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回來了
出現(xiàn)在斗笠人身后的,竟然是肖斯年。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逃走了嗎?
姜婉茗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肖斯年把匕首捅進斗笠人的心臟,斗笠人一死,封陽人立刻軍心大散。
那些不知疼痛,悍不畏死的士兵立刻變成了軟腳蝦,在玉景士兵的追擊下四散奔逃。
謝槿云指揮著大軍,乘勝追擊。
士氣高昂的玉景騎兵們,手持長槍,勢如破竹的將這些封陽散兵一一擊敗。
沒過多久,這四千余人的封陽殘兵被全部擊敗,約八百名封陽人棄甲投降,玉景騎兵們像趕小雞一樣圍成一個圈,把這些潰軍聚集在一起。
一個校尉上前詢問謝槿云,這些人如何處理?
謝槿云臉上是濃濃的厭惡,他沒做多想,就下令將這些降兵全部梟首。
謝槿云的命令被迅速執(zhí)行,封陽降兵的血液灑滿了戰(zhàn)場,周遭百里皆是濃濃的血腥味。
姜婉茗閉了閉眼,有些不適應(yīng)的撇過了頭。
身為現(xiàn)代人的姜婉茗并不能理解謝槿云這種視人命如草芥,誅殺已經(jīng)投降了的俘虜?shù)男袨椤?p> 但站在謝槿云的立場上,玉景國和封陽國有不共戴天之仇,將這些封陽蠻子全部殲滅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玉景。
親眼見證四千余人死在他面前,姜婉茗的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她看著戰(zhàn)場前方做出殺俘決定的謝槿云,心中產(chǎn)生了強烈的不適。
謝槿云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他回頭看向姜婉茗,但她卻錯開了視線,低下了頭。
……
全殲了封陽殘兵,姜婉茗看到消失許久的肖斯年快步走到謝槿云面前,朝他半跪了下去:“殿下,我回來了?!?p> 謝槿云臉色淡淡:“你做的很好,起來吧?!?p> 肖斯年于是站起身來,向謝槿云匯報:“屬下已經(jīng)查明,當(dāng)初策劃讓呼爾翰深入玉景盜取母礦的,正是這斗笠人詹日?!?p> 肖斯年竟是被謝槿云派去悄悄調(diào)查那起封陽盜礦的事去了?
“這詹日是從玉景叛逃去封陽的,他原本是個富家公子,卻不知為何某天悄悄叛逃去了封陽。還帶著從玉景拿出的錢到封陽買官,打入了封陽上層?!?p> “他手持一個怪蕭,被他下過暗示的人聽到這蕭聲就能變得力大無窮、失去痛感,淪為戰(zhàn)爭機器?!?p> 肖斯年皺著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解釋。
“還有姜姑娘,”他忽的抬眼看向姜婉茗,“當(dāng)初呼爾翰身上的那個傀儡娃娃,正是詹日給他的。他透過傀儡娃娃見到了姜姑娘,然后不知為何就一直想要殺死你,我們在驛站遇到的驛長也是他主使的。”
謝槿云聽了這話,神色變得陰冷,該死的詹日。
他大步走到詹日的尸體旁,扯下他的斗笠,一張慘白的臉暴露在幾人眼前。
姜婉茗看到詹日的臉,感到一絲熟悉浮上心頭。
這人,她似乎在哪里見過,是哪呢……
還有,他到底為何非要執(zhí)著殺她?從玉景到封陽,接連派人來刺殺。
連打碎他陰謀詭計的謝槿云都沒被他派人刺殺,為什么就單單盯著她呢?
姜婉茗看著詹日的臉陷入了沉思。
等等,這不是,莫英的臉嗎?
那個因為嫉妒她而不惜破壞鎮(zhèn)守山海的天盈大衍陣,導(dǎo)致她被迫穿越到這本書里的,莫英。
詹日的這張臉和莫英雖不是完全一樣,但也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和莫英仿佛親兄弟一般。
這是巧合嗎?還是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
姜婉茗皺緊了眉頭,謝槿云看著她的樣子問道:“你認識他?”
姜婉茗搖搖頭:“不,只是有些眼熟罷了。”
肖斯年圓圓的娃娃臉上十分嚴(yán)肅:“這詹日作惡多端,不知從何得到了這支蕭,他對這支蕭十分緊張,從不離身?,F(xiàn)下他終于死了。我們便也能放下心來?!?p> 姜婉茗看著他十分好奇:“你這些天都去做什么了?你們又是什么時候商量好去暗地里查探的?”
肖斯年笑了一下,然后開口:“那日殿下假裝懷疑我,我們眼神對視,殿下又悄悄給我打了手勢,我便明白殿下的意思,是要讓我暗中去查。我這幾日潛入封陽,偽裝成詹日身邊的侍衛(wèi),把事情都弄清楚了?!?p> “我竟是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姜婉茗驚異的說。
謝槿云和肖斯年兩人但笑不語。
興許是他們兩人之間兄弟情誼的默契吧。
“那日從輜重車?yán)锾幼?,我就改頭換面悄悄潛入了封陽。”
“不過,”姜婉茗又開口,“若是詹日一手主導(dǎo),他為什么要故意陷害于你?”
肖斯年支吾了片刻,最終還是回答:“我與詹日原本是認識的。”
姜婉茗一驚。
他接著說:“詹日與我原是同鄉(xiāng),兒時曾是玩伴,但后來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姑娘遇刺那天,他給我發(fā)來訊息,讓我到城外一處與他見面。”
“這就是你那天離開隊伍的原因?”姜婉茗問。
肖斯年點點頭:“我是知道他去了封陽的,因著兒時的那些情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后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我與那死去的斥候本無相干,只是他為我送來了詹日的信件?!?p> “畢竟他是叛逃的人,我便不愿說出曾見過他的事?!毙に鼓杲忉?,“殿下和姜姑娘莫要誤會,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已成了如今這樣的人物?!?p> “那,在驛站的時候為何你一見到驛長就想殺他?”姜婉茗想起來這事,又問。
肖斯年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謝槿云拍了拍他的肩,替他解釋:“他母親正是被這驛長這樣的人所殺害了,因此對這類人恨之入骨。”
姜婉茗恍然大悟,有些內(nèi)疚的說:“啊……節(jié)哀順變?!?p> 肖斯年笑笑:“姜姑娘不用愧疚,愧疚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是我舉止不端,我太沖動,讓姑娘誤會了。”
“那他陷害你又是為何?”
“詹日那天來找我,是想讓我投奔封陽,我的選擇當(dāng)然是拒絕,他就對我懷恨在心,想讓我失了殿下的信任,被逼的只能投奔封陽?!?p> “差一點,就真如了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