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鎮(zhèn)子上修好車子,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一路上于老三和廣發(fā)并排著,邊聊邊騎,倒是沒有那么無聊了。
于老三知道,修路這個事,目前也就只能等著鎮(zhèn)上的消息了。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窮病也是窮著。轉眼就開春了,山上一些樹枝也都開始冒綠頭,而地上的草也早就抽了嫩芽。海上的風也沒有那么冷了,海浪也清澈了不少,讓這個村子顯得多了一些生氣兒。
這天凌晨兩點
“于書記!于書記!”林寡婦又是慌里慌張,敲打著于老三的門。
于老三從睡夢中驚醒,本來白天退潮去海上趕海,漲潮了就去山上種地瓜,已經(jīng)累得夠嗆,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于老三火氣唰得一下就上來了,氣呼呼的去給林寡婦開了門。
“這大半夜的,你個寡婦犯什么瘋?。??”于老三罵道。
“老書記,老書記!”林寡婦一路跑來,大喘氣得說著,后半句一時竟說不上來了。
林寡婦因為家就在老書記旁邊,老書記有什么事總能第一時間知道。
于老三一聽林寡婦說老書記,這大半夜得,他心里已經(jīng)預料到是什么事了,于是急匆匆得向著老書記家跑去,一邊跑,一邊對著還在大喘氣得林寡婦說:“去叫老海跟廣發(fā),讓老海過來,讓廣發(fā)現(xiàn)在就去外村把老書記那倆閨女叫過來。”
于家洼村的老書記一輩子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也都嫁到外村了,這個時候,于老三心里大體猜到了老書記八成是要不行了,就趕緊安排著讓老書記見兒女一面,哪個老人臨終前不想見自己兒女呢?
于老三風風火火得跑到了老書記家中,一開門就看見老書記躺在床上閉著眼,呼吸都有點微弱。而吳老伯則是守在旁邊,盡其所能得照看著這個與自己幾十年交情的老伙計。
“老,老吳,我估計是不行了。咳咳。”老書記看著吳老伯說道:“呼—呼—,老吳,我這一輩子還差一件事。”
于老三搶在吳老伯前面問:“老書記,什么事?”
老書記可是于老三的引路人,有時候,于老三把老書記當做自己的父親一樣。
老書記依舊看著吳老伯,話確實對于老三說:“建國,你,你來了?!?p> “我就想,咳咳,臨走前見見,呼—呼—,東山村老田家那小子?!?p> “好,我去叫!”于老三扭頭就出了門,回家騎上車子就往東山村走去。
“你我這是說什么話!我還等著你跟我過九十大壽呢!”吳老伯看著自己這個老伙計,心里難受得說道。自己學了一輩子醫(yī),臨老也留不住老伙計的命。
老書記從今年開春就得了感冒,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一直沒好,直到今天,應該熬不過去了。
于老三拼命似的往東山村騎去,手電筒綁在車把兒上,也不顧這路上有沒有坑坑洼洼。等到了田亮家門口,竟然比平時提前了不少。
哐哐哐!
“田亮,田書記在家不!”于老三使勁砸著門。
田亮此刻也從睡夢中驚醒,心情自然跟于老三剛才被林寡婦驚醒一個感受。惱怒得起床給于老三開了門。
一看見是于老三,田亮打了個激靈,冬天的時候,于老三的侄子來砸門,卻把田盛的頭砸破了,結婚的時候還鬧了笑話?,F(xiàn)在于老三又來砸門,這大半夜的,誰知道他來為了什么,這要是萬一出個什么事,可沒人知道誰干的。
“是于書記啊,這,這大半夜的,有啥事嗎?”田亮試探得問道。
撲通!
誰知道,于老三還沒說話,直接給田亮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