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聞言心花怒放:“師姐已能解開靈劍印記?”
三階靈劍,修士納入體內(nèi)再長(zhǎng)年累月溫養(yǎng),劍上布的神識(shí)印記極為繁復(fù),同境修士得之也是束手無策,還需高階修士出手。
江白衣瞥了他兩眼,步去塌中盤坐,啟唇道:“莫要打擾……”
杜少卿自無不應(yīng):兩柄靈劍若是出手,可得大把靈石!
他笑著回房,緊握時(shí)光修行《一氣化陽經(jīng)》,煉化14縷真陽之氣后,即緩緩收功。
心中,仍有不甘!
杜少卿扯被蒙頭,掏出《太虛靈符略解》,翻了許久。
那女修所書的字字句句,他皆仔細(xì)讀去:“以氣而靈”,“布之簡(jiǎn)墨”……
如此一一照做,為何又不成呢?
此書,不像杜撰之物?。?p> ……
杜少卿鉆出被窩,直勾勾盯著房頂,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未亮。
杜少卿即爬起身,尋去東面房里。
白衣身影靜靜躺于床中,波浪好是起伏。
杜少卿步近床前,蹲下身子,湊耳笑問:“師姐,可已妥當(dāng)了?”
江白衣腦海里昏昏沉沉,偏頭向里,冷冷道:“滾!”
杜少卿一愣,干笑兩聲,悄聲勸慰:“不急不急!你切莫為此太過勞累傷神,影響了心境,反不值當(dāng)。”
江白衣轉(zhuǎn)過頭來,靜默少許,細(xì)聲道:“太難……”
杜少卿瞧師姐面容頗有憔悴,怕是熬夜折騰了許久。
他忍不住湊唇過去,輕觸師姐臉頰,笑道:“無妨,你慢慢琢磨就是,必有一日會(huì)解開的,況且,家中現(xiàn)下也還寬?!?p> “嗯!”江白衣點(diǎn)頭,聽得耳邊嘮叨不絕,氣息漸作悠長(zhǎng)。
杜少卿搖了搖頭,步出二師姐房門。
院中仍是漆黑。
各房,無聲。
杜少卿低頭思索一二,腳下已尋至處房里,望著床中蜷曲身形,他上前陪笑道:“大師姐,小弟要下山一趟?”
武紅衣扯被蒙頭:“莫來煩我,尋你那浪蹄子去……”
杜少卿嘆了口氣,小聲說道:“二師姐連番與人爭(zhēng)斗,實(shí)不宜再去冒險(xiǎn),若損了根基,太虧……”
被中,仍無動(dòng)靜。
杜少卿揭開薄被,拉起床中之人,與她籠好赤炎香纓寶衣。
武紅衣埋頭左瞧右瞧,仰頭嬌笑:“這回算你用心啦!”
……
杜少卿拉著大師姐下了山,武紅衣便帶他御風(fēng)而行。
天色,微亮。
兩人往南行有千里。
武紅衣落至山林小道,語聲軟軟道:“卿兒,今日起得太早,好是困倦呢!”
杜少卿心神微晃,蹲身背起大師姐,往南疾馳而去。
武紅衣腦袋靠于他肩側(cè),輕聲言道:“到了地頭,你再喚我……”
杜少卿點(diǎn)頭應(yīng)是,一路行至常陽坊市百里之遙,途中好在無事。
他背著大師姐尋去上回那隱蔽山洞,神魂查探周遭,并無修士來過痕跡,閃身進(jìn)了洞中。
肩側(cè),大師姐氣息輕柔。
杜少卿笑著喚道:“師姐醒醒,我倆該易容去坊市了?!?p> 武紅衣“嗯”了一聲,左顧右盼少許,雙腳沾地微伸懶腰。
杜少卿見她如此,取出易髓丹遞去,又挑了身青衣準(zhǔn)備換上。
武紅衣低了頭,吃吃笑道:“卿兒,我快……筑基二層呢……”
杜少卿心中蕩漾,喜道:
“恭喜師姐,苦修十年,終是破階了……”
武紅衣貼身靠來,氣惱道:“沒良心的,再不來尋我,你一身精氣怕要全給那浪蹄子哄騙了去?!?p> 杜少卿嗅著玫瑰香氣,心舒意爽,嘆道:“師姐,你們都是我親人,何必爭(zhēng)來爭(zhēng)去……”
武紅衣使手緩緩探去,口中呢喃:“原本就是我的,我才不與人爭(zhēng)呢?!?p> 杜少卿渾身一顫,探手取出塊厚布,仔細(xì)鋪于地上。
良久。
杜少卿神思縹緲,暢游太虛之時(shí)。
耳側(cè)語聲軟軟喚道:“卿兒,渡與師姐一滴元陽,可好?”
杜少卿聞言,心中作痛:元陽極為珍貴。
常人不通修行之法,僅有先天元陽,此為定數(shù)。
他自修煉至今十余年,真氣流轉(zhuǎn)氣脈、氣穴,成日溫養(yǎng)渾身血肉,不過蘊(yùn)養(yǎng)出兩滴元陽,算上先天元陽,攏共不過十一滴。
杜少卿稍有猶豫,仍將精血中元陽剝離一滴,渡了過去:“大師姐生性懶散,用十一年時(shí)間邁入筑基二層,已多費(fèi)三四年光景,我不可傷她心境!”
元陽離體。
他霎時(shí)打了個(gè)冷顫。
耳側(cè),嬌笑聲忽起。
杜少卿忽覺一團(tuán)陰涼之氣似要渡來,立時(shí)睜眼,驚慌道:“師姐,這是你元陰?”
武紅衣盯著眼前之人,嘴角微翹:“我才不似那浪蹄子,好是小家子氣……”
杜少卿心中暖暖,搖頭道:“師姐速速破階要緊,莫要耽誤了修為?!?p> 武紅衣湊耳嬌笑:“并無妨礙!卿兒放開心神,快快煉化?!?p> 杜少卿瞧師姐執(zhí)意如此,閉上雙目,讓那團(tuán)陰涼之氣直入氣海。
氣海中陰涼真氣,瞬間爆溢,又沖入氣脈、氣穴,帶動(dòng)渾身真氣快速運(yùn)轉(zhuǎn)。
不幾,氣海中竟生出一股氣旋,旋轉(zhuǎn)不休。
杜少卿不敢遲疑,強(qiáng)自運(yùn)行《一氣化陽經(jīng)》,煉化爆滿的陰涼真氣。
半晌光景。
氣旋中心竟蘊(yùn)養(yǎng)出一滴元陽,化入渾身精血。
杜少卿渾身一熱,心中大喜:“還可如此?”
此時(shí),氣海中陰涼之氣仍是極多,還需不停煉化。
兩個(gè)時(shí)辰后。
杜少卿氣海中陰涼之氣漸稀,那道氣旋,也已消散。
他探查全身:
氣脈已有16條,氣穴有50處,氣海真陽之氣存有1876縷!
氣海中心,竟懸有滴明黃色元液,緩緩旋轉(zhuǎn)。
杜少卿睜眼,不解道:“師姐,這般竟會(huì)養(yǎng)出元陽?我氣海怎有滴針尖般大小的明黃元液?”
“筑基修士元陰何等精純?白白便宜你這小小修士,陰極自有陽生,化成元陽有何奇怪!”
武紅衣運(yùn)使真元緩緩探入他氣海之中,過了半刻,目中疑惑道:“咦?這滴細(xì)小元液,倒似我等筑基修士煉出的真元呢?”
杜少卿聞言,笑語道:“小弟乃練氣五層小修士,怎可能結(jié)出真元?哈哈,師姐可有破階?”
武紅衣?lián)u頭,苦惱道:“僅151條氣脈,還差一絲絲呢!”
她皺眉思索一陣,也不知明黃元液的緣由,口中哀嘆連連:“慘啦慘啦!這事回去與師父知曉,定要受些責(zé)罰……”
杜少卿將真陽之氣連連渡去,盯著她,鄭重道:“我向師娘稟明,你我結(jié)為道侶可好?師娘定然會(huì)同意此事?!?p> 武紅衣“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這小小修士,想找位筑基期道侶呀,讓我與人笑話不成?我才不干呢!”
杜少卿訕笑兩聲,心下暗思:“大師姐雖大我四十來歲,我等修士也不講究許多!”
他又慢慢說道:“那,大師姐嫁與小弟,這般可好?”
武紅衣聞言一怔,抬頭看著他,軟軟說道:“嫁人?是要我與你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俊?p> 她輕笑出聲,眼中頗為得意道:“想得美呢!”
杜少卿緊了緊懷中,嘆息一聲:“這,哎,何必偷偷摸摸……”
武紅衣雙目微閉,飛快煉化渡來的真陽之氣。
少許,她湊耳悄聲說道:
“莫要忘了,你曾有多少師姐?”
杜少卿一呆,心中冰涼:
“十二位師姐,如今僅有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