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岳庵生變
傍晚的書房，陸轅正在看書，肆師傅急急來報：“二少爺，果然不出您所料，武恩念帶著二營十三、十四一起往襄城方向去了。”
陸轅從書中拔出眼神，盯著桌上的一盆仙人球，扯扯嘴角笑了。
肆師傅見陸轅不說話，又試探著說道：“這次武恩念膽子確實有點太大了，竟然敢違抗命令，要不要屬下派人把他們三個追回來?！?p> 陸轅放下書，站起身來，踱了幾步，說道：“他還沒那么大的膽子，即使真有，也不會蠢到做這樣的決定?！?p> 其實肆師傅也曾懷疑過違抗命令的是她的愛徒陸楠，但她不想親口說出這樣的事實，就算只是猜測也不愿意。她很清楚，作為一名影衛(wèi)，違抗命令的后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殺頭！
肆師傅抱拳道：“二少爺，這里邊一定有誤會，也許，也許是武恩念沒有傳達好二少爺?shù)拿?，讓楠兒誤會了?！?p> 陸轅一擺手：“你作為教頭，不應該存私心偏袒任何一個人。如果你被一己之私蒙蔽，致使你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那你也就不適合做一個合格的影衛(wèi)教頭了。”
“是，屬下知錯了。”
沉默了一會兒，陸轅坐回椅子，拿起書繼續(xù)看，淡淡地說：“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該怎么做，你看著安排吧。我已經說過，那幾個女孩子暫且不用保護任何人，她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我不希望陸家辛苦培養(yǎng)出來的影衛(wèi)成了別人腳下的螞蟻?！?p> 肆師傅驚喜地看了陸轅一眼，開心地回道：“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派人保護好她們的安全。”
陸轅一擺手，說道：“也該讓她們吃一些苦頭，多一些磨煉也是好的。不到必要時刻，不用出手?！?p> …………分割線…………
三天后，襄城最繁華的街道旁，一間小飯館里，武恩念、陸楠、春蘭三人坐在一張靠窗的桌邊，正在祭五臟廟。
“武營長，咱們打算什么時候去執(zhí)行任務??？”春蘭問道。
武恩念四下看看，低聲說道：“你個大嘴巴，小點兒聲不行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時間，我和楠兒先去趟城外的水岳庵，看看干娘去?！?p> 陸楠說道：“要不這樣吧，天黑時，我們在這條街前邊的拐角處匯合，我和春蘭先出城一趟，看一眼就回來?！?p> “那……好吧，你們快去快回，千萬別惹事。要不，我和你們一起去？”
陸楠道：“不用，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還有正事要做呢，先去觀察一下情況，也方便我們晚上做事?！?p> “好的?！?p> 吃過飯，陸楠和春蘭一起往水岳庵走來。
春蘭道：“也不知這陣子干娘過得怎么樣，上次離開得匆忙，也沒看看她?！?p> 陸楠笑道：“應該會很好吧，只怕來找她看病的人把門檻踢平了，她沒空理我們呢?！?p> 二人來到水岳庵時，門前并沒有像她們想象的那樣熱鬧，門虛掩著，里邊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春蘭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來開了門，怯生生地問：“你們找誰？”
“你是誰？”春蘭問道。
“我是看門的丫頭?！?p> “我怎么沒見過你呢？”春蘭疑惑地問。
“我來這里還不到一個月。”
春蘭笑道：“哦，那你進去稟報一聲，就說楠兒和春蘭來看干娘了。”
小女孩兒恢復了自然的神色，說道：“你們就是武神醫(yī)的干女兒？我常聽武神醫(yī)和凈空嬤嬤說起你們兩個呢?！?p> “那就快讓我們進去吧。”春蘭看著一直扶著門，擋住二人的小姑娘。
“進來倒是可以，只是武神醫(yī)不在，庵里只有我一個人?！?p> 陸楠說道：“那我們就不進去了。武神醫(yī)去哪兒了？我們直接去找她。”
“前天有位官府的嬤嬤過來，把武神醫(yī)和凈空嬤嬤給接走了，說是襄城府尹的九夫人難產，穩(wěn)婆沒了主意，讓武神醫(yī)幫忙救命去了?！?p> 陸楠走上前來，問道：“那怎么還沒回來？”
“今天上午，官府派人來說，不許再放人進來找武神醫(yī)看病了，還把庵里值錢的東西都給搜走了，說是武神醫(yī)要在那里住些日子?！?p> “什么？！”陸楠預感到武繡蘭出事了，轉身拉起春蘭往城內跑去：“我們快去找那個老混蛋問問是怎么回事，也許還來得及?！?p> 天黑了，武恩念在街角處左等不見陸楠，右等不見春蘭，等得十分焦急。
此時，陸楠和春蘭正在襄城府尹的后院里四處搜查武繡蘭的下落，穿行在府衙后院，一間間屋子搜查，來到一個安靜又舒適的獨立小院時，屋子里傳來嬰兒的啼哭。二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跳上屋頂，掀開瓦片向里邊觀察情況。
一個穿著褻衣的年輕女子，正靠在床頭，旁邊不遠處的搖車里，躺著一個正在哭啼的嬰兒。那女子不耐煩地喊道：“張嫂！你死人?。俊?p> 門一開，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年輕婦人，趕緊抱起搖車里的嬰兒哄著，又笑呵呵地對著床頭的年輕女子說道：“九夫人，小少爺這是餓了，我這就喂他，吃飽就不哭了?！闭f完便寬衣解帶喂起了孩子。
九夫人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老爺今晚睡在哪兒了？”
張嫂帶著猶豫的神色，故作躲閃之詞：“這，我一個下人，怎么好打聽主人的事兒呢？”
九夫人順手拔下頭頂一根銀釵，看了一眼，說：“張嫂，你小姑也快出嫁了吧？改天我替你給她準備一份嫁妝，這根釵你先拿去吧?！?p> 張嫂放下吃飽的孩子，邊系著腰帶邊一溜小跑來到床邊，笑嘻嘻地準備接過銀釵，九夫人一揚手，張嫂撲了個空，訕訕地笑著。
“告訴我，老爺睡哪兒了？”
張嫂附在九夫人耳邊，嘀咕了幾句，九夫人的臉瞬間橫眉立目：“什么！這個老東西，他怎么可以這樣？他就不怕江家和武家的人找上門來么？”使勁兒把銀釵摔向地面，又把枕頭及身邊一切可以扔的東西全丟到了地上。
張嫂趕緊撿起銀釵，塞進懷里，又幫著撿其他的東西，拿眼逡巡著九夫人的神色，邊說：“老爺并沒有得手，那武神醫(yī)抵死不從，剛剛民婦聽下人們議論，說是，老爺?shù)哪樁急荒桥私o抓花了?！?p> “活該，怎么不把老東西的命根子給廢了呢！”九夫人憤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