠開心地點點頭，咧開小嘴笑著，露出剛剛長齊的一口小白牙。
陸楠安靜地聽著陸轅講他自己的故事：“六年前，一個像你這么大的男孩子，因為立下戰(zhàn)功，被皇帝封為鎮(zhèn)西小將軍。小小年紀做下如此成績，給他帶來了無限的榮譽，也帶來了煩惱?；实巯胝兴麨樾觯蟪枷敫?lián)姻。那時候，可以用年齡小來抵擋，卻也沒覺得如何苦惱?！?p> “皇帝跟他約定，等他長到十八歲就進京去選婿。說是選婿，只是考慮皇家顏面，他已經被內定為長公主的駙馬。他不想接受皇家的女兒，他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下，除了皇命就是父命，哪由得他自己作主？”
“一位掌握著國庫命脈的皇商，也想借著與他聯(lián)姻做大自己的勢力，縱著他的女兒行出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想方設法逼他就范。那位皇商的母親是一位郡主，他的父親曾是一名御醫(yī)，還救過皇帝的命，皇帝笑言要長公主與他的女兒公平競爭?！?p> “皇帝下旨，讓那位小將軍在兩位女子中選擇一個，趕在新年的時候給他們辦喜事。按照習俗，女子十八歲就得出嫁了，剛好那兩名女子今年都是十八歲。到了新年，她們再不嫁，也算是老姑娘了。那位小將軍只好對外聲稱自己得了麻風病，逃離了那個被層層監(jiān)督的家?！?p> 聽了他的故事，陸楠很好奇那位可以皇商是何許人也，他的女兒到底長成什么樣子，竟然把陸轅嚇得躲起來。
做皇家的駙馬，是多少青年才俊日思夜想的事情，偏眼前的這位帥哥不感冒，不愿跟高高在上的皇權扯上關系，他也算得上錚錚傲骨了吧。
陸楠寫到：你打算躲多久？
陸轅苦笑：“躲到她們都出嫁了就好?？墒腔实叟畠翰怀罴?，就算她十九、二十了又怎樣，如果非要嫁給我，我又有幾個腦袋可以拒絕？那個皇商的女兒，蠻橫霸道，風流成性，又有哪個愿意娶她？也許我要在這過上一輩子了。”
陸楠開心一笑，寫到：那我陪你。
陸轅看完，莞爾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等你到了找婆家的時候，不用我趕你走，你就會求著離開我了。”
陸楠露出抗議的表情，寫到：不會的！
“傻丫頭，咱們還是趕緊把飯拿出來吧，一會兒武恩念也該回來了。早點吃完飯，你們也早點回去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