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南宋再也沒有了那位英姿勃發(fā)的少年英雄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好。”
“好有感覺,一句話就讓我感覺來到了軍營當(dāng)中,不愧是帶過兵打過仗的?!?p> “那是,這種感覺是其他文臣所不能具有的。爽,爽……”
沒說的。
這首詞正是辛棄疾的代表作,破陣子,為陳同甫壯詞賦壯詞以寄之。
這個陳同甫就是辛棄疾的好友。
與之此前辛棄疾寫的詩不一樣。
如果說此前辛棄疾寫的詩,就是那種田園山水的詩詞。
更或是如青玉案那般唯美。
但此時。
醉里挑燈看劍……卻是瞬間展現(xiàn)了埋藏在辛棄疾骨子里的武將之氣。
這份武將之氣如烽火狼煙,只是一出,眾人便感覺打了雞血。
陳凡沒有停下,繼續(xù)念到:“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p> 事實上,辛棄疾并不是委婉詩詞的代表人。
前世研究辛棄疾,一直就將辛棄疾當(dāng)成是豪放派的代表大家。
正如這一首破陣子。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那份豪壯沖天的氣息,卻是塞滿了整個直播間。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蓱z白發(fā)生!】
這首詞,就是為了將他的志向告訴他的好友。
意思很簡單。
我沒有忘記當(dāng)年之志。
我也沒有忘記北伐之心。
我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
等君王召喚我。
可王師一年又一年。
這一首詞的最后一句。
【可憐白發(fā)生】。
此前氣壯山河之志,卻是一聲嘆息留下。
“可憐白發(fā)生?!?p> 盯著最后這一句,一眾粉絲仿佛又回想起當(dāng)年陸游躺在孤村,風(fēng)雨大作的情形。
那時的陸游已經(jīng)老去,但就算如此,他還在回憶著他的南鄭軍旅歲月。
哪怕這個軍旅歲月只有短短的8個月。
陸游如此。
當(dāng)年手持長槍入萬軍當(dāng)中的辛棄疾,又豈能放下。
“可憐白發(fā)生,可憐我已經(jīng)老了?!?p> 是不是很具有諷刺意味。
那一個心念念北伐的辛棄疾,為了等這一個機會,竟然等到了白發(fā)出現(xiàn)。
但事實上。
陳凡卻又說道:“可憐白發(fā)生并不可憐,要是君王仍有征召。就算是白發(fā)出現(xiàn),辛棄疾也將一馬當(dāng)先,身死報國。但可憐的是,哪怕白發(fā)出現(xiàn)了,他仍沒有等到王師的征召?!?p> “我尼瑪……”
聽著陳凡的話。
之前一眾人等還只是感嘆英雄遲暮。
可現(xiàn)在。
竟然出現(xiàn)了一件比之英雄遲暮更為可悲的事情。
“媽的,我就知道主播講辛棄疾一定又會是一個悲劇,我應(yīng)該不要來聽的?!?p> “這個悲劇,比起陸游來更為慘忍?!?p> “是啊,陸游只是一個文官,上陣殺敵與他并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但辛棄疾卻是武將,而且還是與金將打過仗的。更甚至他還是出身在金兵的統(tǒng)治之地,他對于金兵的痛恨比之任何一人更為強烈。不管是論才學(xué),論武力,論計策……辛棄疾卻不弱于誰??墒?,留給他的,竟然是這樣的待遇?!?p> “我在想,我堂堂南宋真這么弱嗎?”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南宋的歷史。
哪怕不知道的,也知道南宋大概的一個趨勢。
南宋是一個非常屈辱的時代。
有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想提及。
可越是這樣,當(dāng)看到一個又一個如此驚才絕艷的大才出現(xiàn)時,他們更是悲從心來。
為什么有這么好的一副牌,竟然打成了這樣。
“這就是著名的鵝湖之會?!?p> 念完破陣子,陳凡也不免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生活不在南宋,但想到當(dāng)時身在南宋的辛棄疾,那簡直不堪設(shè)想。
哪怕自己不能來到南宋,想一想當(dāng)前。
如果當(dāng)前的國家四分五裂,連當(dāng)年的京都亦成為了他國的地盤,你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主播,辛棄疾還有像破陣子一樣的豪放詩詞嗎?”
“有。”
陳凡點頭:“不只有,還有很多。”
“主播,主播,趕緊啊……”
“不過?!?p> 陳凡有一些猶豫:“真的要看嗎?”
“是的。”
“我擔(dān)心你們又會受不了?!?p> “來吧,主播,我們頂?shù)米??!?p> 一眾粉絲這會兒眼睛一眨也不眨,聲怕錯過了任何一幕。
隨后。
只看到陳凡高歌:“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比之破陣子都更為豪邁的詩詞。
比之他們這一個世界聽過的任何一位豪放派的大家都更為狂野。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這一眾詞匯,別說是整首了。
就算是單獨拆開來讀罷,亦是讓人全身熱血翻滾。
但正所謂。
前面有多豪邁,后面就有多悲壯。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煽盎厥祝鹭傡粝?,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廉頗是戰(zhàn)國四大名將之一。
當(dāng)時的趙王想重新啟用廉頗,但又擔(dān)心廉頗老了,于是就派人去看廉頗的身體情況。
尚能飯否,說的是,你還能不能吃飯。
或許這是對于廉頗的悲劇。
但對于辛棄疾來說,他還更為悲劇。
為什么?
廉頗到底還是有君王關(guān)心,甚至還想啟用。
但。
相比之廉頗,連最后問辛充疾能不能吃飯的人,也都沒有。
……
杭大歷史系講師“王志”按以前一樣,結(jié)束了今天的課程。
不過。
今天他比之此前更為的匆忙。
因為。
他得知,陳凡將再次開講辛棄疾。
而且他還得知。
這可能是陳凡對于辛棄疾的最后一場。
可是。
王志還是晚來了一步。
當(dāng)他拿出手機進入陳凡直播間時,整個直播間卻是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這會兒,王志所能聽到的,卻是辛棄疾已然暮暮老去。
“苦等幾十年,辛棄疾始終沒有等到王師的召喚。直到,當(dāng)有一天,朝廷終于想起那一位文武全才的辛棄疾時……此時,辛棄疾已經(jīng)68歲,重病在床,即將離開這個世界?!?p> 激動之余,王志迅速問道:“陳凡老師,辛棄疾有沒有臨終遺言?”
“有?!?p> 陳凡點頭:“辛棄疾的臨終遺言只有四個字。”
“哪四個字?”
“殺賊!殺賊!”
說完。
辛棄疾與世長辭。
一眾粉絲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但隨后。
他們腦海里面,卻是浮現(xiàn)了一位英姿勃發(fā)的少年英雄。
這位少年英雄朝他們揮了揮手,再也不見。
而隨辛棄疾創(chuàng)建的飛虎軍,也消失于歷史的舞臺,無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