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追它,二人先顧白澤要緊。如此守了白澤兩天兩夜,它并無半點蘇醒征兆。
狐貍著急道:“我探了經(jīng)脈,雖有受損,但不至于醒不過來啊。”
蕭正峰在旁深思,狐貍說的對。除去經(jīng)脈,還有什么理由讓白澤不醒過來?
“神識!”他突然一聲,狐貍也附道:“你快探探!”
蕭正峰施法上前,試了幾次,白澤的神識他竟然探不到半點。他道:“不行?!?p> 無法,即使如今狐貍法力低微,但也要試上一試。她伸出手,匯聚靈力,緩緩上前。
在接觸到白澤的那一刻,她消失了!不,準確的來說是完完全全進入到白澤的神識中去了。
蕭正峰在外急道:“笙笙!你感覺怎么樣!”
這是一個怎樣的空間?有微弱的星光,多數(shù)以黑色為主。其余的什么也沒有,狐貍在里走了兩步,回道:“我沒事,在外等我?!?p> 蕭正峰舒了口氣,道:“沒事就好,萬不要硬撐?!?p> 白澤神識中多了一位女子,是它從沒見過的女子。狐貍朝外應道:“你放心。”
這些點點微光漸漸朝她靠近,最終聚集在一起,匯聚成了一位公子。
他身著雪白的衣袍,無云紋點綴,烏黑潔亮的長發(fā)挽成一個發(fā)髻??雌饋砬逍碌牛行┌胂芍?。
狐貍有些看呆了,白澤神識內(nèi)怎會有這樣一位公子?
脫口問道:“請問,你是誰?”
那白衣公子看向她,笑道:“姑娘又是誰,如何在我識海中?”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這是白澤的神識,他說是他的神識。一體通白,又是幾日沒醒過來,難不成……白澤在修人身?
想到此,狐貍道:“你是白澤?”
白衣公子又笑:“是也不是,姑娘該出去了?!?p> 他一揮袖子,是要強行將狐貍丟出去,狐貍側身來到他身后:“別急著趕我走。且告訴我,它如何得醒?”
白衣公子轉身,對上狐貍雙瞳:“只需姑娘一滴好血?!?p> 這倒是提醒她了,一拍手道:“對??!我怎么沒想到!”
還沒等她說完,白衣公子一揮袖子,這下狐貍來不及反應,被他一甩,甩出神識去了。
這一甩,不知怎么用的力道,又恰好被蕭正峰接個正著。
蕭正峰抱著她,道:“這么快?”
狐貍怔了會兒,拍他肩膀示意放她下來:“實在是奇怪……”
蕭正峰關心道:“怎么了?”
狐貍走至白澤身前,一記手刀,將自己右臂劃了一道口子。蕭正峰連忙跑來,怒道:“你干什么!”
狐貍笑道:“你急什么,死不了?!庇冶凵系难槃萘髁讼聛?,滴在白澤身上。
一滴,兩滴,三滴,統(tǒng)共七滴血。蕭正峰急了,忙撕下衣袍,將她手臂纏好道:“夠了!夠了!”
狐貍郁道:“你莫不是傻了?包它做什么,一會兒就好了?!?p> 她身來自愈能力就奇好,這些年法力增進的多,她施展的治愈之效也越來越高。可如今沒了法力,只能用血,這血可是一般的?
雖知道有奇效,蕭正峰卻從沒讓她用過。他道:“既然給了血,我們就走吧?!?p> 狐貍卻就地坐下,道:“待它醒了,再走不遲?!?p> 此行目的是找白澤問清峨眉異祟的真相。可他被邪祟控制至今,又遲遲不醒,估摸著也是不知的。
蕭正峰道:“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去別的山頭看看?!?p> 狐貍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白澤獸有了反應,睜開眼睛,慢悠悠的直起身子。朝天吼了兩下,二人只覺這塊山頭都震了震。
狐貍起身是笑:“它好了?!?p> 蕭正峰抱著手,一臉嫌棄表情:“七滴血!死人也活了!”
狐貍扯掉右臂的衣料,長長的血痕已然消失了:“你看,這不是好了?!?p> 蕭正峰撇過頭,置氣道:“我不看。”
懶得搭理他,狐貍來到白澤身前,道:“你可大好了?”
白澤極為靈活的點點頭,取下身前一撮白毛,幻成一條白繩遞給她:“綁在你的鞭子上,若有難處,將它解下便可?!?p> 狐貍接過白繩,道:“不必如此?!?p> 白澤搖頭,硬要她收下。它轉身踏了幾步,又道:“多謝了?!?p> 顯然蕭正峰猜的沒錯,白澤經(jīng)此一戰(zhàn),估計是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問也無需問了,怕是問到明年也是一字不出。
蕭正峰怨道:“本少主說了,它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熳甙??!?p> 不等狐貍綁好白繩,他捏決展翅,一把將狐貍抱起,又朝別的山頭飛了。
狐貍驚呼一聲:“這么著急做什么?”趕緊綁好白繩,這是白澤的毛發(fā),普遍來說有避諱除祟的功效。說不定以后有大用處,得收好了。
蕭正峰低眉看她:“峨眉靈氣不足,本少主帶你去個好地方?!?p> 狐貍重生,需吸食大量天地靈氣,才得法力精進。蕭正峰帶她來到了崇華山。
此界,鎮(zhèn)守崇華山的神獸是鳴蛇。
崇華山南半峰有一處泉水,鳴蛇就處這綠泉之中。神奇的是,這泉底生了一株仙鶴草。
仙鶴草本就難得,更何況是生在萬靈首山的崇華山,又是在山中靈氣最巨的綠泉之底。若是食此草者,輕則長生不老,過則飛升成神。
正因這株仙鶴草珍貴至極,才有了鳴蛇在這泉底日日守護。
蕭正峰越過中西兩峰,直接帶狐貍來到南峰綠泉。
他穩(wěn)穩(wěn)落地,收了雙翼。懷中狐貍作勢要下來,蕭正峰收緊了懷抱:“別動?!?p> 狐貍偏要下來,駁道:“我有腳!”一把推開他,直直站在地上。
蕭正峰笑道:“等下可別求我抱你。”
狐貍亦是大笑:“你在說什么笑話?”
“咚!”綠泉中心起了一個凹陷,那水打圈似的轉了起來。
“噗通!”又是一聲巨響,水中浮出一個巨大的蛇頭!
“?。 焙傠p腳一勾,蕭正峰手臂一展,她準確無誤的又進了他的懷中。
蕭正峰笑道:“喲,自己蹦過來了?!?p> 狐貍是最怕蛇,自小就怕。她捶了下蕭正峰的胸膛,聲音發(fā)抖:“你怎么不早說有蛇啊,還是這么大的蛇?!?p> 蕭正峰笑道:“怕就抱緊些。”同時,那巨蛇睜開了眼,眼睛有尋常房屋那么大,看得狐貍又是一驚。
閉著眼睛,縮在蕭正峰懷里:“真是太可怕了。”
蕭正峰抱著她,往前走了一步,朝蛇道:“見了本少主,還不斂神散通!”
狐貍頓覺疑惑,他哪來的底氣?這又不是他家,他那么拽真的不會被揍嗎?
可那水面忽然就靜止下來,巨蛇縮小了幾倍,上了岸。
狐貍瞇著眼睛偷看,眼看那蛇里自己越來越近,吼道:“別!啊!阿峰!”
一頓亂吼,蕭正峰了然,道:“止步。將東西給本少主?!?p> 巨蛇就是鳴蛇。鳴蛇不再前行,從嘴里吐出一顆發(fā)著瑩光的仙鶴草。
低首道:“小蛇參見少主?!?p> 狐貍大驚!怔愣的看向蕭正峰,那眼神在說:“你不對勁,有事瞞著我,什么時候的事?”
蕭正峰隔空取了仙鶴草,發(fā)笑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一揮袖子,巨蛇一躍回到泉中。
耐心解釋道:“這是父王千年前收服的鳴蛇,算是一方靈獸罷。養(yǎng)在崇華山看護仙鶴草的。”
狐貍“嗷”一聲,道:“原來是這樣,你取這草做什么?”
蕭正峰刮她鼻子:“笨!喂豬??!”
喂豬?!拿這一顆靈草去喂豬???
狐貍不信:“快說!”
蕭正峰又是解道:“是給你的,想不想恢復法力了?”
沒了蛇,狐貍也不怕了,又是一把推開他,跳了下來,拒絕道:“我不吃。”
光是想想這是從鳴蛇嘴里吐出來的,她就發(fā)顫,更遑論要吃下它。
蕭正峰一眼看破,道了句:“可由不得你?!眴问謱⑾生Q草化成一顆綠丸,塞進自己嘴中。
一把拉過狐貍,對著她的嘴,親了下去。
狐貍一激靈,還是吞了下去。如此,蕭正峰還沒離開,狐貍羞極了,一跺腳!
“??!”狠狠一腳,蕭正峰舔了舔唇離開,道:“實在一般?!?p> 狐貍扭過頭,臉色漲紅哼道:“你!你也一般!”
蕭正峰腆著臉上前攬過她的腰,貼耳細聲道:“笙笙好甜。”
狐貍本身漲紅的臉,就要噴出火來。羞得捂住了臉,道:“藥苦!你也苦!離我遠些!”
蕭正峰開了雙翼,再將狐貍拖起,這回狐貍不想面對著他。自己換了個姿勢,直面抱他,將頭埋在他肩頸上。
只聽頭上傳來溫柔聲:“帶你回家,化了仙鶴草。”
狐貍在他耳邊輕輕:“嗯。”了一聲,那耳朵怎就紅了。
朝堂動蕩,世人皆知安王墨江是個極具野心的。多年來對王位虎視眈眈,縱使隋書遠一早便封了隋辛為太子。也沒消了他這顆奪龍之心。
正是月圓夜,這夜安王府上了來了一位貴客。
下人們好像都看不見這位客人般,他就從身旁走過,婢子也是無所作為。
好在這王府主人對他倒是極為尊重,好吃好喝的供著。二人一邊下著棋,邊吃點心,暢談整夜。
臨近日升,墨江一舉酒杯,道:“屆時,我自會大開宮門。還請老兄及時放祟,事成之后本王必有厚禮?!?p> 對頭是為黑衣男子,戴著一張面具,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是何人。
黑衣男點點頭,站起身同墨江碰杯,道:“王爺大可放心?!倍讼嘁曇恍?,烈酒入口,酒杯見底。
黑衣男委身行禮,道:“在下先行告辭?!?p> 墨江十分氣度,拱手道:“先生慢走?!彼妥吡撕谝履?,墨江來不及休息,直接來到了暗門。
進了暗門是一塊廣闊的沙地,規(guī)模之大,里頭已有上千個將士在操兵訓練。
見他來了,紛紛下跪道:“參見王爺!”
墨江大笑:“好,都起來?!睂⑹總冋酒鸬却挛摹?p> 墨江道:“最后兩日,眾將需勤加鍛煉,才不枉費我這二十年來的苦心啊?!?p> 將士們道:“末將遵旨,定不負王爺所托!”
墨江原本是南荒草原上的人。因隋書遠少時剛被封了太子,前去南荒查祟,二人由此結識。
年輕氣盛,又是年紀相仿的兩人很是投緣。自此成了異性兄弟,墨江做了隋書遠的下屬。
墨江武技高超,幾次三番助隋書遠脫離困境,殺祟,斬妖,可謂是一代難求的人將。
事事難全,二人的關系因一只狐妖發(fā)生了嫌隙。兄弟二人同時喜歡上了狐妖,一個要帶她隱居山林,一個要讓狐妖當一朝王后。
最后狐妖選擇了隋書遠,可她沒想到的是,當了君主是要納妃的。狐妖不愿,生下一對龍鳳胎便詐死,跟墨江逃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又怎逃得過隋書遠的千軍萬馬?雙方動起手來,將狐妖誤殺了。
出于對狐妖的愧疚,隋書遠賜了墨江異性藩王。任他如何對王位虎視眈眈,他權當沒看見。
這回,墨江找了一位匯算閣的副閣主。他處心積慮多年的復仇大計馬上就要上演了。
墨江自道:“這回,我要讓你們王族,妖族統(tǒng)統(tǒng)都亂了陣腳!哈哈哈哈哈……”
三月十七,是這一年的立夏。當晚墨江發(fā)動內(nèi)外安插的所有眼線,將士,直搗皇城。
王將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措不及防,隋書遠一紙信鴿傳入云臺山請神武將軍下凡脫困。
柳毅連夜趕來,敵軍早已破了門關。他卻鎮(zhèn)定自若,幻出紅劍殺人如麻。
本身是有法力加持,打這些凡夫俗子是輕而易舉。
沒過三刻鐘,墨江就敗下陣來,他仰頭笑道:“爾等是要嘗嘗妖物的滋味了!”
說完空中出現(xiàn)大批邪祟,朝柳毅襲來。
柳毅喝道:“不好!”
他如何能召來邪祟???
這祟的數(shù)量是比那日云臺山上的多了一倍不止。事不宜遲他即刻傳音柳遷,柳黜,白椿。
皇城他必要守住,隋鶯還在等他,就算擋!也要擋到大家來了為止!
可誰知邪祟越過他的頭頂,直勾勾的朝大殿中去,很明顯目標是隋辛和皇帝二人。
“殺!”柳毅下令,將士們接著攻打墨江軍隊,自己則向殿中跑去。
墨江怎會讓他走,撕打著上前攔住他,柳毅實在沒辦法,一掌將他拍暈過去。
柳黜,白椿已到大殿,柳毅稍稍送了口氣。
待他取下墨江的頭顱清剿完敵軍后,趕到殿內(nèi)。怎料雙帝重傷,隋書遠只剩一口氣,隋辛也戰(zhàn)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