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那日的天也是灰白色
想多了事情,姜婉茗感覺一陣頭暈。
緩了一會,她運轉(zhuǎn)起醫(yī)修功法,吸收起空氣中的靈氣,將它們轉(zhuǎn)化成足以治愈傷口的藍(lán)色靈氣。
星星點點的藍(lán)色光芒聚集在她胸口可怖的傷口上,緩緩修復(fù)著受損的身體。
她的身體雖始終本能的運轉(zhuǎn)著功法修復(fù)身體,但胸口上本該致命的那道貫穿傷實在太重,按理說她是活不了的。
多虧了陣靈寶盒給的那柄雪如意,冰凍住流血不止的傷口,保住了她的心脈,也更多虧了謝槿云拿出的稀世靈藥,成功喚回了她的生機。
能起死回生的靈藥有多珍貴,姜婉茗用腳想也知道。
姜婉茗嘆了口氣,這可又被他救了一次。說起來,一直說著要為謝槿云解毒,可實際上三番五次被救的人卻正是她自己。
她低著頭有些喪氣,陣法修為高絕如她姜婉茗,也有如此落魄的時候啊。
真是虎落平陽,形勢逆轉(zhuǎn)了。
姜婉茗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雪如意給影響了,她不該是這樣多愁善感的人才對。
拍了拍冰涼的臉蛋,她給自己打氣重新振作起來,她姜婉茗該是那個站在最高峰的人,才不是現(xiàn)在這樣期期艾艾為男人煩惱的小可憐!
她凝神聚氣,靈氣飛快的治愈著傷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胸口表面的傷口已經(jīng)全然消失不見,只是身體內(nèi)部還留有一些傷痕,需要時間慢慢修復(fù)。
姜婉茗扶著床沿,試探性的下了床,動作牽扯到胸部時隱隱作痛,但好在痛感尚可以忍受,并不像剛醒來時那般難耐了。
她想去問問謝槿云,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讓朝堂命令禁止婚嫁和娛樂。還有,若是不能大婚,她究竟何時才能進入藏書閣去找那記錄五靈大陣的書籍。
在姜婉茗心里,旁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始終只有找到回現(xiàn)世的法子。
靈識在府內(nèi)逡巡,不出意外又發(fā)現(xiàn)謝槿云在書房處理公文,他總是這么忙碌。
……
一心只有回家的姜婉茗不知道的是,那日她昏死過去,謝槿云陷入了何種慌亂之中。
他一邊大喊太醫(yī),一邊向姜婉茗心脈輸送著靈氣。
手上身上全都沾滿了姜婉茗冒著熱氣的鮮血,黏糊糊的血液淌了他一身。他射箭從不偏移分毫的手,抱著姜婉茗細(xì)瘦的小小身軀,卻抖的像篩糠一樣。
她心口涌出的血像小溪,源源不斷的流到他手上,又流到他心里。
他想捂住那道傷口,卻被貫穿而出的劍尖阻擋。
謝槿云眼前刺目的鮮血,把他帶回了六歲那年的冬天。
那天也是今日這樣灰白色的天,殷紅的血跡在他眼前彌漫,母妃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被拖出大殿。小小的他躲在床下,驚恐的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不敢說話。
尚未斷氣的母妃睜著眼和他對上視線,無聲的做出口型:別出來。
滿身是血的母妃就這樣消失在門外,他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可清理血跡的人還在屋內(nèi),他瞪著眼睛甚至不敢眨眼,怕眼淚滴在地上會引起那人的注意。
謝槿云從此懂得了喜怒不形于色。
六歲之后他被丟給貴妃撫養(yǎng),美艷的貴妃慵懶的臥在榻上,纖纖玉手指著籠中的貓,一旁內(nèi)侍便將他養(yǎng)了三年的白貓抓出,舉過頭頂高高摔下。
艷紅的鮮血從白貓身下緩緩洇出,那小小的身軀抽搐了兩下便再也不會動彈了。
“今日本宮就教你,不要把自己的軟肋暴露于人?!?p> 貴妃百無聊賴的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他只覺得那蔥白色手指上的丹蔻,比地上白貓的鮮血要更紅。
謝槿云從此學(xué)會了隱藏自己的喜好。
姜婉茗的血還在流,謝槿云自母妃去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手足無措。
太醫(yī)終于來了,見到姜婉茗的情況上前查看,可他沒過幾秒就給謝槿云跪下,顫抖的說出“殿下節(jié)哀”的字眼。
謝槿云臉上一片空洞,過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他本能的恢復(fù)了平素的面無表情,掩蓋住自己的所有情緒。
申六也回來了,他看到渾身沾滿姜婉茗鮮血的王爺,心頭一顫。
謝槿云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即使是熟知他的申六也無法從他僵硬的臉龐上,看出那絲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恐懼。
申六走到謝槿云面前跪下:“王爺,都是屬下沒保護好王妃,屬下知錯!”
謝槿云看都沒看他一眼,眼里只有姜婉茗流個不停的鮮血。
半晌,他才從牙縫里艱難的擠出一句:“自己去地牢領(lǐng)罰,別讓我再多說一句?!?p> “是,屬下甘愿受罰?!闭f罷朝謝槿云深深叩了三個響頭,退下了。
謝槿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但理智告訴他申六并不是那個真正的仇人。
封陽人!
他定要將這群惡賊統(tǒng)統(tǒng)鏟除!
正當(dāng)他已經(jīng)在思索如何將封陽人殲滅時,異變卻忽然降臨了。
姜婉茗胸前一道白光閃過,一柄通體雪白的如意出現(xiàn)在眼前。
那如意發(fā)著冰冷冷的光,把姜婉茗籠罩進去。
謝槿云手里的身軀變的冰冷,傷口卻也同時止住了流血。
謝槿云急忙叫來太醫(yī),太醫(yī)驚訝的發(fā)現(xiàn)姜婉茗的脈象竟穩(wěn)住了,她呼吸減慢體溫降低,竟像是進入了“龜息”狀態(tài)。
思忖了半天,在征得謝槿云同意后,太醫(yī)將那貫穿姜婉茗胸口的短劍拔出,清理創(chuàng)口并包扎好。
太醫(yī)并不能確認(rèn)她這樣就能活下來,還是謝槿云去寶庫里取了靈藥,這才將姜婉茗的生命體征徹底穩(wěn)住。
可她并沒有蘇醒。
謝槿云就在她身邊日夜守護,縱是朝中有大事發(fā)生也依舊在她邊上處理公文。
青梅見他晝夜不分的守著,惜他眼下青黑,開口無數(shù)次勸阻:“王爺,您快去歇著吧,成天這樣守著身體怎受得了。姑娘這邊就由婢子來看著吧!”
謝槿云卻并不同意,執(zhí)拗的非要守在她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謝槿云在門外透了會氣,忽的聽到屋內(nèi)傳來動靜。
她醒了!
吃松餅的松鼠
有人開始傲嬌了,是誰我不說。 沒有收藏和票,松鼠也要傲嬌了,哼!o( ̄ヘ ̄o#) 不過還是要感謝寶貝們的閱讀,要是能給我留下評論互動就更好啦~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