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四臂白猿
白天安頓好一人一頭,晚上讓白天河與剛桑留守,秦川與白真出了一趟城。
程玉雖然少言寡語,但是辦事效率很高。
第二個布陣地點已經(jīng)選好,也是一處十分狹窄的山谷,四周亂石林立,峭壁高聳,植被稀疏,水汽頗重,并不適合居住,不過用來埋伏是足夠了。
與之前布置的地點相隔兩座山峰,秦川讓白真打造了一副專門用來挖洞的鉆頭,程玉與白真打了一夜的地道,終于將兩邊從地下聯(lián)通起來。
第二天一早,秦川仍舊帶著白真返回城內(nèi)。
一夜恢復,朱力峰已經(jīng)可以自由走動,不過被秦川關在剛桑煉丹的房間不準出來,雙手更是用鐵鏈鎖著,萬一被人瞧見就說是打雜的奴隸。
剛桑白天用這個理由使喚他,晚上被暴打兩小時。
中午時分,袁子墨帶著烏丹師前來,早有“門童”白天河通報,秦川出來客套幾句。
程子默當然是帶著材料來求秦川煉丹的,烏丹師則是想觀摩秦川煉丹手法。
不過被秦川嚴詞拒絕,畢竟煉丹的過程十分容易暴露自己幾人人族的身份,因此不論烏丹師出材料還是靈石,都毫不猶豫的冷言推辭。
搞得烏丹師覺得秦川很有錢,其實秦川對他們倆來說簡直就是窮鬼。
能隨手拿出一萬靈石煉丹的人,家底只怕遠超道河宗,而且這是家族私產(chǎn),不像道河宗的財產(chǎn),是公共財產(chǎn)。
讓坐立不安的白天河陪袁子墨在外面等著,秦川進去指導剛桑煉丹。
袁子墨給的材料十分豐厚,秦川說要三份,許多半株就夠的材料,也給了三株。
“有錢就是好啊,要不我們打劫他吧,長老!”剛桑不由得感嘆,看向門外袁子墨時就像看著一只大肥羊。
“如果你想明天被吊在城主府門口,就去打劫他吧?!?p> “開爐,煉丹!”
在煉丹的一個時辰內(nèi),白天河經(jīng)歷了相親式的問話。
幾位從哪來啊?族內(nèi)有哪位長老???丹師機緣何在???丹師傳承多少???未來有何打算啊,丹師是否婚配啊……
招待就是要承受這些壓力啊……
最后還是白真出來替他解圍,面對著巧妙的旁敲側(cè)擊,也能在不暴露信息的情況下圓過去,頓時得到白天河一份真摯的感激。
一個時辰之后,故意拖延了一些時間的秦川帶著丹藥出來了。
“吃下罷,一旦開始就不能停止了。”
秦川將丹藥交給袁子墨手中。
“雖然在下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過,如果在下堅持不住,還請幾位幫我一些?!痹幽珜χ鴰兹丝嘈Φ溃骸霸谙路玫に幹螅磺新爮纳叩煹陌才?,請務必讓在下的斷肢生長完全!”
“請?!鼻卮ú僦咦逡回灥睦涞谖?。
袁子墨脫下腰帶以上的衣衫,肋下長著一對拳頭大小的殘肢。
等到丹藥服下十分鐘之后,袁子墨毛發(fā)下的身軀也開始明顯的發(fā)力,肋下殘肢開始不斷裂解,猩紅的血液逐漸浸透下衣。
傷口并不止于殘肢,反而逐漸向外擴張,肋骨附近的血肉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
二十分鐘之后,袁子墨喉嚨中發(fā)出痛苦的低吼,顯得更像一只原始的野獸,而不是帶著高貴血脈的妖族。
殘肢還未開始再生,袁子墨的背部卻開始顯出異樣,內(nèi)部仿佛有蠕蟲在肆意蠕動,異狀帶來的疼痛更是讓他不斷上下?lián)]舞著雙臂,毛發(fā)中滲透的血液飛濺到屋內(nèi)各處。
“蛇丹師,袁公子不會有什么事吧?”烏丹師都覺得有些不妥了。
“一切正常,無須擔心。”
烏丹師看了看已經(jīng)上躥下跳的袁子墨,心說別殘肢還沒長好,再把原本的四肢給整殘廢了……
屋外只有秦川與白真一起陪同,白天河都躲回了里屋。
“你們說長老是不是故意讓他這么疼,好在長一半的時候要價?畢竟緩解一下疼痛不算難吧?”剛桑疑惑道。
“這……長老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白天河被剛桑這個想法震驚了。
先以正常流程把對方搞得生不如死,再賣鎮(zhèn)痛藥?這是多么邪惡的想法!
“這對他有益,如果能自己忍受血肉生長之苦,之后修行容易許多,而且對肉身的控制也會更加純熟!”朱力峰在一旁解釋。
“你似乎很了解?”剛桑疑惑道。
“我們鍛體的都是要受虐的!”說著朱力峰展示了一下虬結(jié)的肌肉,以及遍布的傷疤。
“建議你回頭問問長老,看看有沒有什么舒服的鍛體方法?!眲偵S靡环N憐憫的目光看著朱力峰。
不過對方只顧著秀肌肉和傷疤,對他的建議根本沒在聽。
半個小時之后,剛桑啟動了隔音法陣,外面的聲音與其說是嘶吼,不如說是來自亡靈的哀嚎,有著+直透靈魂的震懾。
就算是只聽見聲音,也足以體會到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凌遲效果。
四十分鐘之后,聲音已經(jīng)逐漸沙啞,這對肉身強橫的妖族來說可能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門外的秦川所見到的則更加觸目驚心。
從盤坐于地到瘋狂扭曲著四肢,從在房間內(nèi)用盡全力撞擊著地面,到繃緊全身肌肉,身體向后弓著,眼白上翻,下頜幾乎脫臼般張開,跪在地上發(fā)出嗬嗬的聲響。
當袁子墨從那種極度的緊繃中清醒,他的嘴中開始咳出鮮血,并且瘋狂的向著秦川嘶吼。
“停下!快停下!”
“停!夠了!已經(jīng)夠了!”
“停下吧!停下……”
最后幾乎是哀求。
但是在他面前的秦川,表現(xiàn)的卻比蛇更加冷血。
“下面,該攻擊我了吧?!鼻卮ㄟ@樣想。
就像文作里寫過的一樣,從冷靜到瘋狂到歇斯底里,再到哀求,最后會不顧一切的發(fā)起攻擊。
那些寫文作的變態(tài)是找了多少人來研究才寫下的?。吭囼灁?shù)據(jù)似乎有不少,簡直就是冷血啊……
在秦川這樣想的時候,袁子墨已經(jīng)是一只渾身浴血,充滿野性、毀滅與力量感的猿猴,身形也比之前更加高大!
這樣一只猿猴,睜著血色的雙眼,開始向秦川發(fā)起攻擊!
一只刻著繁復花紋的匕首劃過袁子墨血色的皮毛,綠色的毒液順著龜裂的皮膚滲入體內(nèi)。
蛇毒,正是蛇族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尤其現(xiàn)在袁子墨前胸后背幾乎沒有一塊完好,又是神志不清,因此毫無防備的被蛇毒侵入體內(nèi)。
麻痹。
在極短的幾個呼吸之內(nèi),袁子墨便力竭一般躺在血色的地板上。
肋下新生的兩只手臂,也如同正常的雙臂一般,不停的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