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居然臨陣煉旗?!”丈天七終于了悟,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冰寒之意愈發(fā)明顯,眼中兇光畢露,胸膛也起伏不定:“好你個方大胡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盡出這種餿主意!我問你,既然陣旗不夠,那你為何不立即更換陣法?!”
“我也是想看看陣法的威力嘛……再說,這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消息有誤,我們自然不至于如此大費周章布下這個大陣!”方大同也不臉紅,面色恢復如常,說話間唾沫四濺:“至于那個陣旗,我也是在準備布下第三層時才發(fā)現(xiàn)不夠的……”
“什么?你只布了兩層?”丈天七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去,他勃然大怒道:“你就只帶了這么一點陣旗?還虧我在那里苦苦拖延時間,沒想到你們居然這般胡鬧!哈,好哇,莫非你們覺得我還能再拖延個三五天時間?”
“好了好了,你莫要再生氣了。”連于非忙勸慰道:“此陣雖然只完成了兩層,但威力已然不容小覷,再加上我們三個,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哼,”丈天七面色不愉,冷哼一聲,“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只是壞我大計,大胡子你一定要賠償我才是!”
“喂喂,你怎么能坑我??!”方大同神色頓變,滿哭喪著臉道:“我窮鬼一個如何賠你?難道你要我去斬了昭狂之或那原天行的腦袋不成?我可不是瘋七爺你吶!”
“哼,那我問你,先前吞天所說正魔大軍已在其他兩處地方打了起來是怎么回事?”
“這……這我哪里知道!按你計劃,我們二人就是沿著大禹石城的方向直接趕了過來,一路上不敢耽擱,也根本未曾遇到其他任何修士!”方大同拉著一張老臉頗感苦悶。
丈天七一時沉默,卻聽見連于非突然開口道:“天七,你什么時候告知道清門與普陀寺的?”
“三天前?唔,應該是四天前的晚上……我剛一醒來便立即飛劍傳書將消息送了出去!”
“那你可記得自己受傷昏迷了幾日?”
“三天……五天?咦,我昏迷了多久來著?”丈天七一怔,居然當真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日。
“呵,這便是關鍵所在了!”連于非撫掌笑道:“你從大沼澤出逃的這一路上,時而昏迷倒地,時而發(fā)足狂奔,這本來只有三五日的路程你硬是多用了兩三日才到了此地!這期間魔教中人四處搜尋你的蹤跡,自然以為你是向著道清門或者普陀寺的方向逃去,是以兩路追趕全速推進,想必也有幾分趕在你前頭攔截你的意思,可不曾想你居然藏在了這里,幾天前你身份暴露之時,魔教眾人估計已經(jīng)追了很遠……他們立即回轉,卻不曾想道清門和普陀寺救援速度快的驚人,于是雙方在兩條路途上都有相遇糾纏,這不,一下子就都打起來了!”
丈天七聽得清楚,但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浪費了那么長的時間。
“轟!”遠處天際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三人還沒作出反應,耳中又接二連三的傳來了法寶攻擊的轟隆巨響,目光所及,遠處巨大陣法的邊緣地帶正亮著無數(shù)炫亮遁光。
“不好!他們要強行用武力破陣!”方大同臉色頓變
“吞天老兒果然不可小視,反應居然如此迅速果決!”連于非雙眼微瞇,立即將遠處的情形瞧個清楚,“只怕他認得這大陣,不然以他的行事風格怎會如此輕易罷手做出撤退的決定!”
“那還等什么,快快發(fā)動大陣!此次勞師動眾大費周章,如若連吞天老兒一個魔教宗主都斬殺不掉那便真真是太過丟人了!”丈天七氣憤難平,遙望著遠處魔教眾人的動靜心急如焚。
方大同再不廢話,從懷中掏出陣盤,右手法力凝聚,沖著盤中各處狂點,隨著他的動作,只見這延伸方圓近百里的巨坑深處突然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下一刻,交織錯落的光幕連成一片,在遠處魔教弟子的驚呼聲中整個大陣已然啟動!
“丈天七!你莫要逼我殺你!”吞天老祖憤怒的聲音遠遠傳來
“哈哈,你若真有這份本事何不快快動手?”丈天七毫不畏懼,縱然有傷在身但也勇往直前,手中緊握著可以任人在陣中自由行走的玉牌,身形一閃,瞬間變已經(jīng)到了整個巨坑的中心上空處,只聽他暴喝一聲,原本隨意披散的長發(fā)竟然直立而起,剎那間,呼嘯如流光的數(shù)千道本命劍元從他體內噴薄而出,周遭一切光芒瞬間黯然失色!
“豎子敢爾!”
眼見漫天劍元撲面而來,吞天老祖厲聲尖喝,手中陡然多了一面血紅小旗。甫一出手,那面旗子便迎風高漲,只是眨眼功夫便彌漫如血色長虹將正在全力破陣的諸多弟子護在中間!
快如閃電的漫天劍元與那厚重陰森的血色魔幡狠狠撞在了一起!只見血幡上蕩起層層血色漣漪,無數(shù)陰狠猙獰的恐怖面孔在幡面上起伏湮滅,卻硬是扛下了這三千劍元的連續(xù)攻擊!
“噬血魔幡?!”已然形成迷蒙光霧的大陣另一處陡然傳來了連于非的驚呼,但隨后便被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壓了下去,劇烈的法力波動從那處位置四散開來,想是已經(jīng)與其他魔教的弟子交上了手。
“連于非,你大禹石城難道真要趟這渾水?!”激烈斗法中突然傳出了君嵐山那位面戴白色面甲男子的厲聲喝問。
“丈天七乃是我私交好友,老夫此次前來純屬私人意愿,與大禹石城沒有半分瓜葛!日后你們若想興師問罪大可直接來找我!若是有人膽敢借此肆意殺害城中修士,那我大禹石城上下所有散修必當聯(lián)手搗毀你們那蠻荒魔殿!哈哈”
連于非縱聲大笑,不羈放蕩卻有幾分與方大同丈天七相似之處。他言語剛罷,卻聽得戰(zhàn)團當中那幽冥鬼府的白衣女子冷冷話音:“既然如此,那你今日死在此地,大禹石城的那兩位城主也怪不得我們!”
連于非不惱不怒,只是一聲輕笑,恐怖威壓釋放而出。面前敵手卻不止先前說話這兩人,還有那位毒王宗的帶頭弟子,他以一敵三但沒有半點怯意,一柄青色仙劍上下開合,如蛟龍入海翻騰縱橫,即使被三人圍攻也絲毫不處下風,只聽他譏笑道:“若是換作你們魔門宗主親自前來,不必三人,便是其中一個我也不敢夸口取勝,但你們區(qū)區(qū)三個門下教眾,便是再來三個也休想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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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于非那邊打的火熱,丈天七與吞天老祖也斗得異常激烈,以他帶傷之身自然不是老頭的對手,但有方大同暗中利用大陣不斷攻擊那群魔教弟子讓吞天老祖分神才讓丈天七有了一拼之力。
“卑鄙!無恥!”吞天老頭被二人戲耍的團團轉,老人家氣得暴跳發(fā)瘋:“丈天七,你可敢跟老夫單打獨斗戰(zhàn)上一場么?!這般無恥手段也算是你們正道作派?”
“呸!老畜生,你明知我有傷在身還要與我單打獨斗,如此不要臉的要求也虧你能說的出口!還罵我無恥?看來你當真是一條老瘋狗,只會狂吠亂咬!”丈天七的三千劍元連連攻擊密布了半面天空,可面前的“噬血魔幡”依舊殷紅如血毫無半點被破開的痕跡。
“你,你……去死吧!”吞天老祖火冒三丈,已有幾分失了理智,只見他身形陡然向前直沖而去,兩條高抬的手臂狠狠向下一壓,兩人本來相隔百丈距離,可那兩條手臂居然瞬間化作兩只巨大無比的漆黑魔爪,陰森死氣繚繞相纏,黑若汁墨的干瘦魔爪如兩座小山一般迎上了煌煌劍元,只是一個照面交鋒,居然便將丈天七的三千劍元毀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