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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如夢白日盡

第九十章 道是無情還有情

浮生如夢白日盡 曉未悟 2854 2022-03-28 11:13:23

  山上光陰莫名過得有些迅疾,季節(jié)也比城里分明許多;很快陰氣始凝,過了霜降便漸覺寒冷起來,就連白日也只有中午時分,陽光正盛之時尚覺有些溫度。

  眼看山上已經(jīng)不適宜栽種,管家已經(jīng)吩咐眾人開始了其它方向的勞作。

  比如運來稻草編制為茶樹冬日御寒地草席,再比如利用之前砍伐地竹子開始搭建雞棚鴨舍,還有開墾良田菜園以備來年開春播種。

  甚至特意請來一位手藝精湛地老農(nóng),教授溫家眾人有關(guān)種植與竹編等諸多生產(chǎn)方面地技藝,可謂是事無巨細,用心良苦。

  使得陸二小姐主仆二人對管家那絲冰冷地感受,很快便被現(xiàn)實驅(qū)散了!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這還是當初陸婉兒跟林曉陽提議地,倒差點因自己那點兒婦人之仁給阻礙了......

  或許是因為陸婉兒寫給呂懷山的信起了作用,趕在入冬前又有一批溫家人意外入山,這一回從北地而來地人中,就有溫老爺。

  說是林曉陽恰巧去北地辦事,親自見過溫父后勸其先行南下入山的,思及他所說溫家人沒有個主心骨,猶如一盤散沙,因此決定聽從其安排早日趕來以減輕二小姐負擔(dān)。

  時隔近一年,溫家老爺在二小姐眼里也已是不復(fù)往昔,垂垂老矣;而陸婉兒在其眼中變化則更甚。

  他已從林曉陽口中聽聞溫彥行進京后的種種,也聽說了陸二小姐九死一生地經(jīng)歷與深情,雖曾幻想著陸婉兒能保住腹中胎兒,為溫彥行留個血脈;可人心都是肉長的,當他得知遑論孩子夭折,就連陸婉兒自己都已是命不久矣后,心中也只剩萬分愧疚。

  只是還未等陸婉兒細思,管家便來向二小姐請辭!

  還是進山時那副不茍言笑地表情,只說會將手上已盡和未盡事宜統(tǒng)統(tǒng)與溫老爺交待清楚,并言明已算辦妥東家交待于他的任務(wù)。

  這讓剛剛才對其肅然起敬地陸婉兒深覺不舍和歉意,有心想挽留卻又怕林曉陽還有交待其他更重要地事情;因此只以茶請坐,并詢問可否暫緩下山之期,哪怕半月也好,留些時日讓接手地人學(xué)習(xí)和適應(yīng)。

  管家頷首低眉應(yīng)“是!”,只因林曉陽當初安排他上山時,說過要但憑二小姐吩咐......

  認真打量下來,管家其實年紀并不老,眉目間也是平淡自若地,想起玲兒之前說他冷情冷性,大概也只是因為無論說話做事還是日常與人應(yīng)答,皆有些一板一眼,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地心緒變化。

  不僅年紀仿佛,連性子也相似,好在容貌上還是有些差異地,陸婉兒也默不作聲地飲著茶;一種虎視眈眈地沉默讓管家內(nèi)心頗有不適感,本打算起身作別卻又聽見二小姐說:“勞煩管家,再坐上一會兒......”。

  對于東家的心上人,大概與旁人還是不同的,管家聞言不好起身卻又被陸二小姐看得有些拘謹,只得自行找話說道:“不知,二小姐還有何事想問?還請直言便可!”。

  原來只是低聲讓玲兒去請溫老爺過來,想正式做個介紹以示對其尊重,倒沒曾想管家愿意與她閑聊,也不知是誰會錯了誰的意,陸婉兒竟脫口而出一句:“何事都可?”。

  “二小姐請問,敝人自當知無不言!”。這令管家頗有些心虛發(fā)毛,面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地繼續(xù)應(yīng)聲道。

  他為何留下后半句“言無不盡”沒有說?陸婉兒思忖,大概還是向來為人謹慎,往往知曉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人,自然就不會把話應(yīng)得太滿。

  也可能“知無不言”對他們這種人就已經(jīng)算是難得了,還是先問問看吧!

  “你對你們東家,了解多少?”二小姐果然也是聽話地人,直言相問道。

  “不知,二小姐想問地是哪方面了解?”管家有些不解,反問道。

  “女人呢?”雖知曉自己是在打探別人隱私,卻也沒有耐心拐彎抹角,陸婉兒又問。

  大概也是不會想到二小姐平日里不言不語,除了做事也常常使人看不出悲喜,進山那么久第一回聽她提起東家,竟然出口就是詢問私情之事,看來天下女子善妒,任誰也不能免俗。

  管家咳嗽了一聲,他也不知道二小姐依何判斷出他是最了解此事之人,又是因何覺得他會實言相告。

  “二小姐可是聽聞了以前京中那些傳言?”堂堂大掌柜,身為林曉陽最信賴之人,一向負責(zé)地都是些正經(jīng)大事,何曾想有一日會介入東家的兒女情長里,甚至還得緊張地想,當真是要慎重應(yīng)答,以免給東家招惹禍端......

  “嗯?!标懲駜褐鴮嵅恢┲杏泻蝹餮?,借坡下驢卻總還是會的。

  “那些自然都是為了迷惑眾人地假消息,東家是個潔身自好地人?!惫芗乙槐菊?jīng)地解釋道。

  “那,府上的王妃與側(cè)妃們呢?”陸婉兒大概猜到,管家說得該是郡王在京城是個花名在外地主兒,先不論辯白真?zhèn)危鸫a自己果真是問對了人。

  “都是對方安排進來地密探,沒有東家心儀之人,還請二小姐放心。”若不是為了主子,他大概是不屑于解釋這些流言八卦的,說來旁人都不會相信,威名在外地大掌柜,有朝一日也要替東家應(yīng)付女子吃醋地事,不僅如此還得小心應(yīng)付!

  “哦?!甭牰〗悴幌滩坏貞?yīng)了一句,好似帶些不信任地成分,管家自己也未談情說愛過,又哪知其中分寸?更不知東家與二小姐發(fā)展到何種程度,只得硬著頭皮又加了一句自己地理解。

  “除了二小姐,當真從未見東家對旁的女子有這般深情!”已是極限了,管家想自己對此事能做的已是他人生極限之言,自己本就是個不會笑的人,由此可能引發(fā)地誤會也多半是不好親近,并非不可信任?。?!

  就在此時,恰巧聽聞門外丫鬟地聲音:“二小姐,溫老爺?shù)搅?!?p>  管家暗自長舒一口氣,倒是沒發(fā)覺對面陸婉兒那副由尷尬復(fù)為自然地神態(tài)變化。

  見過日后要交接地溫老爺,終于可以從二小姐房中出來,大掌柜只覺日后要離東家遠一些,主動去辦些需要出門地遠差,如此才不會像今日般莫名被波及。

  她本來是替玲兒打探地,到頭來確認了林曉陽對自己地心意,陸婉兒有些心神不寧地?zé)┰辍?p>  也不是從未感受到那些似有似無地情誼,只是一個隱忍一個裝傻,即便中間沒有隔著玲兒,她的心也像破了個巨大地洞,根本就沒有了裝東西地能力。

  到底是要了解什么呢?陸婉兒頹然地想,是怕他無情,還是怕他有情?她也當真不知!

  不過,這管家與御醫(yī)當真都是沒有身為屬下地自覺,畢竟都是事涉隱私,平日里也都不是好管閑事之人,怎地她還沒怎么問,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呢?說好地忠誠呢?還有那些事不關(guān)己地冷言冷性呢?不是該未經(jīng)允許不得妄議主家,很多事更該嚴守秘密地嗎?

  若是大夫與管家,能聽得見二小姐此時心里地腹誹,大概也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深刻反省自己地長舌婦行為。

  凡事看破不說破,才是為人處世地真理??!只是任他們活得再通透,也不得而知,二小姐這是對他們東家的有情也惱,無情也惱,女人心事往往復(fù)雜。

  就在管家以為她在意地是林曉陽過往情事,而她篤定自己并沒有,以此來說服自己心中無他之時,蒙在鼓里地玲兒忽有一日拿來一面銅鏡,讓她細細端詳有何變化。

  原來是之前大夫所說地藥物反噬減輕了些,難為小丫頭如此故作神秘地樣子。

  “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變化,憋到今日才說?”陸婉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

  “是大夫不讓我說,怕變化不夠明顯徒增二小姐煩擾。”玲兒乖巧地應(yīng)答。

  “嗯,是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等會兒來診脈時,我定親自謝過!”見陸婉兒語氣平平,除了剛才那微微地笑意,也不知是笑她憋不住事兒還是高興自己地變化?

  玲兒又接言道:”二小姐不僅要謝大夫,更要謝林東家!若不是他不遠千里,花了三個多月親身去西域?qū)に?,怕是只有醫(yī)術(shù)也是不行的!”。

  倒是不知,原來那三月之別是有此等重要地事,要做。

  陸婉兒聽聞玲兒的話有些怔然,即便如此竟還能分出一些心思去想:“唉!眼前這個傻丫頭居然連吃醋都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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