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笙笙抱著森重明的尸體,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反應(yīng)。
這時,門外有一陣腳步聲。森棠久在外喊道:“大哥!你在嗎?”
“二哥說明日要去云臺山,問你是否應(yīng)允。”
腳步聲越來越近,森棠久在門外敲打把手,道:“大哥?”
燕笙笙立刻反應(yīng),她的法陣應(yīng)當(dāng)還能抵擋一陣,趁現(xiàn)在,她要帶著森重明先行離去。
很快,她化去身形,帶森重明到了石榴崖。
尋到了森重明父母的無字碑后,她靜靜坐下,看著森重明的尸體心中不免有些堵塞。
夜色漸漸明亮起來,燕笙笙找了塊臨近水源的地塊,為森重明搭建了一個巢穴。
將他渾身沾滿血跡的衣衫換成了新將袍,擦凈他臉頰。
森重明最終化成原型,被燕笙笙埋在巢穴中。
后院殿外,森棠久在法陣消失的瞬間察覺到不對,急忙沖進(jìn)殿中。
內(nèi)設(shè)干凈整潔,只有一盞喝凈了的酒壺。
“奇怪,難道大哥出去了?”森棠久四處奔波觀望一番,搖搖頭,走出后院。
次日,森照天果真來了云臺山。
可是,侍衛(wèi)告知,燕笙笙并沒回來過。
森照天想著或許她下了凡界,在追蹤邪祟。己身來到正殿,幫她處理政務(wù)。
途中,看到了那處許久無人問津的擂臺,森照天不免有些惋惜。
道:“看來,我還是不適合造擂臺。”
和雪地的擂臺一樣,云臺山起初還是覺得新鮮好奇,但過了那股新鮮勁兒,還是落了灰。
正殿。
有一個小狼妖正在此處批閱文書,森照天略有印象。
走進(jìn)道:“阿彥,你怎么在這兒?”
小狼妖抬起頭,眼中是欣喜,跑下高臺道:“照天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阿彥一股腦撲進(jìn)森照天懷里,道:“阿彥還以為你不來云臺山了,大家都很想你?!?p> 森照天難得抱起小狼妖,寵溺道:“哥哥前些日子有急事,如今處理好了。自然是要回來的?!?p> 小狼妖點點頭,臉上溢著笑。
森照天抱著他走上高臺,在燕笙笙的椅上坐下,道:“阿彥在看文書嗎?”
小狼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不在,阿星哥哥和小晨姐姐也不在,我就來這里看看有什么幫得上忙的……”
森照天拿起一本文書掃視一眼,文書卷面很是干凈。桌案上有一張白紙,寫滿了字。
阿彥不好意思道:“那個,我不敢往折子上寫,姐姐說稍有不慎可能會得罪人……就只好在白紙上練一下?!?p> 森照天默不作聲,放下文書,拿起白紙。阿彥的字跡很端正,筆墨間不難看出是燕笙笙慣用的詞匯。
森照天道:“這是殿下教你的嗎?”
阿彥實道:“嗯,但是我學(xué)的慢,沒有阿星哥哥他們厲害……”
森照天揉揉他的腦袋,道:“沒關(guān)系,哥哥教你,我們慢慢看。等殿下回來了,給她一個驚喜怎么樣?”
“好??!”
阿彥鼓舞道:“姐姐知道了一定高興!”
當(dāng)天,他們二人批完文書,準(zhǔn)備好酒菜,直至月掛梢頭也沒等來燕笙笙。
不僅如此,接連十日,燕笙笙都沒回來。
但,他們二人還是每日來正殿幫燕笙笙處理文書。
這十日,燕笙笙一直派人暗中調(diào)查林藝的蹤跡。他每半月下凡一趟,美名其曰是體察民情,實際上他召了個分身去凡界瞎逛。
真身在臨光殿中培養(yǎng)勢力,他這幾日找不到森重明,開始將手伸向森棠久。
森棠久表面看著人畜無害,實則心機(jī)深厚,但卻極力效盡林藝。
和森重明一樣,是好掌控的人。
森重明的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狐貍想,既然燕笙笙知道了林藝是幕后操縱者,那大可借森重明之死去栽贓給他。
以此徹底鏟除這個禍害,也算是為森重明和藝書報仇了。
很快,狐貍感應(yīng)到燕笙笙生出這個與她同樣的想法。
燕笙笙自怨道:“真是瘋了,本殿怎么會有這么齷齪的想法……”
也是,森重明已經(jīng)死了,還要借死人的身份去報仇……這不像燕笙笙的作為。
狐貍也只是想想,畢竟她不是這個時候的燕笙笙,不能替她做決定。一切,一早就注定好了,如今她也只是個旁觀者。
想到那件狐皮,就可知,這件事情到最后一定牽扯了不少人。
才致赤狐三兄弟全部犧牲,成了那件火紅的狐皮大衣。
狐貍不免感到惋惜,就按她所知所得而言。森照天為人正直,除非后續(xù)是為了給森重明報仇,不然真不知他會犯下什么十惡不赦的罪孽。
燕笙笙準(zhǔn)備動身先回云臺山一趟。
就在此時,狐貍周身的環(huán)境突然發(fā)生變化。
山崩水陷,天裂地震。
反觀燕笙笙,已經(jīng)駕起白鶴往遠(yuǎn)處飛離。
狐貍意想中靈線拉扯的疼痛并沒到來:“難道是時間到了?”
隨之而來的是剝奪她生命體征的無力感,她瞳孔失色,雙腳逐漸凌空。
狐貍站直身子仔細(xì)回想,藝書沒必要在這個時候?qū)⒆约核妥摺?p> 況且,明明還沒到半個月。
藝書用了傳送陣,從見到他時到今日,最多只算得幾日。怎么那么快就要把狐貍送出去了。
眼前景象變得模糊,狐貍的身子愈來愈沉。
山水被空洞代替,在前塵鏡中無法施展法力。狐貍只好試著呼叫一下藝書。
“神官!”
“神官!你在嗎!”
.......
狐貍苦苦呼喚,還是沒把藝書喚來。
正當(dāng)她意識逐漸模糊時,一道詭聲響起。
既熟悉又陌生。
“燕笙笙!”
緊接著,狐貍失去意識,魂體發(fā)軟,朝空洞中倒去。
混亂中,她想起了那個聲音,那是冀嶸的聲音。
魂體掉進(jìn)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冀嶸接住她以后,狐貍耳邊響起他鋪天蓋地的嗓音。
“你真是一次次地挑戰(zhàn)我!”
“是誰讓你進(jìn)來的!”
“你是不是以為本尊真是好脾氣?。。 ?p> 說著說著,狐貍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濕潤。感官都正常,就是沒法動彈。
要是能開口,狐貍真想回他一句:“是啊?!?p> 仿佛過了很久,冀嶸帶著她穿過一堵很厚很厚的墻。
去了一個她沒去過的地方,鼻尖傳來花香。味道很淡,但似乎又很厚重。
狐貍心道:“好濃的花香?!?p> 再然后,狐貍就完完全全失去感官了,就跟睡著了一樣。
也好,是該好好的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