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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年可見燕歸來

第五十九章 籌謀

又年可見燕歸來 吸氧氣 3369 2023-03-01 14:50:15

  中都城還是向往日般鑼鼓喧天,繁鬧不斷。

  狐貍到了中都城后,并沒有直接施法進(jìn)入皇城。

  而是帶著承恩在大街上游玩一遭,落地正是月夜。

  大街上,大同小異,同她逛過的燈會廟會差不多。狐貍隨意找了個小販問道:“請問,今日是什么日子?。俊?p>  小販邊理著桌椅邊笑道:“姑娘不知道吧,今個兒是大王的萬壽宴,所以格外熱鬧些。”

  狐貍道:“原來如此,多謝了?!?p>  她抱著承恩走向皇城,道:“原來是亦卿的生辰啊……”

  也難為狐貍不記得,狐族向來是百歲生辰算一過。但柳亦卿身在凡界自然是要遵從凡界的習(xí)俗了。

  狐貍逗逗承恩道:“小乖,我們?nèi)ソo哥哥過生辰?!?p>  承恩聽不懂,張著小嘴叫喚兩聲。

  大門是走不進(jìn)的,外頭的人沒怎么見過狐貍,還是施個隱身咒找王帆來的方便。

  勤政殿外遙遙一見,王帆就看見狐貍懷中抱著一個嬰兒朝他走來。

  王帆急忙下了臺階,上前迎接,道:“公主……這是……”

  狐貍舉著承恩笑道:“王帆,這是我的孩子叫“承恩”。麻煩同傳一聲,說是我來了?!?p>  王帆面露難色,像是在找借口,結(jié)巴道:“怕是……”

  “怎么了?”狐貍惑道。

  “唉!”王帆重重的嘆氣道:“不瞞公主,如今大王和王后他們……他們正在……”他雙手比劃著,兩只食指抵在一起。

  狐貍好奇道:“王后是……”

  王帆小聲道:“是黃小主啊,自黃小主封了貴妃起,大王就遣散六宮。立了黃小主為王后……”

  狐貍滿是贊許的看了看勤政殿,道:“那我就不打擾他們了?!?p>  遞了一張紙給王帆,道:“空閑時交給亦卿。”

  王帆接過,行禮道:“是。”

  狐貍點(diǎn)頭,轉(zhuǎn)身要走。

  “公主且慢!”

  王帆躬著身子上前道:“公主殿下這是要去何處?”

  對于王帆來說,狐貍是他的主子。深宮四年他也看清楚了這位先前的貴妃,是位難得的好人。

  自她入宮主事起,后宮安寧,冷南枝幾人相繼入宮后。大家伙本以為后宮將要變得腥風(fēng)血雨,爭寵奪愛。

  可沒想到幾位娘娘主子很是和善,尤其是狐貍。

  禮待下人,明辨是非。

  雖有時耍些小性子,但從來不對奴才發(fā)難。都只是對隋辛撒潑。

  宮中沒人說她不好的。

  要是真有,就是剛?cè)雽m那日。幾位小宮女在議論狐貍的相貌,那一回狐貍也只是小懲打了十個板子。

  十個板子下來,她差人去太醫(yī)院找了太醫(yī)看望幾位小宮女。

  此后,宮女太監(jiān)無一不敬服,都說這位貴妃是嘴硬心軟,人啊很好的。

  狐貍回首,道:“王公公,勞你還記掛我……你多加保重。我這一走,應(yīng)是不再來了……”

  王帆對狐貍而言也是一道晨光。

  入宮她什么都不懂,脾氣也不好,虧得隋辛寵她依著她,才沒讓人說閑話。

  可宮中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就算狐貍做的再好也是有人會說三道四的。

  而這些人,王帆見一個訓(xùn)一個。還特地聲明了狐貍為人有多么多么的好。

  狐貍也把他當(dāng)做了親人看待。

  王帆有些哽咽,道:“奴才知道……奴才聽說公主抱恙……如今看到公主和小殿下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凡界這個地方,這個皇宮,奴才王帆這個人……都會記住曾經(jīng)侍奉過一位貴妃主子……”

  狐貍眼角帶淚,嘴唇卻是上揚(yáng),心中有些欣慰和感動。

  王帆擦淚道:“奴才只希望公主和大王都平安,其余的再也沒有了?!?p>  狐貍道:“會的,太子殿下他很好……”

  王帆雙膝跪下,行了國朝跪拜禮,鄭重道:“老奴王帆,恭送貴妃娘娘?!?p>  狐貍轉(zhuǎn)身,眼角的淚終究是落下。

  王帆久久沒有起身,直至狐貍消失匿跡在皇城中,他才握著手中的信紙站回了勤政殿外。

  狐貍帶著承恩出了中都,在群山上翻走。

  她此去目的是崇華山。

  崇華山有五峰主門,其中有一處地界——綠池。

  由鳴蛇駐守。

  狐貍怕蛇,這個地方蕭正峰曾帶她來過。

  地塊靜謐隱蔽,是個藏身的好去處。且蕭正峰說過這山上只有鳴蛇一條蛇,它常年在綠池,輕易是不會出來的。

  正好,狐貍到了北峰,安定下來。

  接下來就等著柳亦卿什么時候有空借前塵鏡一用了。

  她信紙上寫的是,約定一月后在崇華山北峰一敘。

  想來柳亦卿不會食言,這一月狐貍考慮許多。

  她可不能再垂喪頹廢下去了,接下來的一切皆要為了懷中孩子做打算。

  畢竟未知的真相實(shí)在雜亂無章,帶著承恩極不方便。一不小心就會被有心人知曉,傳播速度可想而知。

  屆時,郁從星不會不知道。

  所以,她要為承恩選一個可靠的去處。

  從承恩出生至今,除去萬骷山的門童,只有三個人見過承恩。

  一位是自己,一位是王帆,還有一位是冀嶸。

  王帆為人老實(shí),想來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有關(guān)承恩的事。

  至于冀嶸……

  他就更不會了,堂堂鬼王何其繁忙,再言……狐貍總覺他很神秘,關(guān)于他跟自己,應(yīng)當(dāng)也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狐貍花了三日,修繕房屋,開土擴(kuò)地。

  總算把小屋整理干凈,能讓小承恩好好的住下了。

  她坐在桌前,道:“冀嶸……冀嶸……”

  這么一念叨,這個鬼王也是不一般。幾年前他化身為昭翎進(jìn)入中都,隱藏身份為自己求得一官半職。

  可沒過幾年就從一位小兵當(dāng)上了驃騎大將軍,現(xiàn)在想想這哪里是常人能做到的?

  再想,他第一下見狐貍時說的那些話,就仿佛二人相識已久。說什么要娶她……

  還叫她“阿笙”?

  狐貍翹腿換了一邊,嘖聲道:“本公主魅力不至于此吧……”

  但冀嶸貌似對她很是關(guān)護(hù),她是經(jīng)歷過幾段戀情的,擔(dān)心一個人的神色很容易就能看出。

  狐貍斷定,鬼王對自己是有些情意的。

  狐貍忽笑一聲,道:“如此,這份情意該好好利用?!?p>  她說完,看向了正在熟睡的小承恩。

  中都。

  柳亦卿收到信已是第二日早朝以后,纖細(xì)骨節(jié)分明的長手緩慢打開信封。

  字條上只寫了一句話:

  一月后崇華北峰一敘。

  落筆只一個“燕”字。

  柳亦卿將信紙撐開,捏著邊角,往燭臺上靠。信紙消失,只有點(diǎn)點(diǎn)黑灰飄散。

  慶臨殿被柳亦卿拆除重塑,復(fù)了往日生機(jī)。

  黃翹整日里悶悶不樂,對柳亦卿多有排斥。

  柳亦卿燒了信箋,奏折都沒批就來了昭和殿。

  門外貼身侍女華蘭攔下柳亦卿,顫顫巍巍開口道:“大王……娘娘說了不讓大王進(jìn)去?!?p>  柳亦卿蹙眉道:“是孤的話管用還是你們娘娘的話管用?!”

  “是……是大王……”華蘭理虧,側(cè)身退下了。

  黃翹在里頭聽的清楚,站起身迎他,柳亦卿門一開又關(guān)。

  黃翹有些慌了,往后退了兩步,道:“大王……奏折批完了?”

  柳亦卿面色猙獰,對黃翹步步緊逼,道:“愛妃何意?”

  他將黃翹逼入墻角,單手撐在她耳邊,道:“孤不能來看看王后嗎?”

  黃翹眼神躲閃,好言道:“大王……能不能放臣女歸家……”

  她入宮是為了探望狐貍和冷南枝,并不是真的想當(dāng)柳亦卿的妃子。

  如今二人都走了,她在這兒同在家里有什么區(qū)別?還不如回家看店做生意呢。

  柳亦卿冷下臉,道:“那孤怎么辦?孤為了你可是把后宮都遣散了,連宮女都只剩你殿中的四個。如今,你要走?”

  黃翹悶聲不響,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柳亦卿雙手都攔住她,把她禁錮在角落。

  他道:“孤問你話,怎么不答?”

  黃翹不敢抬頭,她生來膽小,如今兩眼匯聚了小水汽。

  她憋出一句話來,道:“我……我當(dāng)不了王后……臣女什么也不會……只是想進(jìn)宮看望兩位姐姐……”

  眼看她就要哭出聲來,柳亦卿扶額道:“你……你就是為了姑姑和二嬸兒?”

  黃翹道:“嗯……”

  柳亦卿氣得什么似的,松了手在殿里來回踱步,道:“你!”

  黃翹縮在角落委屈巴巴,柳亦卿深呼吸一口氣,上前道:“那孤呢?你舍得孤?”

  黃翹頭一回見到柳亦卿實(shí)際上沒多少反應(yīng),因著隋辛的容貌也是不凡,她就覺得人皇都是這么好看的。

  后來有些動心的地方是,柳亦卿說她漂亮,抱著她去了慶臨殿。

  那是黃翹長那么大以來第一次被男子擁抱,還是地位崇高的人皇。

  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那時也沒有喜歡上柳亦卿。

  黃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樣是喜歡什么樣是不喜歡。所以當(dāng)柳亦卿問這話時她明顯回答不上來。

  又結(jié)巴道:“我……我不知道。”

  柳亦卿快急瘋了,他何嘗不是頭一次接觸女子。喜歡對他而言就是想著她念著她。

  黃翹說想回家時,柳亦卿恨不得找根鏈子把她栓起來。

  可也只是想想,若真的那樣做,照黃翹這個小兔性格怕是早就嚇昏了。

  柳亦卿沒好氣道:“你敢戲弄孤,可知是要誅滅九族的?”

  “噗通!”一聲,黃翹嚇的跪下了。

  眼淚汪汪道:“嗚……臣女不是故意的……我……大王……還請大王饒恕臣女無知……”

  后面被柳亦卿打斷,他打橫抱起黃翹,氣笑道:“哭什么,孤只是嚇嚇你,不會真要你九族的命?!?p>  黃翹停不住哭,道:“真的?”

  柳亦卿佯裝嚴(yán)肅,道:“不過,孤的王后可不能離開孤,否則孤心情不好……”

  黃翹立刻答應(yīng),道:“我不走!我不走了?!?p>  柳亦卿繼續(xù)施壓,道:“不僅如此,孤的家業(yè)還需有人繼承?!?p>  黃翹白兔似的望著他,眼神里透露著少女的懵懂單純。

  柳亦卿抱著她走向床邊,道:“昨天的游戲好不好玩?”

  黃翹羞紅了臉,硬著頭皮回道:“好玩……就是有些……”

  柳亦卿大手一揮,雙雙上了床,寬衣解帶,道:“孤的王后,想不想再玩一次?”

  床幔落下,殿中彌漫著曖昧不清,愚蠢單純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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