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門是東南西北四道關門,母門就是這中了。邪祟與魔族屬同根不同源,在魔族地界來說,還是較為安穩(wěn)。
但還是以防萬一將四面都鎮(zhèn)上的好。狐貍此次歸來是沒有時間游山玩水,一切都要為三百年后打算了。
正好,蕭羨陰差陽錯要蕭正峰閉關,倒是提醒她也該好好閉關修煉了。上回閉關結束,同柳遷去了凡間,遇到了太子……
想到此,狐貍自道:“也不知道殿下如今怎么樣了。”
蕭正峰很快就返程歸來,收了翅膀道:“白澤那個家伙在修人形。說是待它修完此道,自己送來。”
狐貍道:“也好?!倍嘶亓四Ы纾傁鹊交ㄏ镛o別。蕭羨依依不舍,想讓她多留些日子,可狐貍不肯。
無法,讓蕭正峰送狐貍回云臺山,走至魔族宮外,狐貍卻將他攔了下來。
蕭正峰惑道:“怎么了?”
狐貍道:“你回去罷,我自己御風就好?!?p> 他更是疑惑了,哪回不是他送的?如今怎么要自己回去了?蕭正峰道:“為何不讓我送你?”
狐貍笑道:“我想自己飛一會都不行嗎?”
魔族離云臺山并不是很遠,御風的話一刻也就到了。蕭正峰死活不同意,狐貍將他往里推:“我還能丟了不成!”
蕭正峰看她的表情似乎在說:“我不相信你,你就是會丟了?!?p> 狐貍無奈扶額,本來想著去凡界看看隋辛的,看來是不成了。便道:“好好好,你送我。”
她張開手,準備好了。蕭正峰大手一伸將她整個抱起,又是開了雙翼飛了。
邊關因白澤的毛旗漸漸安穩(wěn)。狐族恢復了以往的活態(tài),魔君的病也日漸轉好。
柳遷回到天界任職,柳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狐帝和狐后常帶著團子外出游歷。
三百年后。
狐貍閉關結束,試著運氣,體內靈力充沛,血脈流通順暢。開心地伸了個懶腰:“哎呀,終于大功告成了!洗澡,洗澡!”
百年未曾沐浴,這一次她可得好好的享受一番。
至于這洗澡最好的地方。就是魔界的陰陽雙飛泉了。由初生日照形成的天然溫泉。故能替靈獸洗去妖氣。
狐貍自道:“正好,可以順路看望一下少豬。”
經過三百年的修煉,狐貍的御鶴之術有了明顯的進步。
這次沒掉到泥潭里去,順利來到陰陽雙飛泉,仔仔細細的洗,慢慢悠悠的揉。
正洗著,身后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狐耳動了動,怒道:“是誰!”
草叢中鉆出一個白衣白發(fā)少年:“抱歉姑娘,我叫白澤。聽說這水可以洗去妖氣,不想姑娘在此?!?p> 狐貍泡在泉中,惑道:“白澤?”
白澤對上她的視線,覺得這位姑娘稍稍面熟。
狐貍激動道:“你可還記得我?”
白澤手摸下巴:“……我想起來了,姑娘是當日那個狐貍精!”
狐貍郁道:“狐貍精……呃……算是吧。”
白澤等了好久,只因狐貍太過享受。洗了半個多時辰。
“姑娘與我既然是舊識,那我也不必等了。”男子寬衣解帶,修長的手指緩緩探入水中。
“啊啊??!你你你!”狐貍起身,蒙住眼睛,飛速跑到岸邊。
白澤下水,享受的“啊~”了一聲。
“姑娘?你不泡了嗎?”
狐貍立在池岸邊,拎起衣衫就跑:“不……不泡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有緣再見!”
白澤道:“姑娘,慢走~”
跑到一處無人地,狐貍大口喘著氣,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才白澤那副酮體。
狐貍心道:“沒想到這家伙化成人形還挺好看。”
越想越往深處想,狐尾受激,劇烈的晃了兩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能想!不能想!”
陰陽雙飛泉就在蕭正峰寢殿不遠處,狐貍順路來到了宬殿。
大殿外,是兩旁的侍衛(wèi)在守門。見到來人,正要行禮,狐貍擺手示意不要出聲。
狐貍輕聲道:“我來瞧瞧他,你們莫要打攪他閉關?!?p> 兩名侍衛(wèi)對視一眼,做了個抱拳的動作。將殿門打開,目送狐貍進去。
宬殿內,金石榻上那人身著藏藍色將袍。周身靈力圍繞,是在修煉劍氣。
狐貍細細觀察起來,“一,二,三,四……八,九。九層!”
當年魔族最強者只練到第九層。他僅五百年修為竟能到如此。
狐貍心道:“照目前來說。本公主對上他簡直毫無勝算。”
狐貍立在他對面:“你就好好練吧,本公主呢,就先走一步了?!?p> 練劍氣是最廢時間的,看這情況沒個十余年也出不來。趁他在修煉,趕緊把情劫給渡了。
狐貍就是如此,想到什么即刻就要做。
仙京的宮殿金碧輝煌,狐貍打聽到藝齡近日去了月老廟。
狐貍正往月老廟趕:“找月老能干嘛,莫非是這小仙官兒有了意中人。找老頭牽紅線?”
而月老廟中,老者捋著白胡,落下一子:“這回又是什么事啊?!?p> 對面坐的正是狐貍在尋的藝齡仙官兒。藝齡語調像是在笑,可嘴角并無喜色:“你這兒除了牽線,還能干嘛?!?p> 藝齡來月老廟不是下棋就是偷月老的酒喝,再不濟就是順走幾顆樹苗。這回倒是要替人牽線了,甚是稀奇。
月老道:“是哪兩位?”
藝齡將棋盤打亂,不想再博,道:“我。和她。”
“什么!”月老撐著拐杖站起身,道:“我瞧你是失心瘋了。快離開我這小廟,我供不起你。”
藝齡坐在軟榻上,悠閑的喝茶:“我找了個人,命格不好。待他死了,由我續(xù)上。你只需幫我扯兩根線,不算難事罷?!?p> 月老舉起拐杖指著他罵:“你也不是第一日當神仙了!怎的這么不知輕重!本以為你過了這千年有所參悟,誰知還是跟以前一樣!”
藝齡伸手移去他的拐杖,垂下眼簾:“老頭……只這一次,幫我。”
月老拄著拐杖來到院門口,良久,嘆氣道:“你們小一輩的事,我管不著。幫你可以,先拿兩壺好酒來孝敬我?!?p> 這話是答應了,藝齡忙道:“那是自然!莫說兩壺,給你幾大缸都行!”
狐貍尋了許久,終于打聽到月老廟落座何方,這時已在必經路口了。
月老無奈,笑道:“你啊你,她來了,快去罷。”
這個她,藝齡心知肚明,起身,朝月老一笑:“老頭,等著我的好酒?!?p> 月老喝道:“沒大沒??!”
同時狐貍正巧到了院門外,碰到了同時出來的藝齡,雙雙撞到一起。
狐貍被他撞開,向后退了幾步,藝齡忙拉住她:“殿下,沒事吧?!?p> 來不及客套,狐貍回拉他的手,往齡光殿趕:“沒事沒事。快些跟我走?!?p> 藝齡跟上她:“什么事,這么著急?”
狐貍回眸朝他笑笑,“我閉關結束,可不是來找你渡劫的?”
藝齡回笑:“殿下不準備準備?”
狐貍停下腳步,道:“準備什么?”
藝齡圍著狐貍打量了一番,說道:“您不會想這樣就去凡間吧?”
狐貍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也跟著他轉了一圈,自己感覺沒什么問題啊。
藝齡道:“公主,可知要渡劫之人是誰嗎?”
狐貍實道:“不知……”
藝齡領著她走向自己宮中:“近日北漠公主重病,估計這兩日就走了。屆時你下凡借她的身份嫁入皇宮?!?p> 狐貍驚道:“皇宮?我這是要嫁給誰???”
藝齡道:“天機不可泄露,公主到時候就知道了。只是在凡間還請少用法力,不然公主的雷劫就不好受嘍?!?p> 狐貍恍然想起來還要遭天譴,受雷劫,扶額擺手道:“我還真是個大忙人,放心,我肯定收斂些,爭取早日回來。”
說著用手肘撞了撞藝齡,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到時,必定好好答謝仙官兒救命之恩。”
她這幅姿態(tài),藝齡卻是更不放心了,道:“殿下啊,只求你渡完劫之后,收些神通??蓜e讓小仙操心了。”
話間,二人回了齡光殿。院落中的那顆桃樹長了些許綠葉,是有重生之兆。
狐貍笑道:“好藝齡,你放心吧。這回我定好好惜命,才算不辜負你的救命之恩?!?p> 二人上前,藝齡撫了撫綠葉,微笑道:“渡劫之事交由小仙,殿下安心便可。若實在是閑著,提早去北漠看看公主也是好?!?p> 狐貍頷首,吹了口哨,“鶴兒!”白鶴應聲飛來。狐貍飛身跨坐在白鶴上:“那我便去看看?!?p> 藝齡朝她笑笑,道:“一路小心,若有難事,招靈喚我便好。”
狐貍揮手道:“多謝你了!”
皇宮,勤政殿。
三百年來,隋辛后宮是空空蕩蕩,眼下朝臣又逼著王帆來催他。
這回是逃不了了,再不娶,朝臣是要以無嗣為由,把這皇宮拆了!
隋辛合上奏折,思慮道:“別的一律不許入宮,單娶北漠公主?!?p> 王帆臉上心事重重,道:“大王,聽說北漠公主相貌不佳。奴才怕驚擾圣駕。要不還是換一個?”
隋辛肯定道:“不必,孤要的就是她。”
他心中早有盤算,公主長相不好眾人皆知。正反是不會與她同房,只是娶來當個擋箭牌而已。別的難以服眾,但一朝公主坐鎮(zhèn)后宮還是有些分量的。
王帆又問道:“那,那些秀女該當如何?”
隋辛喝了口茶,想了想:“先緩緩,待娶了北漠公主之后再行商議?!?p> 王帆俯身道:“是?!?p> 狐貍駕著鶴兒沒有回云臺山,她來到蕭正峰那日帶她看螢火蟲的地方。許是身邊少了他的陪伴,讓狐貍覺得今晚的螢火沒有那晚的好看。
耳邊不知為何響起了藝齡的話:“公主渡劫時,會忘了與少主所有的情愛。”
“忘了便忘了,大不了重新來過。”想了想,狐貍手中施法,幻了個瓶子。
寫了張小紙條放進瓶子,在草叢中抓了好些螢火蟲放入瓶中。施法呼道:“古簪!”
不遠處的草地上,出現(xiàn)一位清秀身影的女子:“公主,有何吩咐?!?p> 狐貍將螢火瓶遞給她:“送到連月手上,她自會明白。”
“是?!惫鹏⒔舆^瓶子,消失在原地。
狐貍又坐了會,施了個隱身咒來到北漠。
一路上都聽人們議論這個北漠公主命不久矣,容貌如何不堪。北漠王上找遍名醫(yī)也醫(yī)不好她。
還打聽到這北漠公主的名字竟與她是一樣的,如此便好辦多了。
北漠皇宮守衛(wèi)松懈,狐貍很輕易就見到了她,卻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同傳說中那樣其貌不揚。
她躺在病榻上,身邊竟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渡了些靈氣給她,即拖了她的身份,也該盡些人情。若是有什么未能完成的心愿,也該替她完成。
狐貍輕輕喚著她:“公主?公主?”
床上人輕微反應,道:“你是誰?”說話間北漠公主微微睜開雙眼,看清了眼前女子。
明眸皓齒,一頭煥香發(fā)襯得她溫柔又明艷。狐貍微笑道:“我是天帝陛下派來接你的?!?p> 才剛出口狐貍就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她,自己活不成了嗎!
公主不甘心道:“我要是同你生的一樣好看,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那么討厭我了?”
狐貍這才瞧見她臉上的傷疤,問道:“這傷是怎么來的?”
公主道:“五歲那年,宮中失火,我沒能及時逃出來?!?p> 狐貍扶著她來到鏡子前。為她重新梳妝打扮:“公主放心,我會幫你?!?p> 一炷香的時間后,鏡中人雖面容憔悴,但她的傷疤已然消失,顯現(xiàn)出她原本的模樣。
公主看著銅鏡中的人,不敢相信鏡中是自己。撫著她的臉:“這……這真的是我嗎?”
狐貍靠著她旁邊坐下:“這就是公主殿下您自己?!?p> 公主笑了,悠悠道:“多謝你…”
狐貍原本想告訴她真相,可她實在于心不忍。說了,公主肯定難過,可若瞞著,她又良心不安。
公主忽然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明白……前些日子有仙官兒來說了,你不必為我感到難過。”
狐貍亦握緊她的手,公主奄奄一息的躺在她懷中,無力道:“拜托你,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公主的手沒了勁,直往下墜。狐貍急了,用靈力續(xù)她的命脈,可毫無反應。
狐貍將她安放在床榻上,心生一個念頭“藝齡!”
她要找藝齡!
狐貍立刻施法,一道紅色光束直沖仙京齡光殿。
藝齡被她用靈力強行召過來,一臉惺忪,揉眼道:“殿下,怎么了?”
狐貍坐在榻邊地上,眼眶溫熱:“我的治愈之力如何沒用了?”
藝齡睜眼看向榻上,一怔。昨日他來看公主還是有些生機的,怎么如今就死了???
轉頭又看狐貍,儼然一副委屈表情。藝齡佩服道:“殿下真是活閻王,速度未免太快些了?!?p> 狐貍一聽,更委屈了,反問道:“不是你讓我來看看她嗎!怎么才給她梳了妝,她就死了……”
說著,兩淚縱橫,藝齡慌忙上前,作揖道:“殿下……別哭,別哭?!?p> 誰能料到,讓狐貍來看她一眼,直接把人家公主送走了。
狐貍哭得愈加放肆,心中也是懊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夜來,一來人家就當面走了。跟自己真脫不了關系。
見她還在哭,藝齡忙捂住她的嘴,畢竟是在王宮,萬一把人引來了就不好了。
食指抵在唇邊:“噓,殿下小點聲?!鞭D而用靈識探了探四周,并無侍衛(wèi)趕來,才松開了手。
狐貍是跪坐在地的,二人貼的極近,中間只有兩塊衣料來回摩擦。藝齡忙退幾步,回眸間,狐貍那雙含情眼正注視著自己。
狐貍道:“怎么辦……”
藝齡清清嗓子:“殿下,小仙已給公主找好新的去處。剩下的交由殿下?!?p> 狐貍點頭,道:“何處?”
他溫柔上前,將狐貍攙起,道:“凡是人者,皆有定數(shù)?!?p> 朝空中揮袖,一本書掉在他手上,道:“這本是北漠公主的時紀?!?p> 藝齡翻開書,看了幾行字,笑道:“是乃夢女之造,下界行夢?!?p> 狐貍湊過去一看,當真是夢女行夢。
藝齡將書合上,狐貍眉眼彎彎,看起來絲毫不像哭過的樣子。
藝齡道:“殿下可放心了?”
狐貍嘿嘿一笑:“放心了,真是有勞你走一趟了?!?p> 藝齡作揖,道:“不勞,現(xiàn)下小仙帶著夢女回京復命了?!?p> 狐貍再想回話,他已帶著公主的魂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