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風(fēng)高日,正是投毒時。
如水月色瀉滿庭院,濃烈的酒香仿佛凝如實質(zhì)般從后院飄出。
庭院大門。
守門的山賊嘍啰早就喝的酩酊大醉,鼾聲如雷,醉醺醺的癱倒在一旁。
“Zzz…”
“Zzz...”
尋著香味,小山賊打扮的許秀,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裝酒的后院。
望著滿院的酒缸,許秀目光一亮,正準(zhǔn)備從懷里掏出藥時,背后卻是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秀一驚,急忙側(cè)轉(zhuǎn)身子,隨即瞳孔猛的一縮,視線里,只見一個猥瑣的山羊須老頭兒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臉笑瞇瞇的望著自己。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
許秀心頭一沉,望著山羊須,沉默不語,只不過他的右手卻是悄然握緊,手心處一道令人心悸的能量正在緩緩醞踉。
正欲暗下殺手,沒成想山羊須率先開口了。
“小伙子,我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你我有緣啊!”黃大仙背負(fù)雙手,一身道袍在晚風(fēng)中獵獵作響,抬頭望向天空圓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有緣?”許秀一愣,迅速眨了眨眼,不知這老頭兒打的什么鬼主意,不過既然對方?jīng)]有說他擅闖酒肆,他也樂的順坡下驢。
緊握的手也是一松,臉色不斷變幻,而后急忙擺出一副虛心的樣子,躬身請教道:“不知老先生口中的有緣是怎樣的有緣法?”
“老先生?”
這時輪到黃大仙愣住了,他不知我是誰?
不過漸漸的,黃大仙也就釋然了,看來是個新來的小山賊。
烏龍山寨經(jīng)常會有流亡人士前來投奔,黃大仙不疑有他,繼續(xù)道:呵呵,人海茫茫,你我能相見,不即是有緣嘛?”
“咳…”
許秀一時噎住,神色怪異的打量了幾眼仙風(fēng)道骨的黃大仙,心里有句娘希匹,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鬼特么和你有緣啊,我是來下毒的!
黃大仙看著許秀,不自覺的挺了挺身子,捋了捋山羊須,老臉褶起皺子,笑瞇瞇道:“小伙子,你是新來的吧?”
“自我簡紹一下,本人黃大仙,烏龍寨三當(dāng)家!”
原來是個當(dāng)官的…許秀心底默默記下,而后裝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舌頭打顫:“小的…李佚,拜見三當(dāng)家!”
“哈哈哈,不要害怕,烏龍山寨親如一家,把我當(dāng)成一個烏龍寨的普通兄弟就是了?!秉S大仙哈哈大笑,顯得平易近人。
許秀連忙點頭稱是。
“對了,李佚,深更半夜你來這里做甚?”黃大仙望著四周,皺了皺眉。
問到重點了…許秀跟著皺了皺眉,隨即一嘆,滿臉透著關(guān)懷,指著一個方向:“回稟三當(dāng)家,我看那兩個兄弟辛苦,所以想幫幫忙,你看那兩個兄弟都累癱在哪里了?”
順著手指頭望去,黃大仙嘴角抽了抽,一臉無語。
一個鼾聲如雷,一個嘴里還在說著醉話,這哪是累癱了,分明就是酒喝多了。
如此想著,眼睛望向許秀,心底卻是愈發(fā)滿意了。
這小子心思和他長得一樣,又白又純的。
黃大仙目光在許秀身上打量了一圈,突然問道:“李佚,有老婆沒有?”
咋扯到老婆了?
許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答道:“小的……暫時還沒有!”
“還沒有?”黃大仙眼睛一亮。
“咳咳…咳咳……”
黃大仙假裝干咳一聲,試探性的問道:“李佚,那你要老婆不要,本寨主可以給你做個媒?”
許秀只想將這老頭打發(fā)了,好繼續(xù)投他的毒,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承蒙三當(dāng)家抬愛,只是小的現(xiàn)在對女人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黃大仙眼里的光更亮了,自顧自地喃道,這對女人沒有興趣好啊。
“倒沒想到遇到同道之人了……”黃大仙嘴角含笑,捋了捋胡子,只不過一副猥瑣樣。
看來您老也是個單身漢啊…見其含笑,以為是苦中作樂,許秀默然不語,生怕觸及老頭兒內(nèi)心的薄弱之處。
“男上加男好啊,進可攻,退可守,雙倍快樂……”黃大仙朝許秀擠眉弄眼,一副同道相惜的樣子。
進可攻,退可守,雙倍快樂…許秀反復(fù)咀嚼黃大仙話里的字眼,嗤嗤一聲,腦海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
“三當(dāng)家,我悟了!”
“哈哈哈,悟了好,悟了好……哎哎哎,你咋打人啊!”
片刻后,許秀拖著不知是死是活的黃大仙,沉到了酒缸里,咕嚕咕?!?p> 做完這些,許秀才將一包白粉分批倒入各個酒缸,隨即弓著身子隱匿在夜色中。
新房。
滿室旖旎的喜慶紅色,暈黃的燭光撐開,大紅帷幔自床頭垂落,床上堆滿了繡有鳳鸞的大紅被褥,一個嬌羞的可人兒在紅色帷幔中若隱若現(xiàn),嬌泣難掩。
視線拉近,一個哭成淚人兒的曼妙少婦,身披大紅喜袍,周身被紅繩束縛,娉婷裊娜的白脂羊玉隨著曼妙少婦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胸前的飽滿被紅繩緊緊勒緊,如兩朵極大的花骨朵兒,含苞欲放。
腳踏著金線勾勒芍藥的紅色繡花鞋,玉足系著鎏金帶紅的細(xì)繩,少婦嘴中塞著一團大紅手絹,眉目風(fēng)情萬種,帶著急切,玉足蹬在被褥上,使勁掙扎,香汗淋漓,可卻無濟于事。
“呼”
李清蓮緩閉雙目,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望著紅色床頂,目露哀凄。
想到即將發(fā)生的事,她面若死灰,如果有選擇,她寧愿一死了之。
噠噠…噠噠…噠噠噠……
屋外的腳步聲陡然響起,愈來愈大,愈來愈近,她的一顆心兒也跟著愈來愈響,愈來愈快。
來了……
李清蓮雙目微紅,兩行清淚再次滑落。一想到那個黑胖子撲倒在自己柔軟的身體上,胡作非為,她再也止不住,嗚嗚的啜泣了起來。
“嗚嗚…”
吱呀。
門開了,許秀一進來就聽到一陣窸窣的哭泣聲,心想,我可是偷偷溜進來的,這如果讓人聽到,這還了得?
急忙上前,撲倒在床上,想要將李清蓮的嘴捂住。
“嗚嗚……”
李清蓮哭的更大聲了,這黑胖子一點也不懂得憐花惜玉嗎,這么直接……
“咳咳…咳咳…”
隨即又是一陣干咳,竟是手絹在那人的用力下,從嘴里滑了進去,滑倒了喉嚨口,咳嗽不止,身下的動作也是放緩了下來。
許秀見身下安靜下來,這才將捂著嘴的手放開。
“唔,有塊手絹?”許秀一怔,又是伸手將折騰李清蓮死去火來的手絹扯從嘴里拽出。
嗯?
手里全是沾惹的津液,許秀眉頭一皺,順勢在李清蓮大紅喜袍上搽了搽。
“咳咳……”
面色潮紅的李清蓮,睜開淚眼模糊的雙眼,微微滯了一下,便是見到,一個模樣清秀的小賊,正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伸出手指,滿臉嫌棄的在自己裙角搽著。
“許道友,是你……”
李清蓮聲若蚊蠅,瞳孔睜的老大,滿臉不可置信之色,隨即似是想起來什么,面色紅得更深了。
聽到聲音,許秀微微一怔,目光迎了上去,就見李清蓮一雙美目瞪得老大看著自己,干咳一聲,隨即面不改色的將手抽回,一臉的正氣凜然。
“不要怕,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