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多冀州將士,團團將單經(jīng)、單通兩兄弟的萬余騎兵圍住,雙方劍拔弩張,似乎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架勢。幽州騎兵們此時完全失去了騎兵的優(yōu)勢,人數(shù)又居于劣勢,每個人臉上都已經(jīng)泛起一絲悲壯的神采。
“單經(jīng)將軍,如今你等已經(jīng)落入我軍重圍之中,沒有了活動空間,騎兵也就失去了優(yōu)勢,想要逃脫根本就不可能?!本驮谶@時,韓楓突然揚聲勸道:“那公孫瓚于危難之中棄將軍于不顧,實非人主,將軍苦苦鏖戰(zhàn)到現(xiàn)在,也算對得起他的知遇之恩了,何不就此歸順我冀州?”
單經(jīng)冷哼一聲,將手中馬槊的鋒芒直指韓楓,傲然說道:“韓楓小賊休得胡言,公孫將軍對我兄弟二人恩同再造,縱是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動搖我們半分?!?p> 脾氣火爆的周倉頓時來了火氣,咋咋呼呼的說道:“你個敗軍之將竟然如此大言不慚?既然你一心求死,就讓你周爺爺來成全你?!闭f著,拎起大刀就準備上前廝殺。
“周倉休得無禮!”韓楓威嚴喝止了周倉的行動,然后才不慍不怒的對單經(jīng)說道:“單將軍果然忠義,可是卻未免太過自私了,想要以死報答公孫瓚的恩義是你一家之言,可曾想過你身后這些將士?他們家中也有白發(fā)蒼蒼的老母,嗷嗷待哺的稚子,將軍難道就不為那些孤兒寡母想想?”
“這……”單經(jīng)頓時感到一陣語塞,回頭望望身邊的眾將士,看著他們殷切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兄長的窘迫,單通及時的挺身而出,正色的對韓楓說道:“韓少將軍所言不錯,感念公孫將軍恩義是我們兄弟二人之事,與諸位同僚無關(guān),如今我們已然戰(zhàn)敗,無需再作無謂的犧牲。兄弟們盡管放下武器,相信以韓將軍之雅量,定然會將你們妥善安置?!眴瓮m然是對著手下的將士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韓楓,等待著他的回答。
聞弦而知雅意,韓楓顯然從單通的話語中聽出了什么,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十分爽快的回答道:“那是當然,我冀州胸懷天下,正需要天下英豪共襄盛舉,若是諸位將士能歸順于我,我冀州定然以禮相待?!?p> 韓楓的話顯然讓幽州將士們松了一口氣,畢竟能活著誰愿意非要找死?不過,這些幽州將士畢竟追隨單家兄弟多年,又哪里肯舍得讓他們獨自為公孫瓚盡忠效死?
“兩位將軍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豈能棄將軍而去?若是兩位將軍不肯歸降,我等情愿隨將軍赴死!”就在這個時候,幽州軍中有一個小校突然慷慨激昂的說道。
單經(jīng)、單通兩兄弟在這支騎兵中間的威望確實不小,當下就紛紛有將士呼喊著:“愿隨將軍赴死。愿與將軍共生死!”那場面顯得格外悲壯。
單經(jīng)確實忠義,若是沒有單通讓將士們歸降求生這樣的提議,他也許就真的已經(jīng)自刎盡忠。可是一旦發(fā)現(xiàn)可以幫麾下的將士謀求一條生路,將士們卻只愿陪他赴死的時候,他的心終于動搖了。
為公孫瓚盡忠效死是忠,而這幫同生共死的將士則是義,人們常說忠孝不能兩全,其實很多時候忠和義也難以兩全。他總不能為了給公孫瓚盡忠,就連累麾下一萬多兄弟一同赴死吧。
想到這里,單經(jīng)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無奈的將手中的馬槊往地上一丟,頹然說道:“罷了,罷了,敗軍之將唯有茍且偷生而已,再無面目去見將軍了?!?p> 單通見自家哥哥終于主動投降,也急忙將馬槊丟棄,然后回頭對所有幽州騎兵說道:“所有人解除武裝,下馬請降!”
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中,幽州騎兵們很快就丟棄了手中的兵器,翻身下馬站到一邊。幽州這邊立刻有將士上去接收戰(zhàn)馬和武器,荀彧身為司馬,自然馬不停蹄的去主導受降事宜。
單經(jīng)、單通兩兄弟很快被請上了龍威號,韓楓一見到單經(jīng)就十分熱情的說道:“單經(jīng)將軍追隨公孫將軍征戰(zhàn)北疆多年,驅(qū)逐烏桓、鮮卑保護一方平安,為我大漢立下汗馬功勞,楓一向感佩萬分?。 ?p> 單經(jīng)雖然歸降了冀州,但是心里終究還是有些疙瘩,當下只是淡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守土衛(wèi)國,乃是我輩軍人之職,能保得一方平安,全靠公孫將軍雄才大略,經(jīng)不敢居功。”
韓楓知道對方心里不痛快,卻也不以為忤,淡淡的笑道:“單將軍過謙了!公孫將軍自然功績顯赫,但是沒有諸位幽州將士的支持,他恐怕也孤掌難鳴。兩位將軍在幽州與外族征戰(zhàn)多年,熟悉北疆,正是我冀州最需要的人才啊?!?p> 韓楓的話,不禁讓單家兄弟臉色微微一變,尤其是單經(jīng)更是目露兇光,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fā)一樣。
“請韓少將軍見諒!”單通生怕自己那個一根筋的哥哥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急忙搶先開口說道:“我兄弟二人蒙公孫將軍提攜,粉身碎骨難報萬一,如今雖然無奈歸降冀州,但是恕我們兄弟沒有面對幽州動武的勇氣,若是將軍一定要我們對幽州動手,我兄弟二人情愿解甲歸田?!?p> 跟在韓楓身后的周倉頓時來火了,指著單家兩兄弟就破口大罵道:“爾等敗軍之將,竟然還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無禮?既然不肯對舊主動武,定然是包藏禍心?!?p> 面對周倉的直斥,單經(jīng)一臉沉靜,只是淡漠的朝韓楓微微鞠躬,說道:“經(jīng)此一敗,單某已經(jīng)心灰意懶,無意繼續(xù)征戰(zhàn)沙場,請將軍準予我兄弟二人解甲歸田。若是將軍不放心,那我兄弟二人愿意被羈押冀州,永不返幽州。”
韓楓沒想到單經(jīng)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兩位單將軍放心!別說我暫時沒有攻打幽州的念頭,就算攻打幽州,我冀州大軍也足以應(yīng)付,斷然無需兩位將軍援手。倒是北疆那些外族蠢蠢欲動,實為我河北之患,遲早難免一戰(zhàn),既然兩位將軍熟悉北疆,何不為河北百姓平靖北疆?”
單經(jīng)聽了韓楓的話,本來淡漠的臉上立刻泛起一絲訝異之色,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將軍所言屬實?只是想要我兄弟二人北拒外族,不是要我們對付幽州?”
韓楓滿臉自信的點點頭,說道:“兩位將軍放心,韓某保證不會食言,還請兩位將軍為了河北百姓福祉,相助我冀州一臂之力?!?p> 單經(jīng)和單通相視一眼,然后突然雙雙拜倒在韓楓面前,口中說道:“單經(jīng)(單通)拜見主公,愿為主公平靖北疆征討異族,雖死無憾!”
“好、好、好!得兩位將軍相助,我河北無憂矣!”韓楓滿臉喜色的連連扶起單家兄弟,口中連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