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
商韶玥則是一臉氣憤的站在胡林汝身后,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罵了好多句狐貍精。
這商綰儀,真是好會演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學得很是上道。
先在別人面前扮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背地里還不是看到些個優(yōu)秀帥氣的郎君就迫不及待抱上去靠著的婊子。
她心下鄙夷。
赤那駒騫并未抬眸看他們一眼,只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低頭與她的距離拉近了些許,“商四娘子,到府中了?!?p> “唔?”她被喚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到了嘛?”她才覺得自己沒睡多久。
“嗯。”他唇角輕勾,“我先下馬,綰儀可要自己坐穩(wěn)了?!?p> 不然她沒有了倚靠的東西,一不小心便會從馬背上掉下來。
“好……”
她乖巧的撐著馬背坐穩(wěn),他下了馬之后,眼前的視線才漸漸明亮起來,看到了馬匹的尾巴,她一怔,覺得奇怪,為什么她是向著這邊的方向坐著的?
意識立馬清醒了一些。
側目,便看到門外站在的父母和姐姐、侍女等一大群人,她更是有被嚇到,急急忙忙的就想要尋找可以自己下馬的支撐點。
“抬手,我抱你下來?!?p> 赤那駒騫站到她身旁,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在她面前投下了一片陰影。
剛剛夜色太濃郁。
現在有了門外火燭光亮的照射,她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他的模樣。
身軀偉岸,相貌堂堂,劍眉入鬢,雙眸炯炯有神,渾身帶著一股百折不撓的英雄豪氣,卻莫名讓人心生懼意。
哪怕他剛剛救了她一命。
商綰儀不敢與他對視,微微斂下了眼眸,聲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些下去,“謝公子,我自己下便好。”
眼下這么多人死死的盯著她看,她也生怕自己會做錯了什么。
還是小心謹慎些比較好。
赤那駒騫黑眸一沉,察覺出來了她的刻意回避,他不由分說的便抬手去摟住她的腰肢,敏捷的把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她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直至腳底落在了堅固的地板之上,她才又松了口氣。
想要去給父母行禮并解釋自己突然回來的原因,腰間橫抱過來的結實手臂卻把她控制得緊緊的,別說邁步,她連動都動不了。
“阿煥公子……?”她納悶。
“別怕,綰儀。”他不會傷害她的,她不必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避他。
她甚至可以信任他。
“鶯鶯……”
商晟和胡林汝哭嚷著迎上去,武駿想去攔,但赤那駒騫一個眼神示意后,他便還是留在了原地。
“爹,娘?!彼忝驾p輕蹙起,“發(fā)生了何事?為何要哭?”
又為何這么多人擠在門口處?院內、屋內,不都是一個好地方嗎?外頭這么冷。
難道是區(qū)家的人過來要人了嗎?
可若是那樣,他們應當很高興才是。
“鶯鶯……”
胡林汝牽住她的手,一把淚的流個不斷,又看向赤那駒騫。
“騫可汗,你也看到了,我家鶯鶯年紀小,身子弱不禁風的,您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吧,我不忍心把她嫁到草原去啊……”
騫可汗……?
赤那駒騫,草原王。
商綰儀錯愕的抬眸,正好與他四目相對,她心底顫了顫,沒有想到抓她的與救她的皆是同一個人,怪不得與他對話之時總覺得有奇怪之處。
她從一個危險點跳到了另一個危險點。
這便是命運。
她眸間的落寞與失望全都被他一覽無余,他摟著她腰肢的那只手更是緊了一些,“不如意?”
對他的相貌不如意?
還是他這個人,她都不歡喜?
“騫可汗?!彼碥|輕顫,學著母親喚他的稱呼,“小女子向騫可汗行禮?!?p> “呵。”他被她顯現出來的懼意氣笑,舌頭頂了頂腮幫,黑眸一瞬不眨的看著她,“若我還是喜歡綰儀喚我阿煥公子呢?”
他的笑聲傳入她的耳膜,她睫毛不受控制一顫,微垂著頭,妥協(xié)著,“全憑阿煥公子喜好?!?p> 她全府全城都在他手里了,她還能做什么選擇?
這會兒便改口了。
倒是上道。
全憑他的喜好?那她可得好好記住這句話,乖乖的跟他回草原成為他的可敦。
現在害怕沒有關系,等日后他們相處得時間多了,她深入的了解他多一些,便能慢慢改變對他的態(tài)度。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上前的胡林汝,語氣鄙夷,“城主夫人現在倒是說得比唱的還好聽?!?p> 胡林汝一滯。
他接著說,“借著綰儀的身子虛弱為由,把我吉溟貶得一文不值,商夫人這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更何況,害綰儀身子這般虛弱的人,是誰,你不清楚?”
胡林汝急忙搖頭,因為害怕,她下意識地松開了商綰儀的手而退到商晟身后。
他倒是順勢把商綰儀的手牽住。
不屈不饒的朝著胡林汝面前邁了一步,“口口聲聲說著為了綰儀好,要把她留在府中,留在你身邊,那趕著日子把她嫁給區(qū)又均的,不也是你?”
何必說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自己打自己的臉。
“是想營造自己的好母親形象?”
等他一走,她便眨眼之際就把商綰儀給賣到區(qū)家了。
“不是,不是……”胡林汝擺著手,向商綰儀發(fā)出求救信號,“鶯鶯,你怎么由得外人這般說母親?你也是這么想我的嗎?”
她眼角泛了淚,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自然不愿外人貶低自己的母親,可,為何那所謂的外人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句半句是錯誤的地方?為何她連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商綰儀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點也不少,來自父母的,來自家姐的,甚至連東院那邊的仆人也敢造次,竟也沒人為她出頭一句半句。
如今竟讓一個外人訴說了心聲。
柳影眼角也是濕濕的,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胡林汝,她知道那不是為了她家小姐,而是為了嫁妝。
“可夫人就是騫可汗口中所說這般之人,小姐在府里不受寵,是府外、城外之人都知道的事情,區(qū)家二公子他……”
“柳影!”商綰儀一嚇,連忙喊住了她,“切勿胡說?!?p> 說這些話,是定要受罰的。