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沈塵妄失蹤
紀傾音的目光,就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紀樓山的臉上。
清冽出聲。
“你動過我的記憶?”
“我……”
對上紀傾音的眼神時,紀樓山突然說不定違心的話來。
但也就是紀樓山猶豫的這兩三秒。
紀傾音不用問下一句。就已經(jīng)可以斷定一個事實。
紀樓山,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動過她的記憶。
——而且,還是跟沈塵妄有關(guān)的。
“什么時候?”
紀傾音接著問道。
但還不等紀樓山開口說話,紀傾音又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在我去國外之前?”
“傾傾……”
“你只說是,還是不是?”
又是靜寂了半晌。
紀樓山才不得不吐出一個字來,“是?!?p> “原因?!?p> 紀傾音跟著逼問道。
但她再問,紀樓山就不肯再說了。
最后。
紀樓山被逼得沒有辦法了,也只是急匆匆的落下一句。
“我都是為了你好?!?p> 說完這句話之后。
紀樓山看也沒看紀傾音臉上的神色,就徑直離開了。
他走得很快,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趕著他一般。
“紀樓山!”
紀傾音在他身后冷厲出聲,想要攔住他的時候。
沈塵妄忽地攔在了紀傾音的面前。
“傾傾……”
沈塵妄低聲喚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還帶了點依賴在里面。
然而——
在面對沈塵妄的時候,紀傾音不可能像在面對紀樓山那樣的冷厲。
稍稍靜了一兩瞬。
紀傾音稍稍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隨即才問道,“你攔住我做什么?”
說話間。
紀傾音抬眼看向了沈塵妄,“關(guān)于我被紀樓山清除了一段記憶的事情,其實你早就知道?”
“更甚者,其實我們之前見過?”
“為什么這么久以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紀傾音的一個個問題,語調(diào)聽著平緩淡然,但實則步步緊逼。
但這次,沈塵妄好像學乖了不少。
他對上紀傾音審視的眼神時,率先道歉。
“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瞞著你?!?p>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他的錯。
只要他先道歉,估摸著傾傾再大的怒意,都能夠消下去那么一兩分。
“原因呢?”
紀傾音淡淡的道。
問得很是淡然從容。
反正現(xiàn)在,沈塵妄的情緒變化不能太大。
即便她心底有怒意,也不得不壓下來。
不能刺激到沈塵妄。
紀傾音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這句話。
原因?
在聽見紀傾音的話后,沈塵妄清雋的眉眼微瀾。
要是知道原因,他剛剛也不會“質(zhì)問”紀樓山了。
但這并不代表,沈塵妄不能猜到一兩分。
“傾傾,其實在這之前,我的家庭情況,比現(xiàn)在還要不好?!?p> 沈塵妄的聲音聽著不疾不徐,很是從容。
但細聽,能夠聽清楚他話音里的顫意。
“而后來,我入了你的眼?!?p> 一字一字。
沈塵妄說得頗為的艱澀,似乎就是從喉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站在了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上。紀樓山都覺得我配不上你?!?p> “更何況,是之前的我?!?p> 幾乎是沈塵妄話音落下的瞬間。
紀傾音就明了。
或許在這之前,她就跟沈塵妄是情侶關(guān)系。
只是為了讓她跟沈塵妄分開,紀樓山才清除了她的記憶。
亦或者。
這也是,為什么紀樓山會突然送她去國外的原因。
而在這之前。
她還以為紀樓山送她出國,是那對母女的緣故。
頓了頓。
紀傾音看著沈塵妄,“既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記不起了,不如你直接告訴我之前的事情?”
但聽見紀傾音的話,沈塵妄卻是輕搖了搖頭。
“傾傾,我想你自己記起來。”
沈塵妄低沉的聲音,很是溫和。
有關(guān)于那段——他和傾傾的記憶,沒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他想要讓傾傾自己記起來。
那樣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才公平。
“那行?!?p> 雖然不知道沈塵妄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
但順著沈塵妄的紀傾音,已經(jīng)順習慣了。
總該有他自己的原因。
“你讓我自己想起來,我就自己想?!?p> 紀傾音對上沈塵妄的眼睛,低低緩緩的聲音,“但萬一,到最后我都沒有想起來……”
“沒有萬一?!?p> 紀傾音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塵妄就打斷了她。
“你一定會記起來?!?p> 怎么可能,會記不起。
聞言。
紀傾音微微勾了勾唇,笑意淡然,“有時間,去我們之前的地方看看?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好?!?p> ……
雖然這樣應(yīng)著沈塵妄,但暗地里,紀傾音還是讓人去查了之前的事情。
她不允許。
有任何超出她控制范圍內(nèi)的事情存在。
……
但是。
還沒等到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時。
一個消息,就打得紀傾音措手不及。
……
沈塵妄突然在劇組失蹤。
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紀傾音在聽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xiàn)場。
一襲黑色長裙的紀傾音,周身縈繞著凜冽暗黑的氣息。
她吩咐人,在第一時間就將整個劇組團團圍住,就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劇組。
沈塵妄的專屬休息室內(nèi)。
紀傾音看著已經(jīng)被嚇得忍不住發(fā)抖的助理,冷聲問道。
“怎么回事?”
“拍……拍完戲,沈影帝照例中午是要休息的,之前……之前也是這樣……”
在紀傾音冷厲的目光下。
助理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每個字音都帶著顫意。
“但等到了時間點……我……我去叫沈影帝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
“你就沒有守在門口?”
紀傾音的聲音冷厲到寒冽。
作為沈塵妄的助理,是應(yīng)該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旁的。
卻不想。
紀傾音的話音,落下之后。
助理的整個身體似乎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我原本是守在門口,就是去了一次衛(wèi)生間……”
“把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p> 還沒等助理全部說完,已經(jīng)快要沒耐心的紀傾音,就已經(jīng)打斷了他。
剛好這個時候。
第一時間就去查監(jiān)控的尋野,回來了。
他走到紀傾音的身旁,低聲道,“從監(jiān)控上來看,沈塵妄從進入這間休息室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p> “而且,這期間,也沒有任何人進去過?!?p> 這才是最詭異的地方。
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過。
但偏偏,兩個小時不到,休息室里面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把監(jiān)控放出來?!?p> 聽見尋野的話后,紀傾音又要求自己看一遍監(jiān)控。
“好?!?p> 尋野恭敬的聲應(yīng)道。
……
幾分鐘后。
等看完整段監(jiān)控之后。
紀傾音微微蹙了蹙眉,不語。
顯然。
是跟尋野剛剛說的一樣。
“那這人,是憑空消失了?”
紀傾音語調(diào)森然。
隨即。
她冷聲吩咐道,“在沒找到沈塵妄之前,這里的人一個人也不準出去?!?p> “好的?!?p> 尋野順著應(yīng)下,“我去安排?!?p> ……
在之后的三天內(nèi)。
紀傾音動用了所有的勢力,甚至是借用了特殊的命令,挨家挨戶的查找沈塵妄。
也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
然而——
就在紀傾音準備動用咒術(shù)的時候,沈塵妄的助理傳來了一個消息。
“我……我可能知道沈影帝在哪……”
面對紀傾音時,助理總是忍不住的身體顫抖。
似乎是怕紀傾音,怕到了極致。
但偏偏,紀傾音什么也沒做。
“說!”
紀傾音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顯然是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逐漸暴躁。
如果再找不出沈塵妄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出什么事情來。
“我知道,我知道沈影帝每一次到月底的時候,都會去一個地方?!?p> 助理盡量忍住話音里的顫意,將一句話說完整。
幾乎是他尾音落下的瞬間。
紀傾音眉眼驀地凜冽。
“說地址?!?p> ……
……
十多分鐘后。
直升機落下。
“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紀傾音站在一片原始森林前,朝一旁的助理問道。
“嗯嗯,有時候我跟沈影帝來,就是來的這個地方?!?p> 助理回答得很迅速,生怕有一點回答慢了。
聞言。
紀傾音掃了一眼連著兩片山脈的森林,樹木高聳入云。
看起來。
起碼也得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每次他來,是從哪里進去的?”
紀傾音冷冷的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
紀傾音重復(fù)了一遍助理說的三個字,只是聲調(diào)更加的冷冽,“你不是說跟著他來了幾次,你不知道他是從哪進去的?”
言語之間,都是對助理的懷疑。
下一秒。
助理的整個身體,似乎就顫得更厲害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每一次,都會有專門的人來接沈影帝,我也跟著被帶到了這里?!?p> “但我一到這里,就有人蒙住了我的眼睛。會有專門的人守著我,不讓我取下蒙住眼睛的白布,也不讓我胡亂的走動。”
“差不多直到一兩個小時候后,沈影帝才會出來。也是直到那個時候,蒙住我眼睛的白布,才被允許取下?!?p> 聽到助理說完之后。
微微靜了一兩秒。
紀傾音才道,“他來這里干什么?”
“不……不知道……”
助理回應(yīng)的,又是三個字。
然而在紀傾音瞬間凜冽的目光下,助理似乎是才想起了什么。
繼續(xù)道,“但是每一次,沈影帝出來的時候,身體都會特別特別的虛弱,臉上的臉色也是慘白得厲害?!?p> “有好幾次,沈影帝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差點就倒下。還是我快速跑過去扶住了他……”
聞言。
紀傾音的眸眼,微微一震。
【身體都會特別特別的虛弱,臉上的臉色也慘白得厲害……】
她幾乎是可以篤定,沈塵妄身體很差的原因,應(yīng)該就在里面。
并不是像之前的醫(yī)生診斷的那樣,僅僅只是因為沈塵妄的身體底子很差。
“你之前為什不說?”
紀傾音銳利的目光,徑直的看向了助理。
聞言。
“被嚇……嚇得忘了……”
盡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助理,顫顫巍巍的道。
聞言。
紀傾音眉眼凜冽,冷然開口。
“都進去找找,發(fā)生什么異常時及時通知?!?p> “收到!”
紀傾音一聲吩咐。
她帶來的人瞬間聽從她的命令,朝原始森林的深處走去。
就在紀傾音也準備進去找的時候。
突然。
一聲慘叫。
眾人目光看過去時。
只見走在最前面的人,不知道觸及到了什么,被猛地反彈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跟著一起來的尋野,快速走過去朝那人問道。
被反彈在地的那人,指著前面的地方,震驚出聲,“屏障……有屏障……”
但眾人看去時。
卻只看見了一片原始森林,并沒有任何的異樣。
聞言。
尋野看了一眼紀傾音,才轉(zhuǎn)身,慢慢的伸手,靠了過去。
觸及到空中的某處時。
尋野的手,不動了。
似乎是被什么虛無的東西,給擋住了一般。
微微靜了一兩秒后。
尋野才又開始動了,輕輕朝前推了一下。
然而——
在尋野感受到自己的手,好像是觸及到了什么的那瞬間。
嘩的一下。
尋野整個人,瞬間被反彈得退了好幾步。
隨后。
尋野才看向一旁的紀傾音,凜然的道,“傾姐,是真的有屏障。”
聞言。
紀傾音的目光,微微凝了凝。
頓了頓。
她才伸手,靠了過去。
如羊脂玉一般的觸感,伴隨著細微的電流。
但緊接著。
紀傾音就感受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朝后推。
隨即。
紀傾音眉眼一凜,腳下微微分開,默念咒語的時候,手下加大了力道。
漸漸的。
“地……地震了……”
腳下的這片土地動蕩,似乎要從中裂開,狂風呼嘯。
在幾乎要將每個人都吹飛的時候。
他們站的腳下的這片土地,似乎也有了變化。
從中間,漸漸的裂開了一條縫。
“傾姐!”
已經(jīng)快要站不穩(wěn)的尋野,朝還默念著咒語的紀傾音大聲道,“收手!”
“傾姐!收手!”
尋野連吼了好幾聲。
依照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如果紀傾音再不收手。
估計他們在場所有人的命,都得交待在這里。
聞言。
紀傾音掃了他們一眼,手下動作未止。
狂風呼嘯。
“傾姐!”
親眼看見已經(jīng)有人吹飛出去的時候,尋野又再一次的朝紀傾音大吼了一聲。
靜寂幾秒后。
紀傾音眉眼凜冽,驀地收了手。
幾乎就是在紀傾音收手的那瞬間。
剛剛的地動山搖,瞬間靜止。
就連呼嘯不止的狂風,風力也漸漸的降了下來。
幾分鐘后。
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歸于平靜。
在場的十幾個人當中,除了紀傾音和尋野,幾乎其他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而一身凜冽的紀傾音,似乎此時并沒有精力注意到他們。
她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猶如空氣一般,但實際上,又能觸及到的屏幕。
眼底的凜冽,逐漸的加深。
她現(xiàn)在幾乎就可以斷定,沈塵妄就在里面。
偌大的涼城,能夠找的地方,她都找過了。
除了——這片原始森林中。
好像一個被人遺忘了的地方。
……
靜寂幾秒后。
紀傾音冷聲道,“都檢查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標記,或者異樣的東西。注意不要觸碰到這里的樹?!?p> “好……”
“好的……”
其他人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從紀傾音的話,開始在周圍尋找,有異樣的東西或者標記。
“傾姐?!?p> 尋野走到了紀傾音的身旁。
他安慰道,“既然助理剛剛說,每次到月底的時候,沈塵妄都會進去,然后過了一兩個小時后又出來,會不會這次也是……”
“三天了。”
紀傾音眉眼凜冽,冷聲道,“這次是三天,不是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