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將斜。
杜少卿牽著大師姐,返至師娘三人所在石洞。
三師姐背著兩只小手,在洞中閑步,嬌笑道:“師兄、大師姐……”
師娘盤坐大石上,手支下頜,閉目假寐。
二師姐軟軟靠在師娘懷中,還未醒來。
杜少卿心下?lián)鷳n,恢復(fù)原來裝扮,忙上前背起二師姐:“師娘,那流云仙宗雖然保住了,咱們?nèi)コj柗皇新淠_,更為安穩(wěn)……”
武紅衣任他啰嗦,仔細(xì)換好赤炎香纓寶衣。
杜柔打個(gè)呵欠,點(diǎn)頭道:“可,卿兒看著辦吧!”
柳青衣霎時(shí)喜呼道:“師兄,咱們可是有了好去處?”
……
常陽坊市。
采云峰幾人,踏著青石小道,往東緩緩步去。
杜柔悠然自得,款款而行,左顧右盼道:“整日呆于山上,這般熱鬧景象,許久未見呢!”
杜少卿背著二師姐,恭敬應(yīng)道:“往后咱們常居此地,師娘心中若是覺有煩悶,隨時(shí)可與師姐們出來散散心?!?p> 杜柔展顏一笑,點(diǎn)頭道:“嗯?可!”
武紅衣聞言,美目低垂,強(qiáng)忍笑意。
柳青衣探著腦袋打望四周,忽地手往前指,嬌聲呼道:“師兄,可是前方那座寬闊院子?”
……
紫霞別院,為紫陽宗所設(shè)的客棧,店里之事,皆由門下弟子打理。
大堂中。
杜少卿背著二師姐,徑直步至柜前,笑道:“見過道友!”
那掌柜女修面若三十來許,生得頗為倩麗。
她掃眼柜前五人,笑容滿面道:“妾身方憐云,見過諸位尊客!我紫霞別院有二十一處小院,每座院落精心布設(shè),皆是延請(qǐng)能工巧匠筑造,院里靈氣充盈清幽雅致,必會(huì)滿足諸位尊客心意……”
杜少卿耳聽她絮叨許久,輕笑言道:“方道友,我等一行五人,可有合適的院落?”
“且請(qǐng)稍等片刻?!?p> 方憐云拿起一本冊(cè)薄翻看少許,衣袖輕揮,柜中霎時(shí)浮現(xiàn)一方七彩幻幕。
她手指幻幕,親熱笑道:“諸位尊客!這座紫桂居攏共有九間房舍,大小正是合用,周圍也無閑雜人等,每月僅需799塊靈石,可稱心意?”
杜少卿雙腿微顫,暗自心驚:“那周管事言語中提及,此處有四、五百塊靈石的行情,我且尋一處小院,湊合即可……”
不待他言語。
武紅衣?lián)u了搖頭,笑盈盈道:“卿兒,我等有五人,這院子怕是小了些?”
杜柔也偏過頭來,輕聲言道:“卿兒,紅衣所言有理,再寬敞些才好!”
柳青衣小腦袋連點(diǎn),大為贊同:“師兄,內(nèi)里要有個(gè)園子,閑時(shí)也好游玩!”
杜少卿啞口無言……
如此,過有兩刻。
采云峰幾人穿過大堂廳門,飛身行有半盞茶光景,尋到一處闊氣院落前。
柳青衣笑嘻嘻道:“師父,這兩扇院門,較那采云峰,已好看許多呢!”
杜柔鳳目微抬,笑道:“如此,咱們也算有了落腳之處!”
杜少卿背著二師姐,瞥眼那華麗匾額,心中直欲滴血:“這破爛紫荷居,每月竟要998塊靈石花銷,往后再不可帶著師娘、師姐同行……”
修行界客棧,與凡俗不同,賃房費(fèi)用,以來客修為和人數(shù)估價(jià),采云峰五人有三名是筑基期修士,修煉時(shí)耗損靈氣遠(yuǎn)超練氣期修士。
每月998塊靈石花銷實(shí)令人咂舌,可置辦一柄二階中品靈劍。
武紅衣美目稍有滿意之色。
院墻外有靈樹環(huán)繞,周圍清清靜靜,并無修士身影。
她取出一枚青色玉符,緩緩言道:“師父,這枚陣符,咱們各自存入一縷真氣,往后即可隨意進(jìn)出?!?p> 杜少卿有氣無力,嘆道:“大師姐,奔波一夜,可否先去院內(nèi)歇息?”
……
天色,昏黑。
紫荷居,東廂房。
杜少卿盤坐榻中,心中覺有煩悶,緩緩收功。
手中6塊靈石,灰暗無光。
如今邁入練氣期七層,氣脈、氣穴之?dāng)?shù)大增,竟可煉化靈石中5成靈氣。
氣海真陽之氣存有10188縷。
兩滴元液周圍,明黃真氣有4584縷。
先前渡與二師姐的真氣,用靈石修煉幾個(gè)時(shí)辰,全部找補(bǔ)回來。
大善!
杜少卿起身,步去窗前閑望。
紫霞別院,好豐厚的家底,僅這內(nèi)院,便種有三株蒼老古樹、并各式奇花異草……
師娘挑選這紫荷居暫住,極有眼光!
只是。
每月998塊靈石花銷,一年有12月,那就得12000塊靈石。
身上這點(diǎn)微薄家底,怎夠!
杜少卿望著房頂,暗自合計(jì);
“三位筑基修士,失了宗門用度,往后還得畫符換取靈石,才可養(yǎng)活家中!”
“此前多有嘗試,三日吸納一次靈石,可保修煉火候不退!”
“如此,氣海內(nèi)每三日就有近4500縷明黃真氣,全畫作二階《丹玄烈火符》,可布墨160余張,一月可得1600張靈符,換取8800塊靈石!”
想及此處。
杜少卿眉花眼笑:
“每年制符,可輕松換取近10萬塊靈石,除非師娘、師姐拿著靈石吃耍,養(yǎng)活家中又有何難?我等何必再去依附宗門,換取修煉用度!”
他心下大樂,轉(zhuǎn)身步去床前。
二師姐身覆錦被,臉色蒼白,仍在沉睡。
昨夜她強(qiáng)運(yùn)了兩回玄鐵寒冰劍,真元大耗,昏厥之后,至今不曾醒來。
杜少卿極為心疼,右手探至二師姐氣府,真陽之氣連連渡去。
錦被下,溫?zé)嵝煨臁?p> 大半個(gè)時(shí)辰后。
江白衣氣息悠長(zhǎng),臉色微有紅潤(rùn)。
杜少卿收回右手,心中作痛:“氣海近萬縷真陽之氣,又耗費(fèi)一空!”
三日內(nèi),不可吸納靈石中靈氣,以免失了修煉火候。
他給二師姐蓋好錦被,待在房中左右無事,步出了房門。
石階旁一株老松下,紅衣倩影歪坐地上,翻看手中書冊(cè)。
杜少卿快步上前,探頭掃了眼書冊(cè),笑著勸道:“師姐,昨夜連番斗法,為何不去歇息一二?”
武紅衣盯著手中書冊(cè),充耳不聞。
杜少卿一愣,挨坐她身側(cè),關(guān)切道:“師姐,昨夜斗法,可是受了傷?”
武紅衣翻看書頁良久,才漫不經(jīng)心道:“受傷又如何,人老珠黃,也沒人心疼?”
杜少卿心驚肉跳,忙使右手探去。
“啪!”
殘影一閃,那本書冊(cè),瞬間擊在手背。
杜少卿吸口涼氣,右手探至大師姐氣府,陪笑道:“小弟看看,是否傷了身竅!”
“你這小小修士,能探查到?”
武紅衣白他一眼,頓生薄怒,“好沒眼色!在外動(dòng)手動(dòng)腳,若是給師父、三師妹瞧見,想要丟我臉面?”
杜少卿取出一只玉瓶,小心翼翼道:“師姐,歸元丹可還夠使?”
武紅衣奪過玉瓶存入儲(chǔ)物玉鐲,靜靜翻看書冊(cè),再懶得理會(huì)耳邊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