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會談無結(jié)果
陸錦湘雖沒在陸謙身邊長大，但家里一直掛著陸謙的畫像，當親眼見到慈祥的爺爺，經(jīng)歷此劫的委屈感，一下子就涌出來了。畢竟是小孩子，就算定力好，又怎么能比得過大人呢。
陸謙也是一陣心酸，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的寶貝孫女還捏在人家的手里，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輕舉妄動。壓抑住心中的悲痛，轉(zhuǎn)向圖將軍道：“說吧，你需要我?guī)褪裁疵?？?p> “很簡單，勸服你們的皇帝，免了西越國的歲朝年貢。”圖將軍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想你找錯人了，這事不歸我管?！?p> “呵呵，陸將軍此言差矣。我們當然找過管這事兒的大人說過，也派過使者前來周國面圣商討，但是都被回絕了。誰都知道，陸貴妃在周國皇帝面前是最得寵的，你陸將軍的話，周國皇帝是言聽計從，我們拜佛還得拜真佛?！?p> “這都多少年的規(guī)矩了，又怎么能說改就改呢。再說，圖老弟你用這種手段請我來說這事，未免太不光彩了吧？”陸謙指了指一旁正委屈著的陸錦湘。
圖良雋的老臉一紅，說道：“這也是沒辦法，我們沒把握您會幫西越，所以……”
“所以就逼我?guī)兔?？”陸謙的臉陰沉得可怕。
圖將軍一笑，襯在那張稍顯冷酷的臉上，讓人毛骨悚然，把玩著手里的果子，說道：“陸將軍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其實以西越的國力，如果再打一場仗，還真是輸贏難論，只是生靈涂炭太過悲慘。再說，如果我們硬碰硬來解決問題，恐怕會便宜了日漸強盛的夏國?！?p> 陸謙也認真地聽著他的話，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圖將軍滿意地看看他，繼續(xù)道：“如果由你出面，勸服你們的皇帝，免了那些虛禮，從此以后，西越與周國平起平坐，對誰都有好處?！?p> “好處？恐怕只你西越國得了好處，我大周的好處在哪兒？”
“你們周國的好處，就是可以避免生靈涂炭。”
“放屁！”陸謙一拍桌子，雙眼一瞪：“要真打起來，我大周還怕了你們西越不成？”
“陸將軍息怒，之所以請你來，就是不想通過武力去解決問題，打仗是最勞民傷財?shù)氖虑?，不如你好我也好，大家頤養(yǎng)天年?！辈淮憣④娎^續(xù)發(fā)飆，圖將軍轉(zhuǎn)想陸錦湘，溫和地問道：“錦兒，在圖爺爺這里過得好不好啊？”
陸錦湘遂不太明白爺爺和眼前這個刀疤臉老頭在談什么，但是她能感覺到，爺爺不喜歡這個老頭，那自己就沒必要惹爺爺生氣，遂抬起下巴，擺出一副高傲的面孔。
陸謙當然明白圖良雋并不是真心詢問錦兒的想法，只是在提醒自己，他手里有一顆非常有分量的棋子。只好壓下涌起的火氣，耐著性子說道：“圖老弟，真的不是我不肯幫忙，你也知道，皇上的疑心非常重，如果我去說情，他肯定會以為我和你們串通一氣，投敵叛國，到時候，老哥我全家上下一千來口，估計一個都剩不下了?！?p> 圖將軍笑笑，說道：“如果陸兄答應，我不但放回錦兒小姐，還會協(xié)助你扶持大皇子上位，到時候，這周國的天下，還不是你陸家橫著膀子逛？”
陸謙嘆口氣，這事兒違背了他的原則，如果做了，皇上可能會以此借題發(fā)揮，把陸家打到無力翻身；如果不做，錦兒怎么辦，陸家以后的日子，也許就指著這個小丫頭呢，橫豎都逃不過，那就火燒眉毛先顧眼前吧。
打定主意，陸謙道：“此事關系到陸家生息，還得容我仔細斟酌，我得回去跟孩子們好好商量一下，再給你答復?！?p> 圖將軍從他的臉上只看到了真誠，便點頭道：“也好，確實事關重大，給陸兄三天時間，希望您能盡快做出決定。”
“一定一定。”
辭別了圖將軍，陸謙帶著四名影衛(wèi)離開了寨子，離開前，他沒敢再多看陸錦湘一眼，生怕因為多看一眼，而改變心里已經(jīng)做出的決定。
陸楠看了，她看到了錦兒眼里透出的絕望和不舍，她也看見錦兒握著手帕的小手在朝著她輕輕擺動，眼里含著的淚水，輕輕顫抖的雙肩，瘦小的身體，蒼白的臉色，是那樣的無助，卻始終沒有叫喊哭鬧。她的過于懂事，讓陸楠心顫。
下了山，與陸轅碰了面，陸謙簡單說了圖將軍的意圖，想讓陸家?guī)椭髟健?p> 陸轅道：“如果真這樣做，恐怕已經(jīng)岌岌可危的陸家，立刻就會煙消云散?！?p> “我當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我們回去吧?！?p> “什么？那錦兒怎么辦？”聽了父親的話，陸轅很吃驚，他不能相信，曾經(jīng)是父親全部希望的錦兒，此刻竟然要被作為棄子！
“聽天由命吧！”陸謙說出此話的時候，喉嚨有些暗啞，看樣子，他也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哥哥那邊……”
“我去說。召集你的人馬，趕緊回去吧，多留亦是于事無補。”陸謙說完，朝著無人的地方走去。
陸楠看著愣在原地的陸轅，想著陸謙剛剛說過的話，忽地，錦兒那懂事又無助的模樣又浮現(xiàn)在眼前，揮之不去。難道，那么小的孩子，已經(jīng)明白的爺爺?shù)囊鈭D？揮著手絹是在跟爺爺告別吧？陸楠的眼睛濕潤了，她無法想像那么小的孩子，是哪來的勇氣面對這樣的事情的。
愣了半晌的陸轅，終是嘆了口氣，準備按著父親的意圖去準備。陸楠忽然張口：“二少爺！”陸轅站住，并未回頭，也許是怕她看見眼里的霧氣吧。
“二少爺！不能就這樣放棄。”陸楠想要阻止他。
“不放棄又能怎么樣？我在巡查我們布置的兵力時，發(fā)現(xiàn)山上埋伏了很多西越兵，不下千人，以我們這點人，還不占地利，想拿下他們很難，如果硬沖，恐怕錦兒還是難逃一死。與其賠上這些兄弟的性命，還不如……我也很舍不得，但是，真的沒辦法了！”
聽著他哽咽的聲音，陸楠的眼淚也下來了，但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那個懂事得近乎可憐的孩子，說道：“二少爺，我想去試試，如果成功，皆大歡喜，如果不成，大不了陸家再重新培養(yǎng)一個影衛(wèi)！”
陸轅唰地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陸楠，眼神極其復雜，最后說出一句話：“你真的愿意去救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