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楊朝東小學畢業(yè)了，他升學考試成績在班上倒數(shù)第三名。看到張貼在班里宣傳欄是的分數(shù)，從來不管不顧自己分數(shù)的楊朝東第一次感覺非常壓抑！他似乎現(xiàn)在才剛剛醒來。
他感到壓抑的氣氛無從發(fā)泄，他轉了轉眼，看到角落里還熱烈的擺弄手機的壓底貨張海：“喂！海哥，感覺如何？”
“什么感覺如何？”張海依舊擺弄。他是父母雙雙下崗，外出打工淘生活，平時在家里奶奶帶，奶奶文盲，平時只叮囑他聽話即可，對于學習不過問，所以他沒有什么壓力。
“海哥，回去老爸會打PP？”
“沒事，東哥，我告訴他了，班上第一，他樂壞了！”張海輕松回復。手機里又不時傳來“咔！咔！咔咔！”的聲音。
張海的父親以前是超級學霸，但屬于書呆子類學霸，腦子里學識滿滿，但在單位因為過于老實刻板，每每因為一個問題而堅持己見，從不知退讓，所以被甩到冷板凳角落里，后面遇企業(yè)減員增效，因而遭到裁員，母親也因為在那單位做臨時工，減員增效自然先遭減。
這樣的遭遇導致他腦子里出現(xiàn)“讀書無用論”的認知。但為了養(yǎng)家糊口，只有外出打工，對于張海的學習，他幾乎麻木，不管不顧。他相信了命運，他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
張海如此，楊朝東又轉眼去尋找另一個墊底貨黃學成，他也很壓抑，但他好一點，父母來自農(nóng)村，小學畢業(yè)他家就打算會農(nóng)村常住了，以后初中就在鄉(xiāng)鎮(zhèn)中學，對于農(nóng)村中學，他這個成績不算差。保不準還屬于尖子生。
楊朝東感覺很無助，想想父親退休后每天對他倍加的呵護！知道這個分數(shù)后是什么感受？他硬著頭皮打開門，此時他不敢抬頭，滿臉的黯淡！
“朝東，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
“爸爸，沒、沒什么事?！?p> “你臉色......”
“嗚??！”楊朝東終于止不住了，他大聲哭了出來。
楊國盛想想這幾年自己對孩子的不管不顧，想想自己因為學歷低而在工作中遇到的諸多問題沒法進行而有意無意的遭到排斥甚至打壓。再回想已經(jīng)故去的期盼著出人頭地的大兒子，心中充滿著失落。這就是家里沒有一個持家的女人的悲哀！看著孩子的委屈，抱他入懷：“沒事，孩子，咱們以后好好努力就是，爸爸不怪你，是怪爸爸沒有照顧好你。”
“你家寶貝考的怎么樣？是不是被市一中優(yōu)先錄?。俊辈耸袌錾?，一個婦女道。
楊國盛想張嘴，卻突然聽到另一個聲音傳來：“全校第十名，女兒不爭氣，白白花了萬塊補課費，也很幸運，被優(yōu)先錄取了。聽說你家兒前三，恭喜恭喜！以后能不能讓他來教教我家女兒好的學習方法？”
“別別，前十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現(xiàn)在孩子讀書，一分就壓倒幾百人。你就不要責怪孩子了，我想我們應該多鼓勵，孩子要多鼓勵他、肯定他，他才會不斷超越自己。我們一家商量，決定給他去讀私立學校，私立學校離家近一點，好照顧孩子。
“聽說市一中學習不錄取很差的孩子，那那些孩子怎么辦？”
“學習差的孩子，大部分是農(nóng)村來城市打工的臨時人員或隔代監(jiān)護，親生父母不管不顧，受寵過度所致?，F(xiàn)在有很多人在奔忙孩子的學校問題......”
第二天早晨，楊國盛一早來到市一中教務處門口，說是早，其實他去后才知道，門口早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占滿了人，大家都在奔孩子的上學問題而來。
“聽說今年不分快班和慢班了。那就很公平，這才真正資源共享?！?p> “這是政府最近出臺的政策，但不知道學校怎么應對。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怕學校變相的弄?！?p> “算了、算了，能夠正正當當?shù)倪M入學校已經(jīng)不錯了，就可憐那些不能進入學校的孩子?！?p> ......
一句句議論傳入楊國盛的耳里。原來兒子沒有被學校錄??！此時他很茫然、失落、愧疚！
“喂！老戰(zhàn)友，你搞啥？”
“陳志邦，你呢？你也來湊熱鬧？”失神的楊國盛看到老戰(zhàn)友，失落的情緒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侄子的孩升初中，侄子說小屁孩可能進不了快班，讓我來打聽打聽。你呢？和我一樣？”
“不...不是，不一樣！”楊國盛結結巴巴的樣子。
“老楊，遇到什么問題？實話實說，這可不是你的性格?！标愔景钆牧伺臈顕⒌氖直鄣?。
“這樣的......”
“原來這樣，你個混蛋，把孩子弄成這樣，責任全部在你，孩子能這么自律，我也恭喜你了！這樣，這事包在我身上，以后你要全身心照顧好孩子?！?p> 學校教導處，兩個班主任在爭論。
“學校這樣安排是為了應對政府的規(guī)定，就一個學生，你怎么這么排斥？”林捷道。
“林主任，那些快班倒好，帶著優(yōu)秀學生開火箭。我呢！都是落后的，基礎差、根底不扎實的學生！一個劣等生會把全班拖垮！你饒了我吧！”
“高老師，學校安排你先帶慢班是讓你先積累經(jīng)驗，是在鍛煉你，你畢竟只有三年的教學經(jīng)驗，老林我相信你一定會帶好的?！?p> “我感謝學校對我的信任，但把楊朝東安排在我這里，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的?！?p> “高老師，這孩子以前的成績很差，但那時事出有因，現(xiàn)在他爸爸退休了，可以正常的和別的同學一樣學習了，說不定他會一日千里！”
“林主任，別這樣折磨我，給我這么個大難題！一個差學校錄取分數(shù)線八十分的墊底生難道會坐火箭？！”
“林主任，別為難高老師了，安排在我們班吧。不要為難高老師了?！卞X蛟揚道。
“是了、是了！林主任能不能安排給火箭班錢老師那里，他有經(jīng)驗，謝謝錢老師?！?p> 之后，楊朝東安排在火箭班的消息迅速傳開。
“看看錢蛟揚有幾斤幾兩，他年年帶著優(yōu)秀生坐火箭，我們呢？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是方法問題?！?p> “如果錢蛟揚不收，高慶柱也絕對不會收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大腿抱......”
過幾天，楊國盛受到了楊朝東的錄取通知，知道是老戰(zhàn)友陳志邦的手腕弄的。
立馬激動的打電話：“謝謝老戰(zhàn)友，晚上有時間不，來家搓一頓。好久不見，十分想念！”
“少來這套，老楊，這不是你的性格！今天你如何這樣？”
楊國盛一直以來都痛恨搞關系、拉幫結伙、請客送禮！但今天居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環(huán)境改變?nèi)耍?p> 結果落實，學習墊底的楊朝東進入火箭班，讓父子兩人特別是楊朝東潑了一瓢冷水。
楊國盛擔心兒子讓自己丟臉，而楊朝東呢？他的心底在哀嚎：“自己十足的蠢豬！怎么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